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點頭說好。哦親
談熙和小公舉退回沙發上,一邊吃着爆米花,一邊隨着音前奏擺動身體。
韓朔起頭:難解百般愁相知愛意濃。
獨具特色的菸酒嗓,唱男聲毫無壓力。
較之張學友的細膩多情,韓朔的歌聲裡多了幾分沉鬱和頹廢,談熙覺得比原唱聽起來更性感,更爺們兒。
安安:情海變蒼茫癡心遇冷風。
這個調調……怎麼說?
原唱裡湯寶如的聲音就已經很柔婉靈動,沒想到安安比之毫不遜色,甚至更柔更輕,哪怕同爲女人也會被蘇到。
韓朔:分飛各天涯他朝可會相逢
安安:蕭蕭風聲悽泣暴雨中
韓朔:人海里飄浮展轉卻是夢
安安:情深永相傳飄於萬世空
韓朔:當霜雪飄時
安安:但願花亦豔紅
合:未懼路上煙雨蒙
然後是一大段旋律旖旎的間奏。
小公舉扯了扯談熙衣袖:“怎麼辦,突然覺得她們配一臉?”兩眼紅心,花癡狀。
談熙深以爲然,“要不把兩人湊一對兒?”
“熙熙,你壞壞哦~”
“彼此彼此。”
相視一笑。
那廂,歌曲未完,演唱還在繼續。
韓朔:啊……寄相思風雨中
安安:啊……寄癡心風雨中
韓朔:抱月去化春風雲外追蹤侶夢,恨滿胸愁紅塵多作弄。難解百般愁相知愛意濃
安安:情海變蒼茫癡心遇冷風
韓朔:分飛各天涯
安安:但願他日重逢
合:夜漫漫路上珍重
一曲畢,談熙和冉瑤鼓掌,韓朔與安安索性來了個大熊抱,當然主導是前者,安安被抱住的時候還有點愣愣反應不過來。
“唱得太好了!安安,沒想到你粵語也這麼棒。”冉瑤本就對安安莫名崇拜,如今更添三分。
安美人聞言,莞爾一笑,放下話筒,走到沙發落座:“小時候在香港待過一段時間。”
“原來是這樣。”
韓朔湊過來,嬉皮笑臉:“也許我們曾經在街頭擦肩而過也不一定哦?”香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緣分總是妙不可言。”安安點頭,頗爲慎重。
她性子淡,很少能有交心的朋友,但是大學生活卻讓她一下子收穫了三個,不是不感激,不是不珍惜,她都記在心裡了。
談熙舉杯:“爲緣分,幹——”
“乾杯!”
轉眼間,啤酒空了兩瓶,就連小公舉這樣的乖乖牌都喝了兩大杯。
叩叩——
有人敲門。
談熙離得最近,起身一拉,“有事?”
來人是名應侍生,典型的西裝馬甲搭配酒紅領結,“剛纔隨機外放的時候,剛好播到您這間包房,大廳的客人聽完《相思風雨中》一直在喊安可。”
“所以?”
“能不能請二位到大廳唱一首?”
“憑什麼?”談熙輕笑,獨有的刻薄尖酸,不好相與。
應侍生微愣,通常來講,這種情況要麼拒絕,要麼同意,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其他迴應。
談熙看着他笑,漆黑的眸子透出似笑非笑的意味,平添熟女風情。
但事實上,她才二十出頭。
“如果人氣很高,反響很好,我們可以免掉幾位今晚的包房費用。”
談熙聳聳肩,她不缺那點錢,但是——
“我要你們駐唱歌手的位置。”
應侍生一臉懵逼。
韓朔上前,一把摟住談熙肩膀,朝應侍生開口:“別誤會,我們沒有搶人飯碗的意思,不過暫時借用一下吉他手和鼓手的位置,如何?”
對方明顯鬆了口氣,“當然可以。”
談熙和韓朔對視一眼,轉頭看安安。大美人把小公舉遞過來的粉色鴨舌帽往頭上一扣,笑靨如花:“自然是要捨命陪君子的。”
冉瑤被幾人弄得心癢癢,到底忍不住舉手報名:“我要鍵盤手的位置!”
夜,二十點整,某ktv大廳。
臺上燈光驟然一暗,音聲隨之停駐,客人面面相覷。
“下面,有請四位尊貴的客人爲大家帶來《偏偏喜歡你》!”
鼓掌聲稀稀落落響起,明顯興致不高。
畢竟,大部分人的k歌水平只停留在“鬼哭狼嚎”這一階段,卻偏偏毫無自知之明。
與其聽人在臺上唱着半生不熟的調調,還不如讓駐唱歌手來一曲,雖不是什麼天籟,但至少聽得下去!
直到歌曲前奏響起,臺下衆人依舊不抱希望。
哐——當——
談熙一鼓一鈸敲下去,先聲奪人。
韓朔的吉他音接踵而至,鍵盤手極有力量的兩記重音匯入,短暫前奏結束,安安婉轉空靈的嗓音隨之響起。
愁緒揮不去
苦悶散不去
爲何我心一片空虛
愛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
滿腔恨愁不可消除
爲何你的嘴裡總是那一句
爲何我的心不會死
明白到愛失去一切都失去
我又爲何偏偏喜歡你
傷情的歌詞,被安安用深情詮釋,“喜歡”不值得歌頌,但“偏偏喜歡”卻被譜成無奈又偏執的曲調,明知不可爲,卻一頭撞上南牆,這樣的勇氣不是誰都有。
歸根結底,不過是——偏偏喜歡你。
韓朔合音:
愛已是負累,相愛似受罪
心底如今滿苦淚
舊日情如醉,此刻怕再追
偏偏癡心想見你
同一時間,二樓某包廂內。
周奕站在落地窗前,將臺上一切盡收眼底,並且以居高臨下的態勢。
“周少,一起來玩骰子啊!”身後那黨狐朋狗友在叫喚。
周奕沒什麼反應,目光從談熙身上,輾轉過安安和冉瑤,最終落到懷抱吉他的女人身上。
短髮,皮衣,野性又張狂,即便戴着口罩,他也能一眼認出對方是誰。
誰呢?
廁所裡的小野貓,被他偷了個香……
一曲畢,全場沉寂三秒,繼而爆發出驚天掌聲,伴隨着此起彼伏的尖叫。
四人到臺前謝幕,好傢伙,清一水兒的年輕美眉,歡呼聲更大了。
談熙上前兩步,把話筒取下來握在手裡,“今天……”
她一開口,全場瞬間安靜。
“是我朋友的生日,一首《偏偏喜歡你》送給她,希望小美妞兒永遠十八歲!”談熙把傻愣在原地的韓朔摟過來,開始唱起生日歌。
全場高聲跟唱,氣氛hgh到無以復加。
“熙熙,我……你……你們……”韓朔眼裡涌動着細碎晶瑩的光亮。
“不要太感動哦。”談熙率先給了她一個擁抱。
安安偏着頭,盈盈帶笑:“我唱得還可以吧?”
小公舉賣乖:“練了好多天,指頭都軟了,總算彈出你喜歡的金屬味兒,要不要誇我呀?”大眼眨巴。
韓朔長臂一伸,四顆腦袋聚攏:“嗚嗚……感動死了,爸爸的小心臟快要酥炸了,腫麼破,好想把你們都納入後宮,只是誰當皇后誒?”
“……”
“……”
“……”
這時,二熊、大光等人用小車推着蛋糕進來,中間是一個陌生女人,西裝,短裙,高跟,典型的職場白骨精打扮。
韓朔目露驚訝,“張姐,您怎麼也來了?!”
張婭沒有迴應她的話,只道:“生日快,小朔。”
“謝謝!哦,忘了介紹,”韓朔後知後覺,“這是我經紀人,張姐。她們都是我舍友,死黨,嘿嘿……”
張婭向大家問好,目光掠過安安的時候,狠狠一頓。
“你好,我是安安。”
“……你好。”
聚會結束,已經晚上十點。
三層蛋糕在ktv被瓜分完畢,二熊和大光喝得醉醺醺,張婭叫車把兩人送回練習生宿舍。
談熙收拾東西,準備走人,冉瑤和韓朔互相攙扶着,要醉不醉,七倒八歪。
“你們倆能走嗎?”
“能!”韓朔舌頭已經捋不直了。
小公舉堅定地點了點頭,只是眼睛裡的水光彷彿要溢出來。
談熙扶額,“對了,安安呢?”
ktv大門外,張婭站在安安對面,一臉驚奇:“真的是你?!”
“小婭阿姨。”安安苦笑。
“沒想到你竟然是小朔的舍友,這也……太巧了。”
“二哥沒告訴你?”安曜當過“北極光”評委,早就知道她和韓朔的關係。
“你二哥這段時間迷上探險,年前就去了非洲,我已經好幾個月沒見過他。”談及安曜,張婭只剩頭疼。
幸好,這小祖宗不歸她管,夜輝月這個舅舅兼經紀人,着實辛苦。
“行,那我回宿舍了,韓朔以後就麻煩您照看,她這個人馬虎得很。”安安點到即止,作爲星輝集團的小小姐,這點特權還是有的。
“放心吧,公司本來就打算捧她,給了最好的資源。”
“嗯。”
四人趕在門禁前十分鐘,頂着宿管阿姨不贊同的眼神,有驚無險回到宿舍。
洗漱,上牀,大家都喝了點小酒,所以睡得格外香甜。
一覺天明。
安安最先醒,頭還有點暈乎乎,一看時間,驀地瞪大眼。
“快起來,要遲到了!”
緊趕慢趕,這纔不至於錯過範中陽的課。
但着實有些狼狽。
好在,穿戴整齊,頭髮也沒亂糟糟,四人鎮定下來,深呼吸,踩着鈴聲走進教室。
這學期多了三門必修,其中兩門都由範中陽任教,毫不誇張地說,範教授以一己之力扛起t大藝術系的招牌,實力之強悍,在全國藝術院校都是出了名的。
談熙正天馬行空地放飛思緒,猛然聽到自個兒名字有點懵逼。
“……校方已經決定派談熙同學參加這次素描大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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