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文傾身,從褲袋裡摸出一根棒棒糖,朝躲在女人身後的小男孩兒招手:“來,叔叔請你吃。”
“真的嗎?”
“當然。”
“糖糖……”小男孩兒歡天喜撲過去,女人想拉都拉不住。
宋子文把手舉高,小男孩跳了幾次都沒能抓到,一臉焦躁:“糖!”
“叔叔問你幾個問題,如果答得好,這根棒棒糖就當做獎勵,可以嗎?”
“好!”一聽獎勵,小男孩兒眼睛都亮了。
在幼稚園,他只能眼巴巴看着老師給其他小朋友發糖,今天他也可以拿到獎勵了!
宋子文:“身上痛不痛?”
搖頭:“不痛!”
“有沒有被燙到?”
“沒……”
女人面色微變,一把拽過兒子,尖聲罵道:“你這人是不是有病?!當着我的面,拿糖誘拐我兒子?你還要不要臉?!”
宋子文目光微冷。
小男孩兒卻不滿母親的動作,一個勁兒想往宋子文那邊撲,嘴裡還嚷着:“糖!我要糖!”
女人本來就在氣頭上,哪裡容得下兒子這樣給她拆臺?
頓時惱羞成怒,擡手幾個巴掌落在男孩兒屁墩兒上,邊打邊罵:“你沒見過糖啊?!老孃沒買給你吃嗎?眼巴巴瞅着別人手裡的,你咋就這麼不聽話?!”
“哇——”男孩兒崩潰大哭,眼淚鼻涕混合在一起,嚎聲震天。
“哭!哭!哭!就知道哭!”女人一陣心煩。
周圍已經有人看不下去了,紛紛跳出來指責——
“大妹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別拿孩子出氣啊!”
“他還小,能懂什麼?”
“你是後媽來的吧?”
“就算非親生,也不能說打就打,造孽喲!”
“……”
這些站出來仗義執言的人大多已爲人父母,看不得小孩兒遭罪。
女人惱意更甚:“我管教兒子,有你們什麼話說?!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這下,可算犯了衆怒。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就算孩子是你的,那也不能隨便動手!這是虐待,犯法的!”
“我就打了?怎麼着!”女人示威般又給了小孩兒兩巴掌。
頓時,哭聲大作。
“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一中年大漢站出來,舉着手機,滿臉嚴肅。
女人目光一閃,聽見“報警”倆字兒,似有忌憚,只恨恨瞪了男人一眼,然後開始低頭哄兒子。
“乖,別哭了,一會兒咱們買糖吃……”
小孩兒也是個心大的,眼淚一收,鼻涕一擤,屁事兒沒有。
宋子文無意糾纏,正打算牽着冉瑤離開。
女人見狀,登時炸毛:“站住!沒給錢,就想溜?”
宋子文目光稍凜:“方纔,我問小朋友痛不痛,他說不痛。既然沒受傷,那就不存在醫藥費一說。”
“他這麼小,懂什麼痛不痛?!”女人振振有詞,不過這理由還真是……
周圍已經有人發出唏噓聲。
“我說老妹兒,你專業碰瓷兒的吧?孩子明明沒事兒,非逮着人小兩口賠錢,跟個潑婦一樣!”
是剛纔那個說要報警的中年大漢。
“你說誰碰瓷?你才碰瓷!你全家都碰瓷!”女人聲音陡然拔高,可越是這樣就越顯心虛。
大漢還欲開口,被宋子文攔下,“好,我們可以答應賠償……”
“兄弟,你可不能就這麼便宜她!”中年大叔滿眼焦急,生怕這小年輕吃虧。
宋子文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朝目露喜色的女人緩聲道:“賠錢可以,但是我們要求警方介入,並且去醫院驗傷。”
女人剛揚起的笑僵硬在脣畔,臉色頓時陰沉:“你、賠錢就是了,哪來這麼多過場?又是警方,又是驗傷,別以爲我書讀得不多,就可以隨便欺負!”
宋子文卻不疾不徐:“首先,我們不確定你孩子究竟傷到哪裡,嚴不嚴重,所以最好還是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放心,費用我們會給;再者,檢查報告出來,該如何賠償,你不好說,我也沒有發言權,所以需要警方開來當公證人。”
女人目露慌亂,“都說了不用!你賠錢就是了!”
宋子文說了聲“抱歉”,然後拿出手機,作勢報警。
“等一下!”女人眼中已經涌上煩躁,“我也不要你五千塊,給個五百意思意思,這事就一筆勾銷,怎麼樣?”
宋子文沒做聲。
女人咬牙,“三百!不能再少了——”
圍觀衆人唏噓不已。
“看吧,果然是碰瓷的,一聽要報警,整個人都慫了。”
“這小夥子還挺厲害,看着溫溫吞吞、好說話,沒想到這麼強勢!”
“別說三百,換成我,一毛錢都不給!”
“那小夥子應該也不會給,看他警察、醫院什麼的都搬出來了,不好惹咧!”
“活該!踢到鐵板,該清醒了!”
“……”
可是出乎所有人預料,宋子文答應了,當場數了三百塊錢遞給那女的,“好自爲之。”
說完,牽着冉瑤的手,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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