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問題,努爾哈赤也非常的不解,之前只是驚慌失措和心虛,但是現在冷靜下來一想,的確有不太對勁的地方。
“難道是有人給我下藥?”
努爾哈赤看向了安費揚古。
“這個可能最大,否則貝勒怎麼會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會不會是有人故意這樣做,想要離間你們父子感情?”
安費揚古如此揣測。
而這樣的揣測並非沒有道理。
至少努爾哈赤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控制不住自己,那個女子的確很好看,但是也沒有好看到那種程度吧?
“那應該就是有人下藥了,讓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藥有不少,想要下藥的機會也多的是,但是是誰想要這樣做?誰是主使者?”
安費揚古有體出了這樣的問題。
“難道是九部在咱們內部的細作?”
額亦都提出了這樣的設想。
其他人思考了一下,紛紛表示可能性不大。
“平常負責我吃喝的人我都認識,也都知道,吃飯一般都是富察氏在負責,喝水的話倒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想要從我的侍衛的保護之中在我的水袋裡下藥,除非……我的侍衛裡有奸細?”
努爾哈赤皺着眉頭非常仔細的思考。
他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話,那也很有問題,如果近侍裡有奸細,就該直接下毒纔是,而不是下春藥。”
額亦都雖然說的簡單,但是道理卻在。
對啊,要是敵方細作,直接下毒就好了,下什麼春藥?
“那是爲什麼呢?”
努爾哈赤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之中。
其餘幾人也在思索着。
“夠了。”
褚英忽然開口了:“我的愛妻死了,你們居然在這裡商量是誰下了藥?”
額亦都走到了褚英面前。
“褚英,你不要再這樣說話!你衝到你阿瑪房內的事情被很多人看到了,現在外面都在傳這件事情!好不容易被我們摁下來,發生這種事情誰也不想看到,但是你阿瑪是咱們的首領,不能被人說閒話!”
“所以小滿的命在你們看來就是無足輕重的對嗎?”
褚英按耐着自己的情緒:“我的妻子死了,在你們看來就是無足輕重的事情對嗎?”
“和現在的狀況比起來,什麼都是不重要的,哪怕我死了也是一樣,更何況是個女人!”
額亦都的話像一根針一樣扎進了褚英的心裡。
“可這個女人是我的妻子啊……”
褚英咬着牙,如餓狼一般看着額亦都。
“那又怎麼樣?到底只是個女人,和咱們整個部落比起來,誰重要?”
褚英閉上眼睛,面色極其痛苦。
少傾,褚英又睜開了眼睛,忽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褚英笑的有些滲人:“你們不知道吧?這個女人卻是大秦參謀部尚書的義女,尚書的義女,還是大秦皇帝義子的妻子,知道了嗎?她死了,你們覺得大秦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衆人面色一變,齊齊看向了努爾哈赤。
努爾哈赤面色一緊,眉頭緊皺。
“哪裡有一個大國會爲了一個女人開戰?”
“不是女人的問題,而是面子的問題,這樁婚事是大秦皇帝親自指定的,現在小滿死了,大秦皇帝丟了面子,你們覺得,他會善罷甘休嗎?新仇舊恨算在一起,你們不怕嗎?哈哈哈哈哈……”
額亦都一咬牙。
“褚英!不要這樣說話!你可是咱們的族人!”
“對,我是族人,就因爲我是族人,所以我纔會回來,我纔會跪在大秦皇帝面前給你們說情,爲整個部族求情,可是我得到了什麼?我的妻子死了,還是被我的阿瑪弄死的,我還能說什麼?!”
褚英臉上的表情就和一個已經無所顧忌的死刑犯一般,隱隱帶着些瘋狂。
努爾哈赤忍不住了,直接站起來往外走。
“褚英!你給我好好的清醒一下!今天晚上誰也不準解開他,就讓他在這裡反省自己!”
說完,努爾哈赤就離開了帳篷。
額亦都緊隨其後,安費揚古和費英東互相看了看,也離開了。
代善猶豫了一下,也走了。
只留下褚英一個人在帳篷裡。
兩個時辰過去了,夜已深了,除了帳篷外兩個看守的門衛,褚英沒看到任何其他人。
當然他也沒有那種數人玩的心思,愛妻的死讓他悲痛欲絕,父親和族人的漠視更讓他痛心,尤其是努爾哈赤的所作所爲,讓他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他就是死也想不到自己會遇上這種事情。
相識于田野之間的那一幕幕,恩愛相處的那一幕幕,不斷的在褚英的腦海中重現,可惜身子被捆的嚴嚴實實,褚英除了流淚之外什麼也做不到。
他覺得有些困頓,可是每當他閉上眼睛,小滿臨死前那哀怨的眼神就跟刻在他腦海裡一樣重現。
要報仇,一定要報仇,無論如何都要報仇!
什麼下藥,什麼奸細,全都是藉口!!
要報仇,一定要報仇!!
可是,該怎麼離開這裡?
褚英嘗試掙脫,但是卻失敗了。
被綁得很緊,他掙脫不開來。
正當他爲之苦惱的時候,外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阿瑪讓我來給大兄送飯,我要進去。”
“是!”
護衛讓開了道路,代善端着一個木盤子走了進來。
“大兄!”
代善跑到了褚英邊上,掏出匕首幫褚英把繩子割開了。
“代善……你爲什麼來幫我?打暈我的是你吧?”
褚英有些複雜的看着代善。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傷害阿瑪,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兄,你快吃,吃了以後我們一起去找阿瑪把事情說清楚,雖然嫂嫂的事情我也很難過,但是這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不相信阿瑪會無緣無故的做出那種事情。”
褚英拿起了褚英帶來的麪餅就往嘴裡塞,也不說話。
“剛纔費英東他們都在說是有人給阿瑪下藥了,阿瑪已經派人去查這件事情了,很快就能查出來的,一定可以查到做這種事情的人,到那時候,嫂嫂的仇就能報了不是嗎?”
代善一邊說,褚英一邊吃餅,三口兩口吃掉了兩張大餅,又喝了幾口水,感覺吃飽了。
“這個餅和我在大秦軍隊裡吃的行軍軍糧差不多,咱們這兒也有?”
褚英詢問道。
代善不知道褚英問這個問題是幹什麼,只好點點頭。
“嗯,是的,據說是阿瑪當年去朝鮮之後帶回來讓咱們部落裡的人學會做的東西,不過咱們做不了太多,這些餅一般人也吃不到,大兄,好吃嗎?”
褚英點了點頭。
“行,我知道了,那……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