第二天辰時,當陸翊踏出院門的時候,木龍子已經早早的等在了門口。昨天木龍子追隨陸翊的腳步而去,一路上木龍子除了對陸翊表示感謝,還執意要把那鬼蛇之卵送給陸翊。陸翊自然不會要木龍子的東西,最後,他指點木龍子將此物拿了去找辛桐,並給辛桐捎去口信,要辛桐用一萬上品靈石買下,因爲陸翊知道,辛桐也不是缺錢的主兒,而這一萬上品靈石對於象木龍子這樣的修士來說卻是天大的一筆財富了。
木龍子遵照陸翊的吩咐找到了辛桐,辛桐見到陸翊的傳訊很痛快的便將那鬼蛇之卵買了下來。這些年來,自己的一對孟極寵物都已經長大,雖然辛桐尋來了不少好東西餵養它們,但是卻因爲血脈資質的限制,雙雙止步於五階妖獸,雖然現在對於辛桐來說是個不小的助力,可是隨着辛桐的成長,它們將來肯定是要被淘汰的。而這鬼蛇一旦完成孵化,便至少是六階妖獸,可以伴隨辛桐很多的年月,所以此物對辛桐來說簡直就是雪中送炭。木龍子做完這一切後便回去休息了,他知道陸翊第二天一早要去坊市門口看看金郎子有沒有遵守賭約,所以早早的就來到了陸翊的院門口等候着了,一是再度感謝陸翊,二來陸翊跟金郎子的衝突也是因自己而起,自己不能就此不管了,雖然他明知自己幫不上什麼忙。
陸翊帶領着木龍子不緊不慢的來到坊市的入口,老遠的,陸翊便瞧見了金郎子,在金郎子身邊,除了昨天跟他一起的兩名修士,另外還有一名七階初期修士,看年紀已經不小了,神態很是倨傲,金郎子老老實實的垂頭站在他的後面,不時的擡眼瞄上一眼遠方,似在尋找陸翊的身影。果然,當他發現了遠遠而來的陸翊木龍子二人之後,身體不經意的一抖,然後俯首在那七階修士的耳邊耳語了幾句,那名七階修士聽了金郎子的話後,擡眼望向了陸翊的方向,神態當中似乎還帶有一絲憤怒。
陸翊根本就沒有把那七階修士放在眼裡,依舊不緊不慢的來到了入口的地方,此時,在離金郎子不遠的地方,已經聚集了一批好事之人,大多都是昨天觀看過二人戰鬥的修士,他們今天就是來看事態的發展以尋求更大的樂子的。
陸翊很快就來到了金郎子一行人的跟前,直接無視了那七階修士的眼神,衝着金郎子道:“怎麼着?星雲谷的大陣法師,願賭服輸,你今天是不是該做些什麼了?”
金郎子聽了陸翊的話明顯氣勢一矮,正待開口,那被陸翊無視了的七階修士倒是搶先開口了:“娃娃,昨天就是你敗了我的弟子?還威脅他要在這裡自己罵自己的門派?你不覺得這樣做事有些過分嗎?”
陸翊斜眼撇了一眼那七階修士,道:“閣下何人?你可知我跟這個狗東西的恩怨由來嗎?如果閣下是來替他出頭的,最好先要搞清楚狀況,別到最後被人耍了還猶不自知呢。”陸翊已經從對方的話中聽了出來,此人應該是被金郎子哄騙了來替他出頭的,金郎子肯定沒有跟他說實話。
那人也是人老成精的主兒,一見陸翊態度如此強硬,便知道金郎子肯定跟自己說謊了,但是,對於陸翊如此囂張的態度他多少也是看不過去,當下便道:“被人耍不耍我不知道,但是娃娃你這目中無人的態度卻是令老夫很是不爽。再怎麼說,我也算是一名長輩,本來是要調停你們之間的矛盾,化干戈爲玉帛的,可是娃娃你卻讓老夫很不爽啊。”
“你爽不爽關我什麼事?!他昨天可是發下了心魔誓言的,如果不履行誓言,那不消我對他做些什麼,他自己都不可能過得去那個坎兒,我今天來,只是來看熱鬧的。金郎子,你別忘了,你昨天是怎麼發誓的,履不履行誓言你自己看着辦,小爺我今天就是來聽聽星雲谷是怎麼教門下弟子罵人的,你昨天不是挺會罵的嗎?怎麼今天就啞巴了?!”陸翊再次無視了那七階修士,轉而直接衝着金郎子喊道。
“豈有此理!”那七階修士一再的在陸翊面前吃癟,頓時也是火起。應該可以想到,此人或許在聯盟應該有一定的地位名望,不然也不會在這個築靈初期滿地走、御靈脩士多如狗的聯盟總部還敢擺出一張傲慢的臭臉來。所以對於陸翊的無視,他是真的有些怒了。“你很好,你很厲害,竟然面對一名修爲高出你兩階的前輩都敢如此無禮,看來我這學生之前說的都是真的了,娃娃,你姓甚名誰,來自哪裡?又師從何人?帶我去見你的長輩,今日之事我馮霆峴定要爲門下弟子討回個公道!”
“我剛來總部不過三五天,何來的師從,要說我的姓名出身,你的乖乖弟子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何不親自問問他,同時也問問他對我的師門做了些什麼?”陸翊根本就不在乎對方的怒火,他心中巴不得把事情鬧大呢,到時候大不了擡出金冬子,擡出水溪子,反正水溪子已經交待過了,要陸翊可勁兒的折騰,一切由他兜着。
那名七階修士聽了陸翊的話,狐疑的看向了金郎子,道:“金郎子,你不是說你不知道他是何來歷嗎?”
“這個,這個,學生只是不確定他是不是說的是真話,所以沒敢向您老稟報。”金郎子目光閃爍,明顯心中有鬼。這一切自然逃不過陸翊以及那名七階修士的眼睛,現在,那七階修士多少有些相信陸翊所說了,事情絕對不象金郎子說的那麼簡單。
那七階修士轉頭看向陸翊道:“娃娃,既然他吃不準,老夫就親自問你一遍,你姓甚名誰,來自哪裡?”他說這話的時候,態度上平緩了許多。
“好說,前輩早這樣跟晚輩說話,晚輩豈有不答之理?!”陸翊也順杆兒爬,變的很有禮貌起來,他已經看出來了,金郎子肯定是欺瞞了對方,陸翊臉上掛起了標誌性的笑容,這次,他打算大大的坑金郎子一下,讓他永遠都忘不了自己,“晚輩名叫陸翊,來自南域瑤山,這次是奉召前來參加一次集訓的,目前在鹿老的安排下原地待命。”
七階修士聽了陸翊自報家門,眼睛突然瞪的大大的,他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再三打量着陸翊,把陸翊都看的渾身發毛、不知所以的,好一會兒,那七階修士纔開口道:“娃娃,金冬子前輩你可曾認識?”
“正是家師。”陸翊聽對方提到金冬子,又聯想到他說金郎子乃是他的學生,便估摸着此人看來也是一名陣法師,可能跟金冬子有過交情。
果然,那七階修士聞聽陸翊說金冬子是他的師傅之後,表情極爲激動,先是興奮,轉而便是憤怒,只見他猛地轉身衝着金郎子喝到:“無知孽徒,跪下!還不見過你陸師叔!”
這一下,不僅金郎子,連陸翊都有些傻眼了,他眨巴眨巴眼睛,道:“前輩,您這話是何意?”
“使不得,使不得,陸師弟你可不要再叫我前輩了,我馮霆峴此生蒙金冬子前輩點撥之恩,僥倖跨入六階陣法師的行列,雖然我自知資質低劣,入不得他老人家法眼,可是卻一直將他奉爲吾師!而且他老人家曾數次提到師弟你,說你有望成爲瑤山最有前途的明日之星。今日一見,師弟你果然乃人中龍鳳啊!”馮霆峴的一番話,終於是爲陸翊解惑了。而金郎子顯然也不知道馮霆峴所說的這一段往事,在聽了他的解釋之後,立即就面如死灰,不自覺的就“噗通”一聲,雙膝發軟跪在了當場。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在馮霆峴的喝問之下,金郎子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老老實實的交待了,聽了金郎子實話實說之後,直把馮霆峴氣的渾身直打哆嗦,擡手就給了金郎子一個大嘴巴子。這下,正好打在了金郎子的右臉之上,金郎子昨晚費盡氣力好不容易將自己的左臉消腫了,不想,今天右臉又步了左臉的後塵。
既然關係挑明瞭,陸翊也不好再太過壓迫金郎子了,畢竟他比自己算是低了一輩兒,陸翊要拿出點長者風範來,在讓他向自己跟木龍子道了歉,並對之前侮辱瑤山侮辱南域的行爲進行了懺悔之後,陸翊便大度表示兩人的賭約就此作罷,不要金郎子再行辱罵自己門派跟東域之事了,金郎子也算是逃過了一劫,心中直呼慶幸。馮霆峴乃是金郎子在聯盟總部的導師,已經教導了他三十餘年了,對於金郎子的個性他多少也是瞭解一些,所以今日來的時候並沒有一上來就對陸翊興師問罪,也算是沒把跟陸翊的關係直接鬧僵,否則馮霆峴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陸翊面對金冬子了。當下,他便命令金郎子滾回自己的住處閉關,不經自己允許,絕不許再行外出。剛剛逃過一劫的金郎子趕忙灰溜溜的狼狽而去,馮霆峴則邀請陸翊前去自己的住處一敘。陸翊正好想知道些關於金冬子的行蹤等事,便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二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了坊市入口,一干看熱鬧的修士沒有看到預期的熱鬧,也都各自散去,而木龍子則在陸翊的吩咐下去找辛桐等人匯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