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根帶子，中間布料，難怪老太太說像口罩。===
這邏輯和常識都沒問題，但實際上——
“奶奶，這個叫……咳咳……丁字褲……”
“哦，原來是褲子，可……怎麼沒褲腿？”
談熙捂臉，好羞射啊！
“熙熙？”老太太低聲輕喚，“有什麼難問題嗎？”
問題大了。
深呼吸，坐直身體，談熙儘量讓臉上的表情看上去足夠正經，“這其實是內褲。”所以，不需要褲腿。
老太太：“……”
“你們在說什麼？”陸徵走過來。
談熙忙不迭搖頭：“沒什麼。”
老太太從驚嚇中回神，也跟着搖。
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陸徵眼神微暗，到底沒說什麼，轉進了書房。
談熙長吁口氣，癱軟在沙發上。
老太太也狠捏把汗，這事兒……到底有傷風化。
“她怎麼能把……內褲曬出來呢？多羞人……”老眼流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談熙把手機拿過來，返回到個人主頁：“咳咳！這個博主就是賣內衣褲的……”
“這有人買嗎？”
“當然。”粗略瀏覽一番，這上面的內衣都是各大品牌的性感限量款，且不論真假，光噱頭就足夠吸引人，況且博主自身還有上百萬粉絲，不怕沒買家。
談熙又接着普及了“電商”的概念，順便教會了老太太使用某寶，總體來說，這個大年初一過得很充實。
下午，陸徵接了個電話，匆匆出門。
“什麼事啊？”急成這樣？
談熙把順手把衣架上的外套遞給他。
男人接過，“小事。”
“晚上回來吃飯嗎？”
“嗯。”
“下午我要陪奶奶出門。”
“注意安全。”
談熙揮揮手，“知道啦，囉裡吧嗦。”
長臂一扣：“怎麼，嫌棄我？”
“沒，我稀罕你。”說完，踮起腳尖，在他頰邊響亮一吻。
頓時引來老太太側目。
陸徵狠狠摟了她一把，轉身，頎長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老太太抿脣偷笑，兩人感情好，她自然見其成。
“丫頭，回神了。”
談熙目光聚焦，把門關上，轉身一笑：“奶奶，準備出門嘍！”
“逛街？”
“沒，就是出去走走，順便把單反拿上，照幾張相。”
“走吧。”
“不急，咱們先打扮打扮。”談熙勾脣，笑意高深。
老太太一氣之下走得匆忙，所以外面只套了件羊絨開衫，在家裡肯定沒問題，但上街就不合適了。
談熙從衣櫃裡找出一件毛呢大衣，低調的黑色，牌子貨，刷了某人上萬塊，長及膝，輕且薄，一點沒起毛球。
足見質量過硬。
“奶奶，你穿這件試試。”
“我？”
“對啊，”談熙點頭，“我只穿過一次，新的。”
“我有衣服……”
“太薄了。”
老太太身材勻稱，雖然皮膚鬆弛，但骨架還在，目測165公分，想來年輕時的身高應該跟談熙差不了多少。
穿上身，果然如預料中合適。
談熙帶她到全身鏡前，雙手扶住老太太的肩，“怎麼樣，好看吧？”
看着鏡中的自己，譚水心一時恍惚，長衣收腰，襯得身形柳條纖長，“好、好看。”
蒼老的手撫過毛料，眼中涌動起莫名欣喜的神色。
果然，沒有哪個女人不愛美，無關年齡，天性使然罷了。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談熙揚脣，坐到牀邊，雙腿前後輕晃，笑得燦爛無雙，還帶點沒心沒肺的流痞之氣。
老太太笑看鏡中自己，眼眶莫名發酸。
“奶奶，怎麼了？”
“沒事，突然覺得自己年輕不少。”
“嘶，好像差點什麼……”談熙跑到衣櫃前，打開另一扇櫃門，整個身體鑽進去，翻找一通。
半晌，摸出一個紅色絲絨寬檐帽。
老太太搖頭，敬謝不敏。
“試試嘛……”
半小時後。
談熙一身紅色毛呢，搭配米色高領毛衣，淺灰圍巾和同色絨帽，僅僅畫了眉，俏生生的小臉蛋兒白裡透紅。
“奶奶，電梯到了，快進來！”
這時，一方黑色衣角纔出現在視野中。
長款大衣，搭配筆直西裝長褲，垂墜的質感顯出纖長腿型，低跟鞋，寬檐帽，手挎v貝殼包，分分鐘貴婦的即視感。
“熙熙，我這樣穿，會不會很……奇怪？”
“怎麼可能？完美得不能再完美。”
老太太目露猶疑。
談熙直接挽上她手臂，把人拉進電梯。
“走咯！”
兩人先去了白雀街，大片的彩燈霓虹，新春氣氛甚濃。
“奶奶，你站到那個兔子燈旁邊，我給你拍張照。”
“這裡？”
“再往後一點。”
“行了嗎？”
“k！”
“手擡高一點，搭在另一隻手上，兩腳叉開，笑——”
談熙連閃幾張，對上老太太詢問的眼神，笑道：“perfet！”
“我看看……”
照片上的女人面目難掩滄桑，但精神很好，一身黑色大衣華麗貴氣，寬檐帽更是襯托出歲月沉澱的從容與優雅。
“滿意嗎？”談熙問。
老太太點頭，眯着眼睛笑容燦爛：“太好看了……”
兩人沿街前行，出衆的氣質引得路人頻頻側目，談熙讓老太太走前面，不經意間的回頭，快門就此定格。
果然，氣質好拍什麼都美，最普通的街拍也能風韻萬千。
“再來一張。”
談熙捧着單反後退，鏡頭切換至廣角，將老太太的背影和晴空藍天通通納入其中。
突然，後背撞到什麼硬東西，談熙差點跌倒，一隻手臂纏上腰際，正好借力穩住身形。
回頭瞬間，男人英俊的臉龐映入眼簾。
談熙挑眉。
“又見面了，談小姐。”
“王大公子好雅興。”她不動聲色掙脫王珩的懷抱，後退一步站定。
“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
談熙不置可否。
“小珩？”老太太目露驚訝。
“老夫人也在啊。”王珩謙謙一笑，拱手作揖，“祝您老新年快。”
“有心了。”
陸家和王家有些交情，往年這個時候王珩都會上門拜年，他人長得帥，嘴巴又甜，所以老太太待他還算親切。
“怎麼，你跟熙熙認識？”
王珩點頭，“有過一面之緣。”
談熙笑容漸深，目光卻愈發冷冽。
老太太：“那還真是巧了。”
“確實。”
“你怎麼一個人在街上閒逛？”
“來看燈展的。開年第一天就遇到兩位美女，看來我這一年運氣應該不錯。”
王珩這話完全發自肺腑，就算有幾分討巧賣乖在裡面，但絕無誇大。
談熙略施淡妝，已然美得不可方物。
老太太變化最大，讓他險些不敢認。記憶裡，那是個慈祥溫和的老人，穿着最平常純色棉衣，但骨子裡透出的寧靜從容叫人無法忽視。
如今，褪去平淡，換作最時髦的打扮，整個人又變得華貴起來。
不難想象，這是誰的傑作。
王珩轉眼看向談熙，竟然連老太太都收服了？
還真是小看她。
“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請兩位喝個下午茶？”
談熙沒表態。
王珩直接看着譚水心，小輩的謙恭之態十足。
“熙熙，你覺得？”
“奶奶決定就好。”她笑，一臉淡定。
“那就去坐坐？”
王珩眼裡閃過深光，“二位這邊請。”
談熙聳聳肩，去就去嘍，她倒要看看，大年初一還有哪家酒樓開門迎客。
地方不遠，就在街盡頭的拐角處，外表看是間雅緻的茶室，大門用狂草寫了兩個“靜”字，龍飛鳳舞。
“小珩，這裡是？”
“老夫人放心，跟我走就是了。”
“熙熙，你看？”老太太轉眼徵求談熙的意見，畢竟，她是答應出來逛燈展的。
“王大公子有心請客，那我們不妨去看看，免得辜負人家一片好意。”
王珩揚脣一笑，頷首道：“多謝談小姐賞光。”
談熙壓根兒沒理他，繼續開口：“如果有好吃的，也好給阿徵打包回去，讓他知道王大公子的一番苦心。”
王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