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夫人還請把話說清楚,您女兒怎麼了?”
張茹秋氣得嘔血,卻還要強迫自己笑容到位,貴婦的矜持和優雅比命還重要……
“能不能讓我女兒佔一個保送名額,京影和華戲都可以。”
“你女兒是我們公司的練習生嗎?”
“……”
“既然不是,我們爲什麼要把寶貴的名額給她?”
“我可以用錢買,多少錢都可……”
“夫人,你應該知道,星輝集團從不缺錢。”顧夢打斷她,擺出公事公辦的態度。
張茹秋卻認爲對方在給她暗示:星輝不缺錢,但我缺錢。
心頓時放下不少,說到底也是個吃肉的大和尚,有肉在手,還怕對方不鬆口?
原本焦急的情緒奇異般平靜下來,“我出這個數,如何?”五根指頭在顧夢眼前一晃而過,張茹秋笑得高傲且篤定。
“呵!”一聲又短又急的嗤笑,顧夢手裡的筆,頓時來了興致:“你打算用五十萬買一個保送名額?”
張茹秋面色陡變難看,“你不要得寸進尺!給五萬已經很看得起你,還想獅子大開口?”
“別說五十萬,就算五百萬我也不稀罕。”
“裝腔作勢。”
顧夢氣極,她早年還在雜誌社當主編就是出了名的炮仗脾氣,後來不做新聞,索性到一衣帶水的星輝當個經紀總監,統管公司所有經紀人,平日裡也算清閒,隨着年紀漸長,脾氣也較年輕時有所收斂。
沒想到今兒倒是被眼前這個奇葩給引爆了——
“我說你打哪兒來的暴發戶,竟然耀武揚威到老孃面前?還真當我軟柿子隨便捏?!你不是要保送名額嗎?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兒,誰要敢給你女兒開後門,立馬滾出星輝!”
張茹秋被她突如其來的發作煞住,驚愣在原地,“你……你……”
顧夢撥通內線,“讓保安上來一趟,有人鬧事。”
猛然醒神:“你憑什麼說我鬧事?我只想跟你要個名額而已!”
“要?這位夫人,你臉夠大的啊!什麼玩意兒……”
張茹秋氣得渾身打顫,“我認識詹平,是她讓我來找你的!”
“拿詹老師做筏子?行,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她問清楚。”顧夢是個急性子,說幹就幹,當即撥通詹平的號碼,按下免提。
“喂,顧老師啊?”那頭接得很快。
“是我,有點事跟你談。”
“什麼事?您儘管開口。”殷勤諂媚,跟張茹秋印象中那個性子冷淡、德藝雙馨的藝術家根本對不上號。
“剛纔有個人來找我,說是拿錢替她女兒買今年的保送名額,你介紹的?”
“呀!這可就冤枉我了。星輝的規矩大家心裡一清二楚,從不徇私,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看來是想渾水摸魚。”
“這年頭,想走捷徑的人實在太多,您不用放在心上。”
“嗯,那就這樣,改天見面再聊。”
“好的,再見。”
顧夢看了眼呆愣一旁的女人,“趕緊走吧。”
張茹秋反應過來,下意識揚起脣角,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牽強,“顧老師,您看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嗎?我女兒很優秀……”
正當此時,兩名保安跑步而至,“顧總監?”
“就是這兩位,請出去吧。”
“這位太太請你馬上離開。否則,我們將採取強制手段。”
張茹秋面色驟沉,陰狠的目光掠過兩人落到顧夢身上,“看誰敢碰我?!不顧是個小小的經紀公司,眼睛長到天上去了!薇薇,我們走。”
就算被人下了逐客令,照樣趾高氣昂,一隻老孔雀,帶着一隻小野雞。
畫面太美,談熙不可支。
“笑什麼呢?”韓朔貓着腰,躥到她身邊。
“不覺得剛纔那對母女很奇葩?”
韓朔點頭。
“那是我親戚。”
“……”
談熙看完八卦,還故意逗留了一刻鐘才乘電梯下樓,就是不想遇到張茹秋母女,沒想到還是撞上了。
“熙姐?!”
“真巧。”皮笑肉不笑,她對談家人都沒好感,包括這個“天真單純”的堂妹。
“談熙,你怎麼在這裡?!”張茹秋把女兒拉到身後,像護幼崽的母雞,眼神兇惡。
“辦點事。”說完,朝韓朔使了個眼色,兩人準備離開。
談薇卻突然衝上來,死攥着談熙,看的卻是她身旁的韓朔,“你、你是那個隊主唱!真的簽約星輝了……以後肯定是大明星……”
韓朔雖然披着外套,但裡面還穿着練習生制服,談薇眼尖,一眼就認出來了。
“我不認識你。”墨鏡遮擋之下,韓朔面無表情。
談熙冷笑,揮開她的手,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這麼一會兒工夫就給她手腕子捏青了。
張茹秋這個刻薄女人教出來的下一代會是什麼善茬?
“熙姐!你能在星輝大樓隨便出入,是不是認識裡面的人啊?”談薇抿脣一笑,雙頰白裡透紅,真真俊俏鮮嫩得很。
“沒有。”
“怎麼會……這位姐姐難道不是你朋友嗎?”談薇一個勁兒看韓朔。
她認識這個人,星輝下半年將要力捧的新生代歌手,據說由最好的公關團隊進行包裝,大量優質資源傾斜,如果她肯拉一把……
談薇心裡那些小九九,談熙一眼就看透了。
韓朔在目睹了顧夢辦公室那一出後,自然也明白對方接近自己什麼目的。
談熙沒動,韓朔也不開腔,就談薇巴拉巴拉說得起勁兒——
“姐,相遇就是緣分,你不準備介紹我跟你朋友認識嗎?”
“沒必要。”三個字乾脆利落,堵得談薇啞口無言。
“熙姐,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啊?”杏眼含淚,滾滾欲落。
不等談熙出言諷刺,張茹秋就先受不了,將女兒抱在懷裡細聲輕哄,“薇薇乖,不用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人!”
“媽,熙姐她可、可能誤會我了……我、想解釋清楚……”
張茹秋最疼這個女兒,平時當眼珠子一樣護着,如今卻在談熙那兒受了委屈,一時之間怒上心頭,“談熙,你看你,哪裡還有半點姐姐的樣子?馬上向薇薇道歉!”
“道歉?”談熙眨眼,接着又掏了掏耳朵,“我說二嬸,你這頤指氣使的毛病都跟誰學的?比潑婦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