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羣學生在各自老師的帶領下,進入了宏大雄威的禮堂。
禮堂很大,足有裝下幾百人,所以他們這幾十人進去後毫不顯眼,落座之後才發現,每個學校之間都隔着相當大的距離。
而每個學校帶隊的副校長們都坐在了主席臺的第二排,主席臺的第一排上坐着幾位神色嚴厲的中年人。
“切,搞得還挺正經的,”周煜小聲說道。
“噓,不要說話,”南麗亞急忙捂住周煜的嘴,生怕這個嘴裡沒把門的傢伙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坐在主席臺正中間的是一位滿頭白髮的老人,他眯着雙眼,微笑地掃視着禮堂上的學生,睿智的目光內閃爍着奇異的光芒。
此時,老人身邊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神色平淡地說道:“各位學子,既然你們能進入這個禮堂,便就說明你們都是年輕有爲的煉氣士,但是我們嵩山學院講究的是文武結合,培養出來的人才並非都是一些莽撞的武夫,所以……我們第一關的特訓題目就是,詩詞比賽。”
詩詞!?
全場的學生頓時都愣住了。
他們這些人平日內勤奮修煉總院傳下來的武功秘技,一刻不敢荒廢,哪有時間學習所謂的詩詞,這豈不是對牛彈琴麼?
這些學院的副校長們也都苦笑一聲,這總院出的題目好生奇怪,雖然嵩山學院是一個綜合性學校,但是總的說來,還是以武學爲主,來參加特訓的學生自然都是在武功上出類拔萃的,說到舞文弄墨,卻都大大地不行了。
南麗亞一呆,接着小聲道:“你們兩個誰會寫詩?”
李龍山苦笑道:“這些文人們玩得東西,我怎麼會呢;我想周學弟也不擅長吧?”
南麗亞對周煜更是不抱任何希望,周煜平日內粗比着小爺出風頭嘛,嘖嘖,小爺那個世界可是有很多出名的詩人呢,對啦,師傅平日內最喜歡李太白的詩,小爺今日就抄襲一下這位詩仙的大作吧,反正也不會有人知道。
周煜嘿嘿一笑,得意地說道:“誰說小爺不會,你們等着瞧吧,這一關就交給我好了。”
南麗亞以爲他在說笑,白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中年人淡淡的掃視着全場,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請各位安靜一會兒,待我說完後你們再討論。”
聲音不大,卻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威嚴,一羣學生立馬停止了討論。
“這第一關特訓的題目乃是校長大人親自定下的,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更改,但是規則卻是很簡單,每一個學院任意作詩三首,但是必須是原創纔可。”
一個學生忍不住問道:“請問閣下,誰能給我們評分呢?”
“默修寒大師。”中年人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恭敬。
全場頓時譁然。
周煜一怔,愕然道:“難道是總院的副校長,擁有煉神期修爲的老怪物?”
“小聲一點,你不想活啦。”南麗亞大吃一驚,急忙低聲道:“小魚兒,注意一點,不要被別人聽到。”
李龍山微微一笑:“看來總校對這次特訓很看重呢,居然把默老都派來了。”
默修寒,黃金大陸的最強者之一,成名於八十年前,就算是現任聯邦主席見到
他,也要恭敬的稱呼一聲:默老。
早在幾十年前,他便晉級爲煉神期,成爲黃金大陸神話一般的人物。
幾十年來,他一直擔任着嵩山學院的客卿副校長,身份超然,就算是總院的校長也不能隨意差遣他;默修寒非但是煉氣士心中的神話,而且更是黃金大陸的文學巨匠,幾十年來作詩百餘首,名震聯邦。
“嘿嘿,默老頭,你就算再會作詩,又豈是詩仙太白的對手?”
周煜神采飛揚,對南麗亞說道:“麗亞,這第一場比賽就交給小爺好了,小爺以文會友,好讓這個老頭大吃一驚。”
南麗亞出奇地反駁道:“小魚兒,你不要添亂了,默老的眼睛內容不得沙子,你若是敢在這裡搗亂,我們學院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周煜皺起眉頭:“小爺哪有搗亂?你就等着吧,我非要作詩三首,讓這個老頭評價一番。”
看到周煜動怒,南麗亞無奈地一笑。
李龍山臉上露出一抹譏笑,隨即閃去,眼睛飄向主席臺,微帶恭敬地看向坐在主席臺上正中央的默修寒。
中年人此時又道:“時間爲半個小時,題材不限,請各位好好思量準備吧。”
禮堂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這些人自然知道,這可是一個出風頭的大好機會,若是能讓默修寒另眼相看,那對他們將來將會是無可限量的好處。
南麗亞看着周圍其他學校的學生們正在熱烈的討論,心中不由更加焦急,“我們該怎麼辦呢?難道這第一關我們就要輸了?”
李龍山笑道:“既然周學弟這麼有把握,麗亞又何必擔心呢。”
“李龍山,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幸災樂禍麼?莫要忘記了,你也是九龍市人,同樣代表九龍市嵩山學院。”
南麗亞冷冷地說道。
李龍山苦笑道:“麗亞真是誤會我了,我斷然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只是我看周學弟自信滿滿,應該不是在說假話。”
南麗亞狐疑地看着周煜:“小魚兒,你真的會寫詩?”
“小爺既然敢誇海口,那麼就是有必勝的把握,你就放心好了。”
南麗亞嘆道:“罷了,如今看來,我們也只能賭一賭了。”
周煜的腦子正在極速的運轉着,他在回想,究竟要抄襲李太白的哪三首詩,當初跟着張三丰是學了不少李太白的詩,但是時隔這麼長時間,他也差不多全部忘掉了,如今要一口氣背出三首,也不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情。
南麗亞見周煜苦思冥想,知趣地不敢打擾;李龍山卻是心中冷笑,他纔不相信周煜會寫詩,既然他想在這裡出醜,就由他去吧。
半個小時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那中年男子在默修寒的示意下站了起來,滿臉微笑地說道:“下面,請各位學子們拿出各自做的詩詞吧。”
默修寒一直微笑着,相繼有幾個學院的學生念出了他們現場寫的詩,他臉上的神情一直未變,讓人捉摸不透。
差不多到了最後,才輪到周煜他們獻寶。
南麗亞神情緊張,掌心都冒出了一層細汗,“小魚兒,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行的。”
周煜嘿嘿一笑,從坐位上站了起來,毫不
緊張地說道:“學生第一首詩的名字叫做《靜夜思》。”
周煜說完後,看了一眼默修寒,卻發現這個老頭已經低下頭去,似乎對所有人都失去了信心。
香蕉個巴拉,敢在李太白麪前裝詩人,小爺讓你見識下什麼是真正的好詩。
“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周煜搖頭晃腦,故作深沉地背誦了這首名震千古的名詩,周圍那些只懂武功的學生自是體會不到這詩的妙處,但是他們不懂,有一個人卻是懂的。
原本低下頭的默修寒瞬間擡起頭,在衆人目瞪口呆中,他驀然站了起來,雙眼陡然發出一抹奇異的光彩,“好詩!”
這兩個字幾乎有千斤重,一下子壓在周煜身上。
周煜此時的神態甚是柔和,他淡然一笑,輕聲道:“多謝。”
默修寒毫不掩飾對周煜的喜愛,他哈哈大笑起來,聲音中充滿了喜悅:“小友高才。”
“愧不敢當!”周煜做足了名士應有的神態。
整個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一束束包含着懷疑,不信,驚訝的目光齊齊朝周煜看來,周煜面色如常,把這些眼光盡收眼內,眉目含笑,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
“我的天!”南麗亞捂着嘴巴,眼眸內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小魚兒……他…他居然真的會寫詩!?”
李龍山臉色一變再變,隨即低下頭去,生怕別人看到他眼中的怨毒之色。
默修寒嘆道:“幸甚至哉!老朽不枉來菏澤一趟,沒想到這裡居然有這麼偉大的天才詩人。”
周煜平和地一笑:“前輩過獎了。”
“敢問小友名字?”
“周煜。”
“好名字,”默修寒興奮地說道:“我不該打擾,不該打擾的,請小友繼續作詩,老朽洗耳恭聽。”
周煜只想起了兩首李白的詩,其中一首便是《靜夜思》,而第二首則是壓軸之作,要留在最後;所以第二首詩,周煜則是抄襲的李煜。
早年做乞丐詩,周煜閒時在煙花之地玩耍,常聽別人說唱一些李煜的詩詞,一來二去,他也會了幾首。
“學生的第二首乃是詞,名字叫做《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這首詞極美,就算那些不懂詩詞的學生也聽得津津有味,《虞美|人》一出,默修寒的眼光更加熾烈了。
默修寒讚道:“好一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小友的才氣老朽是萬萬比不上了。”
周煜暗笑:只怕小爺一會將那首詩背出來,你就要羞愧的自殺了。
臉上卻露出真誠的微笑:“小子豈敢與默老相比?一時的玩笑之作,讓默老見笑了。”
“休要這麼說,”默修寒正色道:“小友不要妄自菲薄,老夫敢誇口,小友乃是當世第一才子。”
默修寒的話極重,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個名爲周煜的小子走大運了,能用兩首詩詞讓默修寒如此失態,放眼世界,惟有周煜一人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