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電話那頭傳來男人沉凜剋制的嗓音,平穩無波。
“等您一通回電足足一個星期,貴人事忙也不過如此。”王珩輕笑,眼裡卻閃爍着冷光。
“有話直說。”
“陸徵已經有所察覺,接下來該怎麼做?”
“按原計劃行事。”
王珩目光一緊,“你確定?”
迴應他的是長達幾十秒的沉默,隱隱威壓險些令人喘不過氣。
半晌,“我的決定不需要任何人質疑。”
“爵爺,這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王珩音調微冷。
“怎麼,你怕?”
“事情敗露,首先遭殃的必定是我王家,你當然無所畏懼,陸徵勢力再大也無法蔓延至國外,可王家就在眼皮子底下,怕也好,懼也罷,我不會拿家族開玩笑。”
“原來,在你眼裡,陸徵僅憑一己之力就能威脅到一個家族勢力。”言辭間,難掩輕蔑。
王珩笑了,像聽到什麼極其怪誕的事,“爵爺,我承認,在黑暗世界天爵集團確實有着絕對的威信和超乎尋常的影響力,但中國有句古話,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您在華夏的地盤對陸徵使陰招,並且抱着絕對成功的想法,這讓我……很沒有信心。”
“你想退出?”
“是。”
那頭傳來一陣極爲短促的低笑,“可以。”
通話結束,果斷乾脆。
王珩放下手機,端起酒杯,血紅液體翻滾滌盪,映照出男人銳利的黑眸,暗藏輕諷。
易風爵槓上陸徵?
呵,在華夏地界這是場毫無懸念的對弈,天爵集團固然強大,但陸徵背後卻站着三個枝繁葉茂的鼎盛家族。
之前答應易風爵,一來是爲打壓陸徵,二來也給宋家提個醒,眼看換屆選舉迫在眉睫,適當的警告絕對有必要。
說白了,王珩配合易風爵開展行動的目的很明確,他只想要一個警醒的效果,暗示宋家不要把手伸太長,以此維護王家的既得利益。
千算萬算,唯一算漏的是易風爵竟對陸徵起了殺心。
無論成功與否,他和王家都承受不住來自三個家族的遷怒,所以退出是最好的選擇。
王珩想了想,還是決定給老爺子去通電話。
“爺爺,是我。上次你問宋家和陸徵的事,抱歉,我撒了謊。”
“說清楚。”蒼老的聲音,不威自怒,竭力遏制的情緒之下,暗藏洶涌。
王珩只覺頭皮發麻。
前些日子,老爺子不知道從哪裡聽到風聲,特地詢問過調查小組的事,他一口否認,態度之堅決,所以並未引起懷疑。如今自打嘴巴,不是那麼好交代過去的。
“胡鬧!”
“我現在已經主動退出。”
“易風爵是什麼人?你跟他合作,等同與虎謀皮!”
“幸好及時抽身。”
老爺子沉默一瞬:“阿珩,你就不疑惑我是如何得知你與此事有關?”
王珩皺眉。
“宋家漏的口風。”
“爺爺您的意思是……”
“沒錯,陸徵早就知道了,繼續下去無異於玩火**,你好自爲之。”
電話那頭已經沒了聲音,王珩還保持着通話的動作,半晌纔回過神來,冷風一吹,登時激靈,後怕的情緒無限上涌。
談熙耷着一頭溼發從浴室出來,客房沒有浴缸,只能用噴頭,所以她花的時間比平常少了一半不止。
“這麼快?”陸徵推門而入,順勢將手機放到牀頭櫃。
“嗯,沒東西泡澡。”
“嬌生慣養。”
“我這叫享受生活。”談熙老大不服氣。
陸徵接過乾毛巾替她擦頭髮,動作熟練,顯然習慣成自然。
談熙半眯着眼,享受男人的服侍,神態愜意。
“今天下午我和奶奶去逛了燈展,還猜了幾個有趣的謎語……”
陸徵靜靜聽着,略帶薄繭的手指穿過頭皮輕輕梳理。
夜很靜,氣氛正好。
灼熱的吻慢慢落到她白皙的頸間,帶着震顫和酥麻的力度,細細**。
“唔……”破碎的嚶嚀,好比世間最烈性的春藥。
男人已經動情。
“等等……”談熙微喘,“身上不方便……”
“我知道。”沉緩,喑啞,吻逐漸加重力道,帶着剋制的意味。
談熙沒再阻止,反而眯着眼笑起來,“再鬧下去,遭殃的是你。”
“你就這麼篤定我不會碰你?”
“當然。”
“……”這是誇,還是貶?
“給你頒個獎,就叫——當代柳下惠,如何?”
“談、熙!”咬牙切齒。
她順勢掙脫,縮進被子裡,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只留一顆腦袋在外面。
“你別過來。”
男人逼近。
“奶奶還在隔壁。”
“老太太睡眠質量一向很高。”
談熙沉默。
“過來。”陸徵止步牀邊,朝她伸手。
談熙搖頭,羊入虎口,她還有活路嗎?
“不要。”
陸徵也不廢話,直接把她撈進懷裡,中途談熙雙腳亂蹬,被他幾巴掌拍在屁墩兒,瞬間就老實了。
“壞人,又打我!你這是家暴。”
“又想讓我以理服人?”
“當然,你得說服……”聲音戛然而止。
“睡服?很好,這是你自己要求的。”
“……”
男人作勢撲上來。
談熙趕緊伸手抵在他胸口,“你你你先去洗澡!”
好不容易把人趕進浴室,談熙仰躺在牀面上,聽着依稀傳來的水聲,長吁口氣。
總算安全了!
不容易啊。
很快,浴室門打開,男人挾裹着一身水汽出來,黑色浴袍難掩賁張肌肉,古銅色胸膛露出一半,十分性感。
談熙聽聞響動,瞬間彈坐而起。
“你……”
陸徵沒有看她,徑直離開,很快又拿着吹風進來。
關門,落鎖,聽聞清脆的啪嗒聲響,談熙像誤入圈套的小羊羔,而陸徵是站在陷阱旁,居高臨下俯視的餓狼,黑梭梭的眼裡跳動着勢在必得的暗光。
談熙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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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君,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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