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呀,這成績好的長大以後都成了丘二(打工的),成績不好的反而當上老闆。是,你們家小洋成績好,在主城區念名牌大學,聽說還是搞建築的,可這畢竟還沒學成,以後是龍是蟲尚且不定,生活上還是有些拮据吧?正好,我們家阿桂已經獨立,可以自己做買賣掙錢,這小兩口在一起,將來也可以相互扶持,不是?”
孫洋家裡條件一般,父母親務農,且書念得不多。
好在,夫妻倆只有這一個孩子,什麼都緊着他,日子雖不富裕,卻也算安樂。
可天底下,哪個父母不願意讓孩子過得更好?
尤其最近幾年,孫洋上了大學,開銷日漸大起來,夫妻倆雖儘可能在經濟上滿足他,可畢竟有些吃力,愧疚的同時,也心疼兒子出門在外錢包乾癟。
曾桂蘭這番話,算是說到兩人心坎上了。
這劉桂既然是個能幹的,年紀輕輕就自食其力,兒子若是和她結婚,勢必有多一份助力。
孫父孫母當時就心動了。
可到底顧及兒子的意願,只說先考慮考慮,如果孫洋點頭,那他們也同意。
就這樣,曾桂蘭歡天喜地給外甥女報喜去了。
原本以爲十拿九穩的事,可一個星期後傳來的消息卻是——孫洋拒絕了!
而且發了好大的脾氣,當天就離開鎮上,返回學校。
曾家三姐妹得知具體情況,當場就在自家院子開始咒罵起來,正好被劉桂聽到,登時就一臉黯淡地跑開,第二天被發現哭暈在房間裡。
這下,把三個姨媽心疼壞了。
曾桂蘭出主意:先把事情定下來,到時候這孫洋想賴,都賴不掉!非把咱們阿桂娶進門兒不可!
第二天,曾四姨又去了孫家。
也不知道她究竟怎麼忽悠的,終歸得了孫父孫母的口頭應承,然後趁熱打鐵,在孫洋一無所知的時候,兩家人就約出來見了面,還商談好未來結婚事宜,比如在哪裡辦酒、按什麼規格來、請多少賓客等等。
這纔有了曾桂蘭前面那番話:“我們家阿桂半年前就跟小孫訂下來,兩家親戚也都見過面……”
這件事自然瞞不過孫洋這個當事人,畢竟要和劉桂結婚的人是他。
“這樁婚事我不認!”這是孫洋大半個月前,當着兩家人親口表的態。
說完,當場離席,當晚就離開小鎮,丟下一堆爛攤子。
孫父孫母已經後悔了,相比而言,肯定是自家兒子更重要,所以仔細考慮後,決定與劉桂解除婚約。
第二天就上門和劉老財交涉,眼看事情即將談妥,曾家幾個姨媽聞訊而來,一口咬定孫洋毀了劉桂的名聲,言下之意,這婚是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
這會兒,孫父孫母才知道,什麼叫“騎虎難下”!
曾家人的潑辣,在十里八鄉是出了名了,兩個老實人根本沒法兒招架。
既然暴露出真面目,曾家三姐妹索性也不裝了,直接拿出撒潑打滾兒的架勢,逼老孫兩口子不得不交代孫洋去了哪裡。
好傢伙!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
原來那小崽子揹着阿桂找了個城裡白富美,聽說還是京都人。
“好你個姓孫的,下個孬蛋腳踩兩條船,你們咋恁個不要逼臉……”
孫父孫母被曾家三姐妹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們也是才知道兒子在外面交了女朋友,而且家世背景比那什麼劉桂好多了。
想着兒子還有更好的選擇,軟弱大半輩子的老兩口難得挺直了腰板,堅決要黃跟劉桂的婚約。
頓時就把曾家人惹毛了,二話不說買了幾張火車票,帶着劉老財和自家大哥殺到京都。
當然,姐妹幾個也不是傻的。
花了一個星期踩點、跟蹤,摸清衛影和孫洋的活動規律,另一邊讓劉老財和曾水祥出去轉悠,熟悉地方。
策劃了將近十天,這纔看準機會下手,把衛影帶到這條巷子,打算給她個教訓。
聽完樑子的彙報,如果不是傷害到了她最好的朋友,談熙可能還會誇這家人一句“用心良苦”。
因樑洪彙報的時候,沒有刻意避開,所以曾家兄妹四人,以及劉老財都聽得清清楚楚。
衛影沒有擡頭,只是脣畔揚起一抹苦笑。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如果沒有談熙,可笑她被打了,還不知道究竟爲什麼……
可她真的有錯嗎?
憑什麼這些人對她拳腳相加?!
衛影能跟如今的談熙相處愉快,可見她也不是那種軟糯白蓮花的類型。
正如此刻,她每一滴血液裡都流淌着憤怒,叫囂着爆發!
突然,一陣溫潤覆上她無意間攥緊的拳頭,擡眼,對上談熙安撫的目光,她頓時冷靜下來。
談熙:小影子,相信我嗎?
衛影:相信。
談熙:那就交給我來處理。
衛影:好。
彼此都看懂了對方眼神傳達的意思,談熙倏地轉眼直視被包圍的兩男三女。
曾水祥被壓制在地,像條死狗;劉老財蹲在角落,瑟瑟發抖;曾桂芬脖子的血還沒止住,此刻近乎昏厥地靠在妹妹曾桂香肩上;而曾桂蘭雖然捱了一耳光,卻還是一臉倨傲,咬緊牙根兒不服輸,或者說,她是不服氣。
“去,把他們押過來。”
談熙發話,幾個小弟一擁而上,“給我過來……跪下……”
一時間,曾桂蘭的叫罵聲,伴隨着曾桂香的尖叫以及曾桂芬和曾水祥的呻吟與怒喝,混雜在一起,傳出小巷。
可惜,無人理會。
準確點說,這裡不會有路人,所以阻斷了拔刀相助的可能。
當初,曾水祥和劉老財選地方的時候,就是出於這樣一番考慮,如今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轉眼間,曾家兄妹四人就被押着跪成一排。
劉老財已經嚇得眼淚鼻涕齊飆:“不……不要抓我……我沒動手……我真的沒動手……不關我的事……跟我沒關係……”
樑子冷笑:“勝子,把他嘴堵了!吵死個人!”
“好嘞!”他早就看這膿包不順眼,軟成一灘稀泥,真不是個爺們兒!
談熙走到曾水祥面前,居高臨下:“那隻手扒了我朋友的衣服?嗯?”
“別、以爲我怕你!這是……法治社會,你們不敢亂來!”
“哈……”談熙像聽到什麼大笑話,擡手就是一個巴掌扇過去,這可比之前小弟扇的有力道多了。
樑洪一縮脖頸,好傢伙,居然流血了,看着都覺得疼。
姐不愧是姐,連扇耳光都比他們厲害。
曾水祥覺得自己可能是聾了,不僅臉疼,耳朵更疼,舌尖嚐到鐵鏽味,眼中厲光一閃,準備反擊,卻不待做出任何動作,胯下就狠捱了一腳。
“啊——”哀嚎乍起。
衆小弟菊花一緊,厲害了我的乖乖,這得多疼?
談熙不僅踹了,還踩在地上碾,男人的慘叫聲就沒斷過。
“把他的手給我拽出來。”談熙朝一旁小弟使了個眼色,後者上前,照做。
曾水祥眼裡涌現出驚恐:“你……你想做什麼……救、救命啊!”
談熙朝他笑了笑,然後在男人慌亂的目光下,行至一旁,撿起石頭,順手掂了掂重量,笑容愈發燦爛,卻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溫度,彷彿,她整個人都是陰的、沉的、冷的。
“我聽說,男人用右手最多,是不是?”然後,笑着將石頭狠狠砸在曾水祥手上。
“啊——”不啻於之前的慘叫,甚至多了幾分淒厲。
“按好了,被讓他亂動。”
小弟心肝脾肺腎都在顫抖,然後,第二下!第三下……
血濺在他臉上,可小弟根本不敢也沒空去擦,因爲他還要壓着慘叫不停的曾水祥,因爲離得太近,他甚至能夠代入式地感受到對方那種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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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我談姐,又美又帥又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