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和週三頓時大驚,這個胡善所說的便是王賢了,當年週二和週三被關進大牢之中,陸行兒和趙萬寶他們要劫獄,而王賢便是使用巧技過去竊大牢的鑰匙,那時候他還簡單地提了一下這件事情,沒想到如今過去這麼久,這個胡善竟然還記得,而且還當面提起,這不得不讓他們心跳加速。
週三心中疑惑越加沉重,這個胡善本來就是有備而來,而現在又提起那件事情,難道真的掌握了什麼嗎?他知道些什麼了?而他過來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
而周大卻是暗暗皺眉,當年他們兄弟的確藉助了明教的力量得以成功,但而今明教已經作亂,而且是大亂,當年幫助自己的陸行兒如今在金陵稱王,而那個趙萬寶也在浙東一代極爲有名,如果官府知道自己竟然和那些賊頭們有過交往,而且那些賊頭們還幫助過自己的話,那麼自己四兄弟可就徹底完蛋了,到時候恐怕連屍首都找不到。
“胡捕頭說笑了。”周大腦中想得極快,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哪裡認識什麼竊取鑰匙的少年呢?至於我兄弟爲何能夠出大牢,恐怕捕頭需要問一問原來的洪知州,他對此事瞭如指掌。”
那個洪知州早已經調走,而且也不知道調任到何處了,所以周大如此作答,而他也不怕胡善真的去找那個洪知州去問,畢竟現在人早已經走了,話隨便自己怎麼說。
胡善盯着周大,慢慢地說道:“昔年的那個少年,自稱自己是一個小書生,施展詭計,騙我上當,我在過後才發覺此事,但是已經晚了,而且週二和週三二人也已經失蹤,當時知州大人還命我卻追查,但是毫無下落,你們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沉聲說道:“我遍尋你們不得,只好努力查找,卻沒有想到突然發生了蘇蛋兒被燒死之事,而後不到一日,府衙已經不在查究你們的事情,而且蘇蛋兒之死也不了了之,你們兄弟也算是光明正大地在柳衣巷開樓館,我雖然心有疑惑,但也就不再爲難你們。
但是前幾日突然出現在這個事情,讓我頓時有些疑惑起來,而且這種疑惑隨着我這兩天多想的事情而變得更加清明,揚州夜晚突然失火,而且賊人竟然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和昔日多麼相同?更何況,守城將軍曾言,數日之前,有兩人假冒傳令使者,進入揚州,而後在半夜逃走,不知去向,他着人繪製了兩張圖畫,其中一人,卻和當年騙我的少年極爲相似。”
“所以我認爲,那個少年就是而今之賊人,他混入揚州,自然是爲了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胡善說了一堆,然後眯着眼睛道:“兩位公子以爲何?”
“胡捕頭言之有理。”周大輕輕一笑地說道:“不過不瞞捕頭,我們兩兄弟實在不知道你所說的少年是何人,若說以前你被那少年欺騙,與我們毫無關係,如若不信,便請問洪知州便是。”
胡善冷笑一聲道:“我話說的如此明白,你還跟我裝糊塗?那個少年我想你應該很熟悉纔對,據我猜想,他定然是那個作亂的摩尼教之人!而他過來,也就是爲了焚燒糧倉之事!”
“摩尼教?你是說那個大逆不道的吃菜事魔教?”周大裝作大爲驚訝地說道:“他們竟然有人潛入揚州了?焚燒糧倉是怎麼回事?難道糧倉被他們燒了?這……”
“不用裝了,揚州城都傳着糧倉被燒之事,你們難道還不知?”胡善哼了一聲道:“我剛纔和你們轉了那麼多圈子,看來還是沒用,咱們便打開門說亮話吧,你們四兄弟昔年遭難,而摩尼教之人幫助了你們四人,我想有可能你們四兄弟也是摩尼教之人,而今他們在金陵裡面被我大軍圍困,即將破城,絕望之間,便想焚我糧倉,你們作爲接應,讓那個少年過來,並且協助他們,燒了那糧倉,妄圖想改變金陵被攻下之事,卻沒有想到金陵早已經被我大軍拿下,那些亂賊們早已四分五裂,而那糧倉也只是燒了些許,十剩其九,你們這番苦心,怕是一場空了。”
週三聞言心中一震,金陵城已經被破了?陸行兒他們已經被抓住了嗎?明教造反也被徹底平復了?還有那些糧倉,只燒了一點點嗎?
他這時頓時覺得茫然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所做的事情又有什麼意義?那自己又如何能夠成就大事,建功立業?
“胡捕頭,你爲何亂說話!”周大這時皺眉,肅聲說道:“我們周家兄弟都一直待在揚州,何時出去過了?更遑論和那摩尼教又什麼交往了,胡捕頭你聽說過揚州有那些吃菜事魔的人嗎?江南被那些分賊們鬧得一團糟,而揚州卻一點事情都沒有,足以說明揚州沒有任何亂民!而我們周家兄弟就算腦子再糊塗,也不可能與那些反賊們有交往啊?你方纔說了那些話,分明就是誣陷之言,就算你是捕頭,周某也可以與你對簿公堂,在大人們的面前上說一個理字來!”
胡善看了看周大,又看了看下面的週三,冷笑道:“那你們可以解釋以前之事嗎?”
“我早已說過,此事再清楚不過了,胡捕頭如若需要詳細之情,那可以直接去找洪大人去問一下。”周大重聲地說道:“我等雖然是個小民,卻也不怕什麼,我大宋一向以德教天下,以法制天下,就算你是捕頭,也不能隨便冤枉好人!”
週三心中一跳,這個胡善今日直接提起舊事,而且胡亂猜想,但是也是**不離十,他到底是想幹什麼?
胡善凝眉想了想,又看着周大,隨即才展開笑容,慢悠悠地說道:“或許我是最近忙糊塗了,唉,畢竟太多事情要做了,竟然說了胡話,兩位公子切莫介意。”
他說着便向外看了看,微笑地說道:“好像已經住雨了,如此,我們茶也喝完了,也該走了,今日便叨擾兩位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