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武二十六年年初,三月十一日的時候,蕭如薰把蕭振邦叫到了乾清宮偏殿他自己的書房裡。
“最近些時日,你的政務處理的很好,很多地方都讓爲父很滿意,爲父處理政務的方式你都學到了,沒有辜負爲父對你的期待,你已經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儲君了,大秦交給你,爲父非常放心。”
蕭振邦已過而立之年,已經十分成熟,政治手段已經十分老辣,在處理行政問題和軍事問題之中發揮了不少作用,初步建立起了屬於自己的聲望。
這種聲望無法和蕭如薰相比,但是若要做一個守成之君繼承蕭如薰的位置,還是足夠的。
蕭振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把自己叫道書房裡說這樣一段話是什麼意思,還沒來得及反應,蕭如薰就指了指桌上的一個盒子,叫蕭振邦把盒子打開。
蕭振邦把盒子打開,一看,竟然是傳國玉璽。
那枚小小的經常被蕭如薰佩戴在身上的傳國玉璽。
“父親,這是……”
“傳國玉璽,爲父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大概是假的,但是不重要,佩戴在爲父身上,爲父說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蕭如薰眯起了眼睛:“當初,隆武三年的時候,察哈爾部的首領布延把這枚玉璽獻給了爲父,說,這是他的祖先傳承下來的傳國玉璽,一直被他保留,他想用這枚玉璽換來爲父和他的聯合。
他覺得一枚玉璽有很大的魔力,只有這枚玉璽的存在才能被承認爲正統皇帝正統皇朝,其他的都是不正統的,但是,爲父並不在意,爲父收下它的目的是爲了讓布延放鬆警惕,爭取時間,然後在隆武七年,爲父滅了他。”
蕭如薰頓了頓,喝了口茶,才又說道:“一枚玉璽並不代表什麼,小小的一枚,帶在身上還沒有玉佩大,就能算得上是正統嗎?這枚玉璽不能證明你是正統,否則,秦就不會二世而亡了,振邦,你以爲呢?”
蕭如薰看着蕭振邦。
蕭振邦抿了抿嘴脣,緩緩開口道:“玉璽不足以爲正統,正統,在天下人心中,天下人安樂,富足,自然是正統,天下人離亂,飽受饑荒之苦,就算有十顆傳國玉璽,也必將滅亡。”
蕭如薰放心了。
“對,天下人心纔是正統與否的真正意義所在,天下人覺得你是正統,你自然是正統,天下人覺得你不是正統了,那麼你就算有十顆,有一百顆傳國玉璽,那也活該滅亡。
當初,布延爲什麼將它獻給朕?它若真的可以證明布延是正統,能統領整個蒙古,那麼布延又爲何會將它獻給爲父?只有一個理由,這是一個無所謂的東西,一個有和沒有都沒什麼區別的東西。”
蕭如薰站起身子,把這枚傳國玉璽拿了起來,放在手裡,然後拿起振邦的手,將它遞給振邦。
“正統與否,不在玉璽,而在天下人,你心繫天下人,兢兢業業不曾懈怠,天下人自然奉你爲正統。”
蕭振邦眨了眨眼睛,低頭看着被蕭如薰放在手裡的玉璽,頗有些不知所措。
“父親,這是……”
“它就交給你了,等你到了爲父這個時候,累了,倦了,再也提不起精神氣了,別眷戀這份權位,把它交給你選中的繼承人,讓年輕人去施爲,你就安安穩穩的過你的日子,這比什麼都好。”
蕭如薰面帶微笑,看着蕭振邦:“振邦,爲父累了,不想再做皇帝了,做不動了,你來做這個皇帝吧。”
蕭振邦愣了一會兒,然後眼睛陡然瞪大。
“父親!這……孩兒……這……”
他沒把話說出來,蕭如薰直接伸手摁在了他的頭頂。
“臨危不亂,處事不慌,爲父從小教給你的道理,你怎麼就忘了?”
蕭振邦頗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蕭如薰,直到他確定蕭如薰真的不是在開玩笑,不是在試探他,而是真的想要把皇位交給他。
因爲他看到了蕭如薰頭上的白髮好像忽然之間就變多了。
“父親……”
“自古以來帝位傳承,總是要等老皇帝死了,新皇帝才能上位,不爲別的,只爲掌握過權力,就不捨得丟下權力,疑神疑鬼,懷疑一切,什麼都懷疑,什麼都不放心,什麼都不在乎,只在乎權力。
爲父一開始以爲自己也會這樣,到死都不會放下權力,因爲爲了這份權力,在你還小的時候,爲父殺掉了太多太多的人,踩着那些人的屍體,爲父得到了這份權力。
可是你母親去世以後,爲父常常靜靜的思考,思考爲父這些年來的得與失,思考未來,思考現在,思考過去,到最後,爲父忽然發現,爲父已經沒有精力繼續帶着大秦往前走了。”
蕭如薰指了指自己頭上的白髮:“老了,不中用了,繼續做皇帝,經不起折騰了,搞不好還要害得大秦的大好局面給爲父背書,那就不值得了,振邦,你精力旺盛,這個皇帝,是時候該你來做了。”
蕭如薰握着振邦的手,緊緊的握着。
“大秦有今天,不容易,真的太不容易了,爲父不捨得自己一手開創的大好局面反倒要被爲父自己葬送掉,爲父不允許自己變成晚年的唐明皇,不允許自己變成晚年的漢武帝,所以這個皇帝,該你做了。”
蕭如薰把振邦的手握成拳,讓他把那枚小小的傳國玉璽緊緊握住。
“玉璽在咱們看來的確不算什麼,但是在外人看來,就是皇權的象徵,從今天開始,戴上它,走出去,向世人宣告,你蕭振邦,要做皇帝了。”
振邦的腦子還是懵懵的,一時半會兒真的反應不過來那麼大的信息量,蕭如薰搖搖頭笑了笑,伸手捏了一下他兩邊的臉蛋。
“爲父二十多年來都在盡力維持家庭和睦,不讓家庭變得和其他天家一般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怎麼事到如今,你卻不相信爲父了?”
蕭振邦陡然反應過來,眼圈頓時紅了,眼眶裡頓時蓄滿了淚水,止不住的就流下來了。
“父親……您……您真的……”
“做皇帝做到後來,爲父就想守着你母親,給你母親榮華富貴,給她最好的,現在你母親不在了,這皇帝做着還有什麼意思?
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都做了,做了那麼多,未來是什麼樣子,爲父也不知道,但是就算未來出了岔子,爲父也不能做的比之前更好。”
這樣說着,蕭如薰拉住了振邦的手。
“爲父留給你的大秦,是一個空前龐大的帝國,做它的皇帝,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你可以掌握至高無上的權力,但是同時,做它的皇帝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帝國的根,就被蛀空了。”
“父親的教誨,孩兒記在心裡,前明的教訓,孩兒不敢忘。”
蕭振邦在蕭如薰身邊學習處理政務七年,蕭如薰把該教給他的東西都教給他了,但是到底該怎麼運用,那還要看他自己。
在此之前,蕭如薰還想最後做一番確認。
“那爲父考考你,對於爲父來說,爲政之道就是駕馭,爲父是開國帝王,威望無兩,舉國上下無一人可以抗衡,爲父可以乾綱獨斷,什麼都不怕,而你沒有爲父的威望和軍功,那麼你的爲政之道,在於什麼?”
蕭振邦看了看蕭如薰。
“父親不會怪罪孩兒嗎?”
“怪你做什麼?你是爲父的兒子,很快就是新皇帝,爲父從小隻培養你一人,你還擔心爲父廢了你的太子之位?老老實實,全部告訴爲父。”
“是!”
蕭振邦咬了咬牙,開口道:“孩兒的爲政之道,先在於蕭規曹隨,安穩人心,暗中培植勢力,培養新人,收攏人心,一切一如父親在位之時。
留心觀察,可用的,不可用的,待幾年以後人心安定,再出其不意,以貪污腐敗爲名拿下不聽話的,換上自己的人,以此確立自己的威望,這是屬於孩兒的大清洗。”
蕭如薰緩緩點了點頭,說出讓振邦寬心的話。
“沒錯,第一點,做皇帝要能狠心,不管是誰,只要威脅到了你的權威,對你有不尊敬的地方,不聽話的地方,就是禍害,要除掉,能力越強,越是禍害,越要除掉,沒有忠心,才能就是狗屁。
不管他是不是爲父留下來的臣子,不管是不是爲父身邊親信的將領,只要不聽話,不忠心,就要拿掉,以後,你是皇帝,大秦的所有人都該聽你的,都以你爲首,爲父所在,就是幫你看清楚一些首鼠兩端之人。”
“是,父親。”
蕭振邦點頭,接着說道:“之後,孩兒會着重對這些年來所目睹的一些高層和基層官員的不法行徑做安排,對他們利用朝廷規章制度的漏洞謀私利,不少地方的部門貪污成風,百姓商戶飽受其害,孩兒不打算坐視不理。”
“爲父在地方上有黑鴆和黑水還有皇莊三個眼線,三條情報渠道,地方上所發生的事情,爲父基本上全都知道,但是你知道爲什麼從隆武二十一年開始爲父就沒有大規模的清理貪官了?”
蕭如薰詢問。
“父親是想觀察下去,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在背後指使,從中央到地方必然有其利益鏈條,否則無法發展下去,父親是想拔出蘿蔔帶出泥,一鍋端。”
蕭振邦如此揣測。
蕭如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是這樣,但不僅僅是這樣,振邦,爲父留着他們,不僅是要觀察到底是那些囊蟲在背後指使他們謀私利,也是爲了搞清楚他們所鑽的漏洞來自何方,以此爲憑據填補漏洞,而更關鍵的,是爲了你。”
蕭如薰拉着蕭振邦的手讓他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爲了……我?”
蕭振邦有些不理解,不過很快便恍然大悟:“父親的意思是,把他們留給孩兒來處理?”
“對,就是爲了把他們留給你來處理。”
蕭如薰微微笑道:“貪官是殺不完的,前明太祖朱元璋,殺貪官殺的天下官員戰戰兢兢,一夜三驚,上個朝會都要和家人告別,還要準備遺書和棺材,但是貪官殺完了嗎?”
“沒有,朱元璋死後,貪官更加猖獗了。”
“對,貪官是殺不完的,因爲貪官也是人,貪,是人的本性,若要殺盡貪官,就要殺盡天下人,這可能嗎?不能,所以,如何讓貪官的存在不會讓國家根基被毀,就是一個很重要的爲政之道。
很多時候,貪官比清官要好控制,你殺貪官是有理由的,而你殺清官,是要惹人非議的,就好象前明的海瑞,針插不進,水潑不進,沒人能殺他,因爲他把道德方面做到了極致。
這種人聽起來不錯,可實際上不是什麼好人,尤其對皇帝來說,如果地方上處處是這樣的清官,皇帝的處境就非常爲難了,對皇帝來說,貪污和清廉不是絕對的問題,忠誠與否才最重要。
貪官易於掌控,他必須要聽皇帝的話去辦事,否則就會被殺,難以反抗,清官則不然,一身正氣無人能敵,皇帝下令他不聽,這怎麼能行?所以,振邦,殺貪官,用貪官,保貪官,這是做皇帝的手段。”
蕭如薰緩緩開口道:“爲父將這些貪官留着,最大的目的,首先,是要給你來建立威望,爲父把能打的大仗都打完了,之後就算要打仗,也不過是些小打小鬧的仗,你很難用軍事來建立威望。
那麼最快建立威望穩固地位的方式,就是殺貪官,殺那些在地方上作惡多端的,早就被爲父的眼線記在黑名單上的人,這些人,死不足惜,你每殺一個,就要在地方上大肆宣傳,這樣,讓老百姓知道你的好,老百姓就會擁護你。
而地方上的官員知道了你能動手殺他們,就會對你產生畏懼,就會服從你,而不會看輕你,你對地方的掌控力就會維持下去,記住,殺中央的貪官和殺地方的貪官,意義是不同的。”
“孩兒知道,殺中央貪官,是爲了穩固皇帝地位,殺地方貪官,是爲了鞏固中央權威,不讓地方勢力崛起抗拒中央。”
蕭振邦對此很瞭解,畢竟蕭如薰從他十五歲開始就屢屢這樣教導他,在外面打仗的時候還特別寫信叮囑他。
他現在很能搞清楚地方和中央之間的矛盾和關係所在,知道自己打壓地方的必要性。
“對,以前地方上有句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爲父改變了這種說法,不管是什麼地方,敢和中央叫板,爲父就會滅了他滿門,所以,地方的一切都能被爲父調動指揮,大秦才能以舉國之力辦大事。
如果地方勢力太大,和中央掣肘,則地方資源調動不起來,舉國之戰就難以開展,一如前明以百萬兵力不敵爲父十萬軍隊,半年多就被爲父推翻的舊例,你要牢記在心。”
“孩兒明白,父親的地方政策,孩兒不會削減,還會加強,地方上的那些人休想翻身。”
蕭振邦面色堅毅,顯然胸有成竹。
“黑鴆,黑水,皇莊,這是爲父掌控天下的三把淬了毒藥的匕首,每一把匕首都能要人命,只要你能握住這三把匕首,天下沒有你的敵人,但是你要知道,他們都淬了毒,能殺人,也能傷己。”
蕭如薰這樣一說,蕭振邦眉頭便緊皺了起來。
“父親,黑鴆不難掌握,畢竟還掛着中央調查司的官署名,成員都已經洗白,且身家都在京師,可用正常方式駕馭之,皇莊也不難掌握,掌權人都是宮裡的太監,咱們的家奴,去了勢,翻不了天,但是黑水……”
“對,黑水是唯一沒有這方面顧慮的組織,當初爲父建立黑水,本來就是爲了刺探軍事情報,可是後來又需要,黑水一再擴編,國內,國外,軍事,政治,商業,都有涉及。
所以爲父才相繼設立了黑鴆和皇莊來分割黑水的權力和規模,將中央官員的糾察任務收歸黑鴆,將商業上的間諜派遣收歸皇莊,只把軍事情報刺探和暗殺等任務交給黑水,饒是如此,黑水的規模依然是最大的。
所以爲父還設立了黑水京師總部,南京總部,緬甸總部,西域總部還有東瀛總部,爲的就是分割張武手上的權力,張武近些年也越來越有些分不清輕重了,若不是爲父一再限制,他怕是想做紀綱啊……”
蕭如薰滿臉的冷笑:“不要緊,他的身邊,有爲父埋下的暗線,暗線的一切,都在爲父的掌控之中,待你即位之後,你不要妄動他,爲父還在,他不敢亂動,且看他和爲父誰先死。
他到底給大秦建立了極大的功勳,他若老老實實的死在爲父前面,爲父也不會動他,但是,若他活的長,振邦,爲父會給你除掉他的七種辦法,讓他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真的去做第二個紀綱。”
蕭振邦抿了抿嘴脣,點頭答應。
“話雖如此,黑水的存在是十分必要的,你可以換自己的親信掌控,把工作做起來,對大秦國內,對大秦國外,尤其是對歐羅巴大陸的情報收集和滲透不能間斷。
以爲父的觀點來看,未來可以和大秦爭鋒的,就是歐羅巴大陸的紅毛夷了,記住,他們非常狡猾奸詐,而且善於格物致知之道,甚至在某些方面強於我大秦。
爲父苦心孤詣十數年,才追上他們的腳步,與其並駕齊驅,但是,未來會發生什麼,爲父也不知道,但是他們是敵人,不是朋友,你要記清楚,大秦雖然強大,並非沒有敵人。”
蕭振邦連連點頭。
“孩兒不會放鬆往歐羅巴派人的,會緊緊盯着他們。”
“好。”
蕭如薰繼續說道:“除此之外,你還要注意,軍隊是不能亂的,爲父給軍隊設計了一套比較妥善的方略,那些上面的大將們對下層士兵的影響比較有限,爲父對他們的控制比較嚴格。
而爲父一旦退位甚至是去世之後,他們會不會試圖掙脫爲父的限制,你要慎重對待,爲父所設計的軍制,可以保證上層將領對底層士兵沒有什麼影響力,基層軍官多出于軍校,軍校畢業生也是可靠的。
所以,你若要在軍隊有所作爲,可以對上層和中上層將領進行清洗,而不能動下層,下層士兵和中下層軍官還是非常可靠的,也沒有對抗皇帝的能力,他們是你的基石。”
蕭振邦繼續點頭。
“孩兒知曉,那些將門若老老實實的也就罷了,若是不老實,孩兒不會放過他們。”
“別因爲你和他們的關係不錯就手軟,振邦,記住,孤家寡人。”
蕭如薰壓低了喉嚨:“作爲皇帝,你是孤家寡人,你不應該有朋友,也不能有朋友,你要有對任何人都下的去手的狠心,友情對你來說是多餘的。”
蕭振邦眉頭一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沒錯,爲父所說的就是趙竟成,振邦,趙竟成在軍中的威望過高不是好事,不要因爲他是你妹妹的丈夫就不能下手,爲了不讓更危險的事情發生,該下手的時候,就要下手,別讓最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蕭如薰捏了捏振邦的手掌,發現振邦的掌心都出汗了。
“皇帝不能手軟!”
蕭如薰捏緊了蕭振邦的手,蕭振邦咬緊牙關,點了點頭。
“孩兒知道了,如果真的出現那種跡象,孩兒不會心慈手軟。”
“嗯,記住,大秦有軍事院校,有合理的上升渠道,不能讓太多的將門子弟佔據了這種渠道,該打壓就要打壓,該滅掉就要滅掉,累世將門這種東西,沒有比有要好!”
“是!”
蕭振邦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
雖然還有很多東西想要對振邦說,但是蕭如薰仔細思考了一番,自己說的再多,也沒有振邦真正去做來的實在,他要是真的能做到,自己說的多與少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意義。
說到晚飯時分,蕭如薰親手幫振邦把傳國玉璽配戴在了振邦的腰間,和自己賞賜給他的那塊玉佩佩戴在一起。
“去吧,大秦的太子終有一日要做皇帝,要自己面對天下人,承擔天下人的期待,爲父不能總是陪着你,不能總是給你披荊斬棘,想給你留下一個安穩的國家,爲父已經做到了所能做到的全部,未來,就看你自己了。”
蕭振邦沉默了一會兒,跪了下來給蕭如薰磕了三個響頭。
“父親養育教導傳位之恩,孩兒永世不忘。”
“父子之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這個皇帝你不做,誰來做?”
蕭如薰把振邦扶了起來:“去吧,先讓天下人都知道這個消息,等過些日子,爲父就搬去萬壽宮,以後,這裡的主人,就是你了,好自爲之。”
“父親……”
“去吧。”
蕭如薰伸手把振邦往外面推,不讓他停留,催促他離開這裡,將他推出了乾清宮,推離了自己身邊,推向了世人的面前。
從此以後,振邦再也不僅僅只是自己的兒子了。
他是大秦的皇帝,需要獨自面對風風雨雨的大秦皇帝。
從第二天開始,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皇宮,並且開始向外傳播,速度之快超乎人們的想象。
監國太子蕭振邦的身上佩戴着大秦隆武皇帝佩戴了二十多年的傳國玉璽。
PS:寫書那麼久了,第一次有盟主,早上起來一看到還以爲自己看錯了,感謝『不是羔羊』,給了我莫大的鼓勵,感覺下一本書也能更加努力了。
PPS:結局越寫就覺得有更多的東西想寫,結局的內容也想得差不多了,就在這幾天吧,給蕭如薰一個在我看來比較圓滿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