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當機,動作卻不慢,叼起最後一隻蹄,撂碗丟筷,撒腿就跑。
那叫一個“動如脫兔”。
秦天霖早有防備,長臂一攬,將人攔腰截下。
“想跑?”
“撒手!”一開口,蹄子掉了,剩下滿嘴的油。
“不是警告過你,待在裡面最好一輩子別出來,這麼快就忘了?”
“混蛋!你賠我豬蹄!”手腳亂舞,又抓又踹。
“瘋子!”秦天霖也發了狠,把人箍緊,“非得收拾你!”
談熙攻勢不弱,蓄長的指甲頗具殺傷力,很快,男人臂上浮現出紅腫的劃痕,有些地方甚至被挖掉皮,滲出血漬。
“你他媽找死!”暴虐積聚在眼底,森然駭人。
談熙看出他想動真格,擡腿一踢,踹翻了茶几,哐當巨響,擱在上面的碗和花瓶支離破碎。
“媽,你聽!”樓上臥室,秦天美窩在陸卉懷裡,哭得正帶勁,突然瞪大眼。
“糟了!”
兩人開門,出到二樓廊間。
“打、打起來了?”秦天美臉上還掛着鼻涕,目瞪口呆。
準確來說,是他哥從身後箍住談熙不放,而後者像只犯犟的牛犢,又打又踢。
聞訊趕來的下人把他倆圍在中間,也有上去勸的,不是被他哥罵走,就是被談熙的狠勁兒嚇到,畏而止步。
“媽,怎麼辦?我哥……”
陸卉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望着樓下大打出手的兒子媳婦,保養得宜的面上浮現出一抹近乎詭異的平靜。
“急什麼?看看再說。”
“可這麼下去,會不會出事……”
“有些人太狂,教訓教訓也無傷大雅。”
秦天美心下咯噔,這話的意思……
半晌,似了悟。
挽了陸卉的手,親暱撒嬌,“還是媽厲害。”
陸卉得意挑眉。
那廂,男人僅剩的耐心也消耗殆盡,扣住手腕,就勢一扯,談熙被迫轉身,和他面對面。
輔一擡眼,便見高高揚起的大掌,以雷霆之勢向她揮來。
談熙眸光泛涼。
躲已經來不及,只能用手去擋,企圖緩衝力道,順勢擡腳一踹。
巴掌落下的同時,腿也掃到男人胯下,兩人都在暴怒邊緣,用了多大力道可想而知。
談熙捂着手臂,疼得火燒火燎,脣角卻勾起一抹舒心的甜笑。
因爲,有人比她更慘——
“談熙!我、殺了你!”秦天霖捂住老二,雖極力忍痛,可惜效果不佳。
一雙怒極而紅的眼似要滴出血來。
“疼吧?”她笑。
“……”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蛋疼’?滋味兒如何?”
“……”
“呦,萬一爆了咋辦?我替你叫救護車吧?哎呀,這個症狀,貿然送到醫院恐怕不好哦,你也知道,那些八卦雜誌的記者就喜歡挖豪門秘辛,萬一捅出去……連累全家都跟着丟臉呢!”
“……”
“談熙,你這個掃把星!”陸卉擡手朝她衝過來,全身透着護犢的霸道勁兒。
得!又來一個想扇她耳光的!
擡手,接住,談熙不爽這老東西很久了。
“媽,你想幹嘛?”咧嘴一笑,無辜又無害。
“幹嘛?!你打我兒子,還振振有詞?!”
“你哪隻眼睛看我打他了?再說,我一女的,他一爺們兒,打得過嗎?”白眼兒翻得忒帶感。
“狡辯!我和媽站在二樓看得清清楚楚,你那一腳分明就是故意……踹那兒!”秦天美出言討伐,不忘朝她哥投去同情一瞥。
“哦~”拉長三拍,恍然大悟,“這麼說,你們站在樓上看熱鬧很久咯?爲什麼不早點開口?勸勸也好啊!”
“你!”
秦天美吃憋。
陸卉已經顧不上口舌之爭,扶着兒子,一臉心疼。
“天霖,沒事吧?你跟媽說句話啊……我、我們去醫院……林嫂!打電話叫救護車!”
“媽,林嫂還在醫院……”秦天美小聲提醒。
“那……叫劉全!對,讓劉全把車開過來!”
“不用,”秦天霖擺手,冷冷看着談熙,“你,扶我上樓。”
“兒子!”
“哥!”
“扶、我。”再次開口,鍥而不捨。
談熙起初一驚,疑惑上涌,旋即莞爾笑開。
秦天霖現在這樣,倒讓她想起吹氣球的時候,一個勁兒吞氣,鼓大了肚子,憋着憋着,砰——爆了!
他在試探。
他想報復。
想看她哭饒,求放過,甚至,跪下唱征服。
談熙不怕,但她好奇。
這人手上究竟握着什麼籌碼,能夠回敬她,報這一腳之仇。
顯然,動手動腳已經不合時宜,畢竟,用過且並不好使。
傷人之道,莫過……誅心?
談熙眼底掠過精光,不過瞬間,又被上涌的邪氣所掩。
“好啊,我扶你。”
四目相對,一個笑意盎然,一個陰鷙孤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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