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軍區派來的又如何?到什麼山頭,唱什麼歌,你不懂?”
閃電旅直屬西南軍區,不歸京都管轄,方滿也不在圈子裡混,跟四方城那些世家大族沒什麼利益牽扯,自然也不怕得罪人。
一個女中校,還是文職,就敢來他面前耀武揚威,呵……什麼玩意兒?
向影心見對方語氣不善、態度強硬,一時之間竟愣愣不知作何反應。
她家世顯赫,又是部隊骨幹記者,國內的新聞大獎拿到手軟,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傲慢無禮地對待。
當即,冷笑兩聲:“聽方旅長的意思,您打算佔山爲王?接下來是不是就要揭竿而起,解放全華夏呢?”
這話,誅心!
若擱在古代,君君臣臣,三綱五常,方滿恐怕早就落得個心懷不軌、身首異處的下場。
可惜,大天朝一去不返,如今講究的是民主法治。
“這話唬唬膽小的還行,我方滿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有人滿嘴噴糞。”說到此處,他突然停頓,旋即重重一哼,“虧你還是個記者,連話都不會說。怎麼,你想挑撥我跟上級組織的關係?”
“前不久文化部才強調要建設新時代和諧、民主、友好、進步的現代主義文明。作爲記者,還是體制內的軍旅記者,等同於人民羣衆的耳朵和眼睛,沒想到居然這麼不着調!”程剛開口,一張嘴就是國家大政、社會文明兩頂帽子扣下來。
這個參謀長可不是白當的!
要說新聞觸感和政治敏銳度,他這個政法大學新聞系兼社會學畢業的碩士研究生,甩了向影心不知幾百條街。
“就你這種修養和素質,也配當記者?”程剛不遺餘力,再次會心一擊。
向影心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幾乎是被人指着鼻子罵,“你……你們……”
方滿實在不想聽個娘們兒在這兒嘰嘰歪歪、吵嚷不停,其次也考慮到首長那通電話,不欲爲難她,便四平八穩坐到椅子上,朝程剛擺擺手,示意收斂。
“不是要採訪?趕緊做完趕緊走。”
已經擺出息事寧人的態度。
若是個聰明的,就該知道收斂,可惜,向影心不在此列。
見方滿一臉勉強,她還不願奉陪呢!
用熱臉貼人冷屁股這種事,她不屑做,也做不來——
“誰說要採訪你這種人?自大,狂妄,不可理喻!”
方滿氣得發笑,但笑意卻不入眼底,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具屍體,隱隱冒着寒氣,“不採訪那就給我滾!要不是看在首長的面上,你連踏足的資格都沒有!我不管你有什麼背景,後臺多硬,敢在我老方的部隊撒野,就要時刻做好被削的準備。”
向影心雙頰漲紅,到底還是姑娘家,臉皮薄。
不過,那張小嘴卻不饒人,“你以爲我是來採訪你的?呵,少自作多情!我要採訪的是……”環顧一週,突然眼前驟亮,向影心直指陸徵:“他!”
“沒錯,我是來採訪他的!”說着,徑直朝那邊走去,眼底掠過驚豔之色。
沒想到西南軍區的部隊也有如此英俊挺拔的兵,她還以爲個個都像方滿那樣瘦成竹竿,黑成炭。
向影心越看越滿意,男人一襲特製迷彩服,即便坐在椅子上,腰板也挺得筆直。
劍眉凌厲,鼻若懸膽,尤其是那雙眼睛,純粹的黑色,沒有丁點兒雜質,幽邃,神秘,彷彿可以容納蒼穹。
時璟只覺一陣香風撲面而來,轉眼,女人已經走到跟前兒。
嗯……準備來說,應該是陸徵跟前。
“這位……同志,方便接受《軍事週報》的採訪嗎?”向影心目光微閃,雖然竭力端出專業的態度,但語氣之間仍舊難免泄露了別樣的情緒。
方滿見狀,冷聲一嗤!
他就知道……
早前,陸徵在軍校受訓的時候,就吸引了不少漂亮女兵,雖然常年擺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可架不住那些女的前赴後繼,越挫越勇。
對此,方滿深表不屑。
軍人就要有軍人的樣子,一點都不注意影響。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方滿認爲當時的自己可能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咳……
腹誹一下就好,承認是不可能的。
向影心見陸徵不說話,又問了一遍,聲音越發柔和,跟先前大吵大嚷的模樣完全是兩個人。
“……不會耽擱你很長時間,最多五分鐘就可……”
“不方便。”
猛然一頓,向影心愣在原地:“什……麼?”
男人連正眼都沒給她一個,沉聲道:“你不是問我方不方便?我說,不方便。”
向影心難以置信,她被……拒絕了?!
“同志,你要考慮清楚,機會難得,千萬不要白白錯失。”女人看在眼裡,急在心頭。
“我考慮得很清楚。”陸徵表情淡漠,不爲所動。
《軍事週報》作爲軍總直接管轄的內部刊物,別說在上面露臉,就是露個名字都將成爲軍旅生涯莫大的榮耀。
向影心不明白,怎麼這個人就無動於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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