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明子民,暹羅不僅有着居住區域的優待,還有其餘各種優待,華人不僅可以從事各種職業,更特別的是甚至可以入朝爲官,而這不光是外交上的功勞。
當時的暹羅國王對於本國人民依然是稱帝,對中國只稱王的,對於華人的寬容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當年的鄭和船隊給暹羅的震撼太大了,有成建制騎兵的船隊加上狂掃南洋海盜的義舉讓當時的暹羅非常佩服。
當時就有大量的華人隨着三寶公的船隊到暹羅定居,而且鄭和還在暹羅建了禮拜寺,至今在曼谷仍然有一座寺廟供奉着鄭和像,只不過鄭和變成了佛教造型,不知道作爲虔誠穆斯林的他知道了做何感想,不過這也印證了他在暹羅的影響力。
加上華人勤勞刻苦,大力發展經濟的作用,暹羅朝廷對於華人的態度也一向寬容,當今的暹羅王納瑞宣起兵的時候,大量華人商販加入到軍中,幫助暹羅一起復國,所以暹羅是知恩圖報,纔會在朝鮮之役時屢次向大明請纓,想要協助大明作戰。
但是習慣了熱帶雨林氣候的暹羅人去了北邊,在那種天寒地凍的狀態下,能不能打起來仗還是個問題,所以大明出於種種考慮沒有答應,這讓暹羅十分的遺憾,而如今,他們就又有了一次表現的機會,而且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拒絕的機會。
暹羅和緬甸東籲王朝之間的宿怨實在是太深了,納瑞宣王就在緬甸王莽應龍手下當過人質,當是還能保住性命,莽應龍的兒子莽應裡卻無時無刻不在想着至他於死地所以當莽應龍去世以後,莽應裡登基之後,納瑞宣王就不得不舉起了反抗的大旗,並且一舉擊潰了緬甸人的勢力,得以復國。
之前的明緬戰爭時期,由於明王朝大軍的奮戰,使得莽應裡不得不把主要的力量放在北邊雲南一帶和明軍對峙,而相對的,納瑞宣王的壓力就大大減少了,在這樣的情況下,等於是大明間接幫助了暹羅,暹羅對此也是十分感激的,如今大明忍無可忍要一舉平定洞武國,對於暹羅來說,當然是一個非常好的好消息。
“因此,暹羅人絕對不會拒絕,反而還會簞食壺漿以迎王師,還會派兵幫助王師,也會尋找可靠的嚮導和翻譯給大明王師帶路,這一去,大明王師絕對不用擔心會迷路,也不用擔心會沒有糧食吃!”
石星從四夷館中的暹羅館裡面找來的暹羅通譯王本和是個對暹羅十分了解的商人之子,年幼時曾隨父屢次前往暹羅做生意,後來爲了避開戰火而回到大明,他就在四夷館找了份差事,對暹羅方方面面都很瞭解的情況下,他得到了重視,這一次大明出兵洞武國,王本和就被石星找到,然後任命爲隨軍通譯,王本和欣然應允。
他對石星和蕭如薰洋洋灑灑的說了一篇言之有物的暹羅實況,從很多角度分析了暹羅對大明的友好以及此戰大明選擇暹羅作爲助戰幫手的正確性,給蕭如薰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的確,蕭如薰從來不知道暹羅對於大明是如此的友好,若當真如此,大明此戰必然是如魚得水。
“那,王通譯,本督再問你,那暹羅人是否擅長火器?”
蕭如薰發問。
王本和開口道:“暹羅人不能說是否擅長火器,而是精通火器,其精通之程度,甚至在我大明軍隊之上,大明軍隊裡,恐怕只有提督的寧夏火器營能與之相提並論,其餘諸軍,皆不可言。”
蕭如薰爲之動容:“哦?竟有此事?你細細說來。”
王本和點了點頭,說道:“不僅是暹羅,洞武國也是一樣,他們由於地處南方且臨海,比大明更早的和佛朗機人有了聯繫,由於兩國經常交戰,所以需要精良的武器,而佛朗機人貪財,看到有戰爭財可發,就大量向洞武國和暹羅國出售火器,甚至於接受兩國的僱傭,幫助兩國上戰場作戰,或者教導兩國士兵使用火器。
現在不僅是洞武國,還有暹羅國,這兩國的軍隊裡面都有佛朗機人還有不同於佛朗機的其餘國家的西夷人擔任火器教官,教導他們使用火器,製造火器,下官幼時曾目睹暹羅人使用火器作戰,其火銃之銳利,火炮之強悍,均不在我大明之下,唯獨缺乏的只是兵力和國力,單論火器,他們不在大明之下。”
這話說完,不僅石星爲之動容,蕭如薰的腦海裡有很多的困難點瞬間一掃而空。
這些遠離家鄉來到大洋彼岸的洋人沒有一個是良善之輩,他們都是爲了錢可以出賣一切除了生命的亡命之徒,只要給他們錢,他們還有什麼是不會賣出去的?自己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搞不到技術壁壘,但是如果通過買賣的方式可以從那些暹羅和洞武國的洋人僱傭軍手裡得到,那豈不是美妙?
爲什麼要和西班牙人硬碰硬,這個時期除了西班牙人在東南亞,還有葡萄牙人,荷蘭人,甚至是法國人和英國人,他們掌握的火器毫無疑問是最新式的,而且他們還掌握了火器的使用方法,系統的訓練方法,這是大明軍隊和蕭如薰所缺乏的。
火器是科學的產物,若要使用,自然那也需要科學的方式,比如準星和照門這些大明所沒有的東西,比如彈道理論和膛線,這些也是大明所沒有的,如何科學的使用火器,形成強大的連續的火力,這些都是蕭如薰所急需的,毫無疑問,這一戰,蕭如薰能得到無數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蕭如薰愈加迫切了。
“如此說來,暹羅人的戰鬥力還不可小覷,洞武國也不好對付,如此擅長使用火器,那就也就說明火器在南方也能很好的使用,那季馨,老夫還是多批給你一批鳥銃和佛朗機銃,以防不測,還有,可以多讓暹羅人派些兵馬助戰,你還不瞭解暹羅人與洞武人,要多加小心。”
蕭如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