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之後,在一間雅緻的軒榭前,一白衣男子躺在樹上,一手持杯一手拿着酒壺,悠然自得。一黃衣孩童模樣,抱着只鴿子來到樹下。
“爺,這是紫軒的飛鴿傳書。”
“信上說了什麼?”樹上飄落下慵懶的嗓音。
“她說,那位公子居然無視爺的話,三天後纔要救人。”
“哦……她還真不聽話啊。”話是這麼說,可是白衣男子似乎顯得很是愉悅。
“爺,您被無視了。怎麼還那麼開心。”黃衣孩童一臉納悶。
“三天才願意勉強救人,也就是說她生氣了。”
“我不明白?”爺真奇怪惹別人生氣了,他有什麼好開心的。
“黃銅,你還小。她生氣,就表示她在吃醋了。”白衣男子從樹下跳了下來,扇着扇子,也不管這樹上放着的酒杯,會掉下來砸到人。
“吃醋?是什麼呀~”
白衣少年收起摺扇,“咚”敲了黃銅小腦袋瓜。
“呃……就是她喜歡我唄!啊~黃銅,今天天氣可真好啊!!!咱倆去踏青吧~”
“爺~您的傘啊。”黃銅拿着小傘追了上去,心裡直納悶,這爺也真是的,在樹上淋雨,等了半天的信,現在還說什麼去踏青,今天的爺真奇怪。
不過說到這怪人吶,李大善人府裡,也是來了不少。比如那位坐在太師椅上翹着二郎腿的金大除妖師,正在上面一邊喝着茶,一邊啃着香蕉,樣子是好不悠哉。又比如,那位蹲在角落洗衣服被單的,棱角分明、冷若冰霜的男子,血走。還有那位看起來很俊秀,有點娘娘腔的,總是拿着綠簫發呆的君公子。李大善人是因爲病急亂投醫,所以他倒是不會注意這些有點詭異的行爲。但是他的兒子,李小善人眼裡,這活脫脫就是一羣怪人。先不說那個嘴巴從沒有停過的金大師,單看一個男子,還是個武人,像婦孺似的蹲在角落,洗衣服被單,做着家務,感覺就已經夠詭異了。而那位君公子,看起來更是全身縈繞着迷霧的仙人,讓人猜不透,望而生畏。
“李少爺,早啊。”秦寒君擡頭看見那位李小善人,躲在暗處,用奇怪的眼光打量自己,便衝他微微一笑。
“早……”李小善人知道自己被發現,索性大方的走了出來。
“有事麼?”
“你的聲音很好聽。”李小善人笑着露出好看的白牙,給人感覺就是,這娃看起來真單純、真善良。“聽下人說,你是個醫師。”
“我只是略懂醫術而已。”
“那你會給狗治病麼?”李小善人從懷裡掏出,一隻小白狗。“小白,昨天從我房裡跑了出去,摔斷了腿,你能幫它治麼?”
“讓我看看。”秦寒君接過一直處於安靜狀態的小狗,“這傷一般大夫都治不了。”
“是麼。”孩子顯得很失落。
“狗死了,再換一隻不就行了。”
“小白,是婉娘給我買的。”他低着頭,聲音變得很小聲。
秦寒君複雜的看着孩子半晌,然後以一種很緩慢的強調說“把狗給我。”
“啊?!你不是說一般大夫都治不了。”
“因爲,我不是一般大夫。”秦寒君很認真的回答,然後抱起小狗悠閒的往回走。“明天,來接小狗吧。”
正午,外面陽光普照,正是個逛街、踏青、放風箏的好天氣。可惜,好動的阿金卻與這些無緣。
“哎喲~君美人吶。。。我肯定是被人下藥了。”阿金躺在臥榻上,無力的哼了幾聲。
“哦?別人爲何要對你下藥。”
“因爲他們嫉妒,我那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聰明伶俐的,他們看不得我外出去吸引女孩子的注意,總之天妒英才啊~小白啊小白~咱倆真是同病相連吶!!!看你身上新傷舊傷加起來,就沒一處是好的。”阿金對着躺在自己旁邊小狗,很認真的說。
“汪~”小狗被阿金給包得像糉子似的,只能學着她,有氣無力的汪了一聲,表示認同。
“狗是被人毒打的,你是咎由自取的,不一樣。”血走抱着一大疊的衣服進來,說話依舊冷冰冰的。
“唷~我們的血走大娘這麼快就洗完衣服啦。”阿金笑得一臉燦爛,掙扎地坐了起來。‘嗖!’一聲,一把匕首插在了臥榻上,阿金剛剛躺着的位置。如果阿金再慢起來那麼一點,估計她也得包得和小白一樣了。可惜,這娃偏偏就是不怕死,依舊笑如春風:“血走啊。。。你的準頭越來越不行了。難怪只能給我們君美人洗衣服。”
血走抿了抿脣,一言不發,走進裡屋,估計是去疊衣服了。
“君美人吶~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居然能把洛王府的第一暗衛當丫鬟使喚。看來王爺對你的溺愛,真不是一般的深啊。”阿金這話還沒說完,突然以邊緣爲支點,從臥榻上一躍而起,動作優美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而臥榻上赫然多了幾根銀針。
“沒打中呀~看來美人你的準頭也不行喲!”阿金笑得一臉得意。
“哦?是麼。”秦寒君慢悠悠的喝着茶。
“哎呦哎喲~我的肚子好痛啊。”阿金突然捂着肚子,一臉痛苦。“美人~你都幹了些什麼。”
“我沒告訴你,不要擅動真氣麼。”看秦寒君說得一臉無辜,也不想想是誰逼得她妄動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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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美人~”阿金痛得連諂媚都顯得一臉猙獰。
“這是‘麻丹’,可以暫且消除你的疼痛。”
阿金馬上吞下藥,果然是不痛了。可是回頭一想,見秦寒君那麼爽快,不得不懷疑這裡面是不是有鬼。
“君美人,這藥沒毒吧?”阿金舔了舔發乾的嘴脣。
“沒有。只是,這藥效只有一個時辰,你那時候一定要回來讓我幫你醫治。”
“回來?我有要出去麼?”
“你自然是要出去把李小少爺抱過來了。”
“哈?”
“在商言商,我給你治病,你幫我做事,很公平。”
“哎喲~君美人你還真不愧是那位經商天才的老婆啊,真是夫唱婦隨!”阿金笑得一臉懊惱,黑眼睛咕嚕直轉,再而又笑得眯成一條縫,跑到門外大聲嚷道:“君美人吶,要小孩,你趕快把你家親親相公叫過來,生一個就是。何必去搶別人家的孩子。”
只見那本該插在臥榻上的匕首,從裡屋飛了出來,幸好那位聲音製造者早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