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帝一聲令下,自然沒人敢不聽,於是女真部族的首領開始向瀋陽聚齊,不聚齊也不行了,大明皇帝的邀請,你不去估計會死的很慘。
雖然是遼東女真的大集會,但是主要是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
除了這兩個部族,兀者也就是烏稽、窩集等女真人,他們是不會來的。兀者得名是滿語森林一詞,分佈於遼陽北部的通古斯語族居民。
兀者沒於大山老林,到了清朝之時,兀者依舊沒得到部族的稱呼,基本上屬於半野人狀態。這些人別說征服了,你和他們說話都費勁。
兀者就被稱爲野人女真,但是野人女真事實上分爲三個類型。
其中一個就是類似兀者,專屬山區狩獵爲生,極具代表性的就是鄂倫春族。
一種叫北山野人,北山指的是奴兒干以北之山即外興安嶺北支及鄂霍次克海北岸山區,此部人乘鹿出入,馴鹿爲生,後世已經很少了,大部分已經是旅遊產業。
另外一種叫野人,居住在北海(鄂霍次克海)之西,在平頂屋,屋頂開孔,以梯出入,與乞列迷爲鄰,在庫頁島上還有苦兀人也叫苦夷,既今阿伊努人。
女真人很多,分佈很廣泛,但是大部分都是處於半野人的原始狀態。
只有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四部,真的算的上得王化,或者說藉由蒙古部族的模式,建立了自己的部落。一直到努爾哈赤統一女真,建立八旗,相繼征服女真各部,他們才真正的從山林裡面出來。
當然,也有沒出來了,清朝入關之後,北山女真等野人部族從山林裡面出來,佔領了原本海西女真和建州女真的族地,開始發展自己的文明。
朱翊鈞想要調動整個女真,太不現實了,他能調動的也就是海西女真四部和建州女真。
這也是朱翊鈞爲什麼不幹掉女真各部,而是要統御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四部的原因。一旦把他們的逼急了,他們往深山老林裡面一鑽,麻煩就大了。
你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出來搞你一下,也不知道他們會給你搗亂搗成什麼樣子。
別說這個時候的深山老林,即便是後世的抗戰時期,鑽到深山老林的土匪都讓人頭疼不已,何況這些祖輩生活在深山老林裡面的人。
深山老林之中,騎兵施展不開,比叢林生存,比叢林狩獵,朱翊鈞根本沒想過。
即便是你訓練特種兵,花費大力氣剿滅了他們,對你有什麼好處?完全沒有啊!漢人也不可能鑽到深山老林裡面去生活。
駕馭、統治、融合,這纔是主基調。
雖然花費的時間長,但是效果卻是最好的。
隨着新作物的推廣,大明絕對會迎來一波人口大爆炸,朱翊鈞相信有生之年,東北的大地肯定會被漢人佔據。肥沃的東北平原,一定會成爲大明新的糧食產區。
隨着朱翊鈞一聲令下,女真各部族匯聚向瀋陽,心情是不一樣的。
最高興的自然是葉赫部的布齋,這位野心勃勃的女真部首領,此時的感覺就一個,那就是自己的機會來了。自己的女兒如此得寵,自己肯定能得到明朝皇帝的支持。
一旦得到了大明的支持,自己肯定能一統女真四部。
海西四部的其他三部就沒那麼開心了,或者是如喪考妣。對於布齋的爲人,他們在清楚不過了,可是清楚歸清楚,你現在無力反抗啊!
建州女真的努爾哈赤心情也大壞,甚至是開始驚懼起來。
朱翊鈞寵愛了布喜婭瑪拉之後,李成樑都害怕了,更何況努爾哈赤。一旦大明的皇帝支持了葉赫部,那努爾哈赤何以自處?
難道臣服葉赫部?這雖然是常事,可是努爾哈赤不甘心啊!
奮鬥了這麼多年,眼看着就要一統建州女真,然後大展宏圖,大明突然在草原伸了一手,先是滅了朵顏三部,然後滅了科爾沁。
現在又把手伸到了遼東,還是皇上親自來的,努爾哈赤心裡面憋屈的要命,恨不得衝到瀋陽砍了大明的皇帝,可是又不敢,那種感覺真的是要了命了。
瀋陽,萬和宮。
朱翊鈞坐在搖椅上,身上蓋着毯子,悠閒自在的曬着太陽。說起來瀋陽還是有些冷,但是天氣還是不錯的,太陽很好。
“皇爺!”張鯨來到朱翊鈞的身邊,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內務府李大人來了!”
朱翊鈞緩緩的睜開眼睛:“李中行來了?讓他進來吧!”
時間不長,李中行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些年做了內務府的大總管,李中行管理着天下的商賈,可以說權勢非常的重。尤其是在大明這種士紳勳貴都經商的情況下,內務府可以影響到整個大明。
朱翊鈞培養了一大批權貴資本,而內務府就是朱翊鈞對權貴資本管理和限制利器。
經過這麼多年的經營,內務府已經有了國有資本的雛形了。調動商業力量的能力很強,這一次東北的開發,內務府是要出大力的。
“臣李中行參見陛下!”李中行來到朱翊鈞面前,躬身道。
擺了擺手,朱翊鈞隨意的說道:“行了,免禮吧!”說着對張鯨說道:“讓人給搬個凳子坐下,李大人年紀也不小了。”
李中行馬上也六十了,這些年奔波也很勞累,只不過李中行屬於那種越老越奸猾的存在。這幾年辦事更圓滑了,滑不留手,讓人抓不住把柄。
朱翊鈞喜歡李中行的一點就是剋制。
這幾年內務府越做越大,可是李中行卻沒有出格的地方,哪怕是自己的李家經商,李中行也讓李家在規則內做事,這一點很好。
朱翊鈞不是不允許手下撈好處,權貴資本這種事情就是避免不了的。
可是朱翊鈞允許的是在規則內,破壞規則是絕對不允許的,這一點李中行做的很好。等到李中行坐下,朱翊鈞緩緩的開口說道:“事情辦妥了?”
李中行連忙點頭:“回陛下,派出去的人已經回來了!”
朱翊鈞笑着點頭:“那就說說看,朕瞭解清楚了之後,也好和女真那些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