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輝目露詫異。
印象中,二兒媳婦是個悶葫蘆,脾氣犟,話不多。
“你們的事情自己解決。”言罷,攬着陸卉離開。
這樣的場合,即便要教訓兒子,也不合適。
目送爸媽的背影走遠,秦天美冷笑,“現在你滿意了?”
談熙無辜眨眼。
她什麼時候沒滿意過?
“半個月不見,弟妹似乎……變了?”岑雲兒開口,笑意盎然。
“是嗎?變胖還是變瘦?”
笑容一滯。
談熙卻狀若未見,單手撫腮,“莫非……變漂亮了?難怪天美說醫院是個好地方,等有機會大嫂也去住幾天,美容養顏……”
“有些玩笑開不得,弟妹自重!”姣好面容霎時陰沉,轉身離開。
“秦天霖,你還要摟到什麼時候?”
“剛纔還一口一個老公,轉眼就連名帶姓地叫,女人吶,真是矯情又善變。”
“逢場作戲,懂嗎?”
“你再說一遍?”力道驟緊。
談熙撇嘴,“沙文豬!”
只能他對別人逢場作戲,不許別人拿他當幌子。
“有本事再說一遍?”
“沙、豬!”
男人擡手,目露猙獰,一副開打的架勢。
談熙脖頸一伸,把側臉湊他跟前兒,不退反進,“趕緊的,往這兒招呼,讓大家看看,堂堂秦二少是怎麼虐待老婆。”
男人動作僵滯。
“呦,不打了?那我可就把臉收回來了,你別後悔。要知道,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以後誰招呼誰還不一定呢!”
言罷,望向一旁充當冰雕的陸徵。
粉脣微揚,“管管你外甥,丟人現眼。”
女孩兒在笑,眼底卻乍現冷光。
“天霖,放手。”
“舅……”
“我讓你放手。”
力道一鬆,談熙掙脫,反身擡腳,踹在男人膝頭。
“活該!”
一記鬼臉送上,蹦躂着擠進人羣,很快消失不見。
“臭婊子!”秦天霖反應過來,眼睛眉毛皺在一起。
右邊膝蓋痛到發麻,想也知道肯定淤青了。
陸徵擰眉,“她好歹是你老婆,嘴巴放乾淨點。”
“舅,我的事你別管。”
“翅膀硬了,想飛?”
“我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娶了她,就應該擔起責任。”
“責任?”冷笑,目露嘲諷,“她配嗎?”
……
直到溜出宴會廳,談熙才徹底鬆了口氣。
撫上胸口,順氣兒,調整呼吸。
晚風輕拂,捎來絲絲涼意,燥熱的夏夜似乎也不再沉悶。
廣場中央的噴泉傳來嘩嘩水聲,沖天而起的水柱彌灑一層輕薄的霧氣,走近,還能感受到若有似無的清涼和溼潤。
談熙脫了高跟鞋,赤腳走在噴泉池邊,舒服得半眯眼,喟嘆出聲。
好吧,她承認,自己是故意的。
不破不立,既然接替了談熙的命運,就不能再懦弱下去。
就算秦家人察覺不對,那也沒關係,隨便怎麼折騰,就算去驗dna,也無法否認她就是談熙的事實。
性情大變而已,又不犯法!
跳下臺階,穿上鞋,往一旁停車場走。
找到那輛雄壯的路虎,也不管是不是有灰,側身一靠,倚在車頭。
風過,裙襬微動,漾起輕柔的弧。
難得安寧。
最後索性蹬掉高跟鞋,爬上車蓋,手枕在腦後,兩條長腿伸直,擡眼便是璀璨星空。
將這具身體殘存的記憶從頭到尾梳理一番,“不應該啊……”
在嫁給秦天霖之前,對他沒有任何印象。
也就是說,原主和秦變態並無交集。
那又如何解釋這具身體下意識的悸動反應?
而且,聽秦變態的口氣,兩人之間確實另有隱情……
談熙能明顯感受到,秦天霖對她的鄙視和不屑,甚至是……輕賤。
“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嗝——
談熙一愣,倏然回神。
她好像聽到……有人打嗝?
“月下睡美人?呵,有趣!”
低沉的男嗓,很有腔調的反問。
談熙挑眉,循聲望去,停在左側方的一輛保時捷小跑,車門半開,一條包裹在西裝褲下的長腿邁出。
很俊的臉,線條柔和,不似陸徵那般冷硬,脣紅齒白,像韓劇裡的“花美男”。
估摸着二十出頭,很年輕,“小鮮肉”一枚。
只是,這肉泡在酒罐裡,一步一踉蹌,好在並不上臉,雙頰白皙,乍一看,有種“月下踏歌人”的清雋。
可實際上,就是一醉鬼。
還不停打酒嗝,老遠就能聞到味兒。
眼看着他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軟綿綿趴在車緣,歪七扭八,談熙保持着平躺的姿勢,沒動。
或許,這樣的夜,多一個人陪也沒什麼不好。
孤零零的,映照着四方城裡萬家燈火,難免慘淡落寞,她討厭這種比較,更討厭這種感覺!
“喂!沒死就吱個聲兒。”
半晌,那人動了動,擡頭,亮晶晶的眸子看向談熙,卻不帶焦距——
“吱!”咧嘴,傻笑。
談熙:“……”
突然,男子雙手一撐,跳上車蓋,談熙險些被他的動作震下去。
連帶車身也顫了顫。
“臥槽!你幹嘛呢?!”
“睡。”
言罷,並排躺下來,扭着身體,往中間擠,“邊兒去!”
嘶……
談熙怒,擡腿一腳,直接把人踹地上。
“幾杯馬尿下肚,還真拿自己當大爺?什麼玩意兒!”
作勢收腳,下一秒,被人拽住。
男人灰頭土臉爬起來,一手撐着車蓋,一手捉她腳踝。
“小東西,你還真……嗝……夠野!”
談熙蹬腿,“鬆手!”
“不鬆,嘿嘿……”雙眼朦朧,又開始傻笑。
“喂,你借酒裝瘋,想耍流氓是吧?”
“耍流氓?”男人一訥。
藉此空檔,談熙另一條腿掃過來,抵在男人肩上,然後,狠狠一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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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更晚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