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陸翊經過一段時間的深思熟慮,打算藉着藥皇谷這個跳板來將自己推向臺前,現在自己兵強馬壯,內部整頓的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讓自己正式登臺來在西域揚名了。陸翊只希望自己的名聲傳的夠快、傳的夠遠,讓那些自己的心腹老友們可以聽到自己的消息,好儘快來投奔自己。另一方面,陸翊也是想借着跟藥皇谷這個龐然大物的碰撞來考驗一下手下人的忠心,他爲此還做了多種佈置,安排了多個暗樁。他把藥皇谷逼上絕路也是爲了考量某些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萬一有人判斷藥皇谷不惜跟自己撕破臉也要打下去,肯定就會在雙方之間做一個衡量與選擇,到時候某些人的本性也就暴露無遺了,若是此時陸翊對那些不忠心於自己的人出手也就名正言順了。
對於陸翊單方面驅逐藥皇谷分號的事情,藥皇谷那邊並沒有及時作出反應,相反,藥皇谷一方不知爲何反而沉寂了下來。秘境入口處的對峙仍在繼續,可是某天夜裡祈霖城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當一位青袍中年男子出現在了陸翊獨居的院子之內時,瞬間四周的法陣發動了起來,陸翊敢於獨居,必然是做了重重防護的,那男子首先陷入的便是咫尺天涯,現在的咫尺天涯可是陸翊進階六階陣法師以後重新領悟了的,陸翊有信心用它困住築靈初期修士,若是再配合銅牆鐵壁,短時間內甚至可以讓築靈初期修士寸步難行。
可是,這位中年男子只是被短暫的困擾了一下,只見他輕輕揮了揮衣袖,便如沒事人一般邁步向着院子中那間長着明燈的房間走去。房門自動開啓,此人進入其中後,房門再次關閉。
雄雞唱曉,天色大亮,那男子進入到那間房子之後便沒再出來,第二天早上下人來陸翊的院子打掃時也沒發現任何異常,甚至連那些昨晚被觸發了的法陣的痕跡都不曾看到一點。時近中午,陸翊纔打着呵欠從房中走出,對着高高在上的日頭伸了個懶腰之後,信步向外走去。
藥皇谷再次增兵了,這一次,兵力達到了二十萬,築靈中期修士更是多達八人,大有要一鼓作氣將陸翊一方人馬全殲的氣勢。
陸翊一方也不甘示弱,人屠子柳紅巖悉數現身,更是調集了三十萬修士應對。這已經將百萬裡內的修士軍隊調動一空,甚至已經開始從遙遠的砂岩地帶調兵了,形勢不容樂觀。
果然藥皇谷一方的兵力也達到了三十萬,築靈中期修士的數量達到了十人。
雙方還沒有進行真正的交鋒,像是在比誰的排場更大,同時也向西域各方觀望的勢力展示了雙方的底蘊跟實力。對於兩個龐然大物擺開陣勢要進行一番對決,也是吸引了周圍區域乃至更大範圍內諸多人士的關注。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在盼着雙方開戰,一來是看熱鬧、看看雙方真正實力;二來也是盼着雙方都能消耗的越大越好,這樣別人受到的這兩個巨無霸的威脅就會少了很多,甚至有些有野心的人還有更加貪婪的想法。
陸翊悄然而至,當他出現在了中軍大營之時,一干築靈脩士們正在激烈爭論,爭論的話題是人屠子提出的要先下手爲強的主動進攻策略。人屠子提出,目前形勢看,己方佔據天時地利,戰場就在己方的地盤上,無論人員還是補給都很近便;而藥皇谷一方因爲人員分佈過於分散,調動人馬需要從西域各地抽人,所以遠不及己方快捷。這也是對方一再增兵卻不敢動手的直接原因,若是讓他們都準備好了再打,己方就失去了地利的優勢,所以一定要趁對方立足未穩先下手。
反對人屠子這種意見的人有兩個觀點,第一雙方似乎爲了秘境這等小事沒必要如此大動干戈,現今此事已經鬧的整個西域都知道了,諸多勢力在旁虎視眈眈,雙方只要交手,勢必兩敗俱傷被人漁翁得利,所以能不打還是不要打的好,否則不論誰先發了第一招,場面都不可收拾了;第二,退一步講,真的要打,現在雙方實力相當,對方築靈中期修士人數還佔優,不討論低階修士,僅是築靈以上修士的對壘,己方就不佔便宜,況且大家剛剛遭受平山妖王之亂,元氣大傷,虛張聲勢可以,真的動起手來,己方的戰鬥力不足的缺陷可是會立馬顯現的,那樣的話吃虧的還是自己人、特別是在座的衆人。
雙方各有道理,也各有支持者,所以一時間吵的不可開交。
陸翊的到來讓雙方的爭論暫停,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陸翊身上,盼着這個屢屢給人帶來意外的小傢伙能有什麼新的驚人之舉。結果,陸翊還真的做出了很驚人的安排,他將手下衆修士分爲了三路,形成一個山字形的大型進攻戰陣,分別交由人屠子、秦兆文統領左右兩路,而自己則率領中軍,約定各自部隊在三日內集結完畢,等候他最後的命令,以對藥皇谷發起攻擊。
這命令也來的太突然、動作也太快了吧?!幾乎所有人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說對方沒有做好大戰的準備,就是己方恐怕也沒想到,陸翊說幹就幹啊!
見衆人似乎還有些一時接受不了,陸翊環視一圈後笑道:“都愣着幹什麼?加緊行動啊,你們的時間可不多了,三天後,若是因爲誰不到位拖延了戰機,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人們這才當真了,知道陸翊不是在開玩笑,通過跟陸翊的幾次處事,這些老傢伙們可是知道這個年輕人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所以衆人在陸翊頒佈了命令之後便都乖乖下去執行了。三天時間調動三十萬人馬時間上確實是有些緊張的,但是陸翊手下這些人還是很好的執行了他的命令。
當第四天一早陸翊手下三十萬大軍以山字形分三路排開,擺出了一副決戰的架勢出現在了藥皇穀人馬的面前的時候,着實是讓對手大吃了一驚,不過,藥皇谷的人很快便組成了與之對立的陣型,反應之迅速,結陣之熟練,遠超了陸翊一方的預期,就彷彿他們已經提前針對陸翊一方演練過一般。
雙方大軍開動,向着彼此碾壓過去,很快便相距不足百丈,雙方同時駐足做着最後的準備,磨刀霍霍、刀出鞘箭上弦,只等各自的領軍人物一聲令下,便向對方展開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這時,雙方的中軍陣中都飛出一人,兩人快速接近,陸翊一方的衆修士看到之後都大吃一驚。因爲他們這邊飛出的不是別人,正是陸翊本人,而對方飛來的則是一名築靈初期修士,這是要鬧哪樣?。
“晚輩見過袁老爺子,之前多有得罪,還請老爺子不要往心裡去。”兩人在半空相隔三丈站定,卻沒有絲毫動手的意思,反而,陸翊衝着對方來人拱手施禮,行起了晚輩面見長輩時的大禮。這是什麼情況?在場衆人皆有些懵了。
“好小子!你瞞的老夫夠苦啊!我當時還納悶,這麼好一個苗子竟然沒人看的上,老夫還以爲自己撿了寶,誰想到,你小子竟然有這麼大能耐,連他老人家都給驚動了。”藥皇谷那人乃是一個乾瘦老頭兒,他往前一跨,瞬間來到陸翊跟前,很不客氣的擡手在陸翊的肩頭打了一拳,只是這一拳卻毫無傷害可言,反而充滿了一個長輩對晚輩的疼愛與寵溺。老頭不是別人,正是當日被陸翊化名呂立藉機接近套取秘境情報的袁善貴。
他的出列以及與對方的接觸,同樣也是讓藥皇谷的大部分人如墜霧裡。
“你這個小鬼頭,當真是個吃什麼都不肯吃虧的主兒啊!能得到他老人家的交口稱讚,還跟他老人家做得一手好買賣,實在是令老夫感到汗顏啊,老夫這大半輩子算是白活了。”袁善貴笑眯眯的看着陸翊道。
“前輩您謬讚了,小子何德何能,不過是運氣好,認識了幾個貴人,他們擡舉小子,由着小子的性子胡折騰罷了。”陸翊謙遜了一句,接着便用一副賊兮兮的表情對袁善貴道,“這個,小子想要的東西,您老人家帶來了嗎?”
“臭小子!見面沒三句話就想着要東西!你還沒讓老夫感受到你的誠意呢。”袁善貴佯怒的啐了陸翊一句,隨手丟給陸翊一枚玉簡,“喏,你要的名單都在裡面了,看不出來,你小子竟然算計的如此之深,這是一石几鳥之計啊?!”
“前輩您也知道,小子道行淺薄,手下能人又太多,小子駕馭起來必定十分吃力,自然會有些人心中不服,更有那渾水摸魚之輩只顧個人利益,卻完全不顧大局,這樣的人留在小子身邊肯定早晚都是禍害,小子出此下策也是爲了清君側而逼不得已的辦法。患難見真情嗎?!這一有難,人心就全暴露出來了,也省的小子再去勞神費力的一個一個去揪了。這一次,小子欠了他老人家的情,之前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前輩回去替小子向藥皇谷的諸位道個歉,這一次勞煩各位興師動衆的陪小子演了一出大戲,此情小子來日定然加倍奉還。”陸翊再次向袁善貴行了一禮,“前輩,小子先回去了,麻煩前輩告訴他老人家,答應了他的事小子一定會做到。”
說罷,陸翊在衆目睽睽之下便轉身而回,只留下驚掉了一地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