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及此,楚林生就有些更加頭疼了,沉默了好一會,他才緩緩的擡起了頭,迎上了韓廳長那好似可以洞穿一切的眼睛,低聲道:“韓伯伯,我想和你說件事。”
“嗯什麼事,你說吧。”
“今天上午,我見了一個人,是李毅。”..
“李毅”韓廳長微微挑眉,繼而問道:“是他主動找的你”
“嗯。”楚林生微微點頭,隨後沒有隱瞞,將自己這次來省城的目的,以及和李毅相遇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聽完楚林生的話語,韓廳長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狐疑的問道:“他找你,真的什麼也沒有提,只是想幫你母親看病”
楚林生微微點頭:“是這樣的。”
韓廳長微微吸了口氣,低頭沉吟了片刻,忽然道:“此中必有端倪。”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他作爲一個商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幫助我。”說到這,楚林生更加困惑了起來:“可是,如果說他有什麼陰謀的話,卻也不合常理,因爲無論是他還是他手下那個叫做黃河的人,都不止一次的告誡我,讓我早點離開省城,說這裡水深,不適合我。”
“哈哈”韓廳長忽然爽朗的笑了起來,隨後說道:“林生,看來你的社會經驗還有待磨練啊,李毅這是在對你用了一招典型的欲擒故縱”
“欲擒故縱”
“對,就是欲擒故縱。不過他當然不是想擒你了,他其實是想利用你罷了,但他卻故意製造出了一副讓你遠離他的氣氛,這樣一來,纔可以消除你心中的芥蒂,從而在潛移默化中,被他所用。”韓廳長目光篤定的說,彷彿他已看穿了一切。
“利用我我有什麼好利用的呢”楚林生放佛墜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霧之中。
“你能利用的地方太多了,據我所知,李毅這些年雖說發展的比較好,但他卻一直沒有經營出自己的勢力,如今,在面臨着省城轉直轄市的巨大經濟大潮中,他很可能從各個方向感受到了壓力,所以,他開始尋求一個勢力組織的庇護,或是想利用你直接消滅他的敵人”韓廳長解釋道。
“敵人在省城的地產行業中,難道還有可以威脅到他的敵人”
“當然會有了,如果我前一陣子得到的消息沒錯的話,目前省城的三大家族可能也將視野放在了未來的地產行業當中,這三個家族以前做的生意中都不包括房地產,如今面臨着巨大利益的誘惑,他們加入這場漩渦當中也算是正常,倘若他們真的插進來了一腳,那麼勢必會在未來的幾年當中對李毅的生意造成毀滅性的衝擊,三大家族,很可能成爲他晉級爲地產大鱷的絆腳石。”韓廳長又提供了一條新的線索。
“三大家族”
“嗯,他們分別是曹家、孫家以及關家,這三家旗下的產業遍佈整個省城,可以這麼說,這三家是全省之內最富有的家族,據說,他們的家主還都是舊年好友,如今若是合夥進軍房地產行業的話,勢必會對李毅這顆地產業的新秀造成巨大的威脅。李毅因此而自危,選擇結識你,也就不足爲奇了。”頓了一下,韓廳長提醒道道:“林生,你以後要注意了,李毅這人的人品好壞咱們暫且不提,單說他想利用你的這件事,你可千萬不能被他得逞了,以你目前的實力來看,你完全無法做到去對抗那三大家族的,倘若你過早的趟進了這渾水當中,那麼,你肯定做不到進退自如,弄不好還會落下個屍骨無存的下場,這一點,我絕對不是在危言聳聽”
“哦”楚林生如夢初醒,若不是今天見到了韓廳長,這種事情他可能永遠也無法預料到,唏噓的同時,他在心中暗自告誡自己,從今以後,無論李毅使出什麼樣的手腕,也絕對不會被他利用到,一旦母親的病治好了,就要迅速的和他劃清距離,全身而退。這一刻,楚林生甚至希望起了那三大家族能夠和李毅較量一番,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在地產行業的明爭暗鬥中僵持住,這樣一來,纔會給藍天集團充足的時間來發展壯大,等到了省城地產大潮來臨之時,有了穩定根基的藍天集團也能夠在這裡絕竿而起,做出一番大作爲,只有這樣,自己心中的商業夢想纔算是邁出了真正意義上的一大步
不過話說回來,楚林生忽然對那三大家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三大家族的勢力到底有多強大呢以至於讓韓廳長這樣的人物都覺得他們很危險
當然,這些疑問都只是在心中所思一下罷了,楚林生沒有冒失到在現在就一個勁的打聽那三大家族的問題。
之後,兩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話題,楚林生也藉此機會向韓廳長打聽了一下韓冰雪的雙腿如今的情況。
一旦觸及到了這個話題,韓廳長的臉色就會暗沉許多,他沒有過多的去說什麼,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冰雪可能這輩子都要坐在輪椅上了。”
楚林生深吸了口氣,想到了那次在康定縣的車禍,可以這麼說,韓冰雪書雙腿落下的殘疾,是和自己分不開干係的。
忽然,他眼前一亮,因爲他想到了自己體內的邪醫鬼:冰雪受的傷屬於外傷,邪醫鬼這個號稱可以治療各種疑難雜症的傢伙這回總該可以治了吧如果真能治癒的話,消耗多少寒氣都是可以的。
想到這,楚林生偷偷地將邪醫鬼從體內喚醒,隨即快速的用意念問道:“我有一個朋友因爲一場車禍,雙腿落下了殘疾,你有辦法治癒麼”
“這個病似乎比你母親的那個要簡單不少,如果沒有截肢的話,我想我應該可以利用寒氣幫到你。”邪醫鬼的回答很乾脆。
心中大喜的同時,楚林生緩緩地站起了身,繼而在韓廳長詫異的目光下,來到了那間緊閉的房門前,敲門問道:“冰雪,我是林生,我想進去看看你,你方便麼”
“”一如韓廳長之前敲門時一樣,等待着他的是一片沉靜。
“冰雪,林生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你開門吧。”韓廳長也來到了門前,一向愛女如命的他在這一刻語氣有些抱怨。
“冰雪,開門吧,我最近專研了一套鍼灸療法,或許我可以幫助你治療你的腿傷。”楚林生語氣緩和的說。
果然,在這句話過後,裡面終於有了反應,卻是強橫的語氣:“楚林生,我只給你五分鐘的時間見我,五分鐘過後,你必須給我滾出去”
韓廳長皺了皺眉,心想冰雪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可楚林生卻是不太在意,輕輕的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韓冰雪的房間很乾淨,窗簾被單什麼的都是一塵不染的樣子,在她的牀邊,則是擺放着一臺依舊整潔的輪椅。此刻,她正斜靠在牀上,表情黯然地看着窗外那一閃一閃的星空
這一瞬間,楚林生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的疼,曾經那麼爭強好勝的一個警花,如今卻只能整日的待在家中陪伴着輪椅,這份傷痛,會有多沉重
時隔半年之後,韓冰雪的容貌有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如同她的名字一樣,透露着一股冷傲的氣息。只不過她的臉色卻要比半年之前白了很多,也許,這和她整日關在家中不願出門有關吧。
楚林生伸手將韓冰雪牀邊的那輛輪椅挪開,搬過來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她的身旁,並輕聲的問道:“冰雪,這半年來,你過得好嗎”
“不好”韓冰雪驟然間轉過了頭,接着不等楚林生開口,便像是被點燃的一樣吼道:“楚林生,你少在這跟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嗯冰雪,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呢”楚林生一愣。
“這樣說你這樣說你很過分麼”頓了一下,韓冰雪繼續咆哮道:“我問你,這半年來,你去哪了你有來看望過我一次麼你有打過一次電話安慰我麼曾經在我的腿剛剛受傷的時候,我記得你好像親口說過即使我下輩子變成了殘疾,也會照顧我一生一世的吧難道你那些話都是放屁嘛”
瞬間,楚林生的臉紅了,無地自容的他恨不得找個耗子洞鑽進去的確,他對韓冰雪曾做過承諾,但是,他這半年來還真就沒有聯繫過韓冰雪
誰的錯
當然是他的錯了
“冰雪,別吼了,林生這半年來一直很忙的,可現在他不是來看望你了麼”倒是聽到了房間裡女兒大吼大叫的韓廳長推門走了進來,對着韓冰雪勸說道。
“韓伯伯,冰雪說的對,這件事屬實是我的錯,您先出去吧,我和冰雪好好談談。”楚林生回頭道。
“好吧”韓廳長無奈的嘆了口氣,走回了客廳。
“別談了,你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談的了”韓冰雪怒氣未消道。
“”楚林生沒說話,而是直接將韓冰雪腿上的被子掀開,道:“冰雪,讓我看看你的腿。”
“滾開”韓冰雪一聲暴怒,她的腿已經成爲了她這輩子的遺憾,她很敏感。
楚林生卻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盒子,幽幽道:“冰雪,這個盒子裡裝的都是銀針,我或許可以幫你治好腿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