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簡無痕的目光中,帶着一抹悲傷。
“這十幾年來,我每日都生活在痛苦當中,我每日都會發了瘋一樣的思念着楚楚……”簡無痕的目光,越發的悲傷起來,連帶着冷滄瀾的心情都有了波動。
“這樣的日子,我真的過夠了。”簡無痕的身子微微傾斜,靠在馬車上:“如今,我完成了楚楚的囑託,終於可以去找她了,我覺得很幸福。”
“可是,你只是找到了林浣溪,你還沒有幫助楚楚報復雲昊然呢……”冷滄瀾提醒道。
“雲昊然是一國之主,憑我一己之力很難撼動她。我會把我名下所有的產業都交給你,雖然微不可數,但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所以,報復雲昊然的事情,就由你來做吧。我不想再這樣活下去了,我想要早一點解脫。”說到這裡,簡無痕的目光都變得有些明亮起來:“滄瀾,你是我的好朋友,就成全我吧,我真的很想楚楚,很想再見見楚楚……”
“這……”冷滄瀾看着簡無痕的模樣,並不像是再說謊,可是爲了以防萬一,覺得自己還要再試探一下爲妙,所以又語重心長的說道:“無痕,你應該知道的,楚楚她一定希望我們都好好的活着,而不是尋死去找她……”
“楚楚一個人在那邊,一定特別的孤獨,我已經拖了十幾年了,不想再拖了,我想要趕緊去找她,我還有好多話要對她說。”簡無痕擡起頭來,雙眸中似是有淚光閃過:“到時候,就算是被楚楚罵,我也會是幸福的。所以,不要再勸我了,我心意已決。只是雲昊然那邊,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替楚楚報仇……”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好再過我的干涉你。”冷滄瀾經過這幾番試探,心裡已經確定了簡無痕的心思,因而也鬆了半口氣。
還有半口氣,要等他親眼見到簡無痕殺了林浣溪之後,才能徹底鬆下來。
“謝謝你,滄瀾。”簡無痕感激的一笑。
“你別這樣說。你是知道的,我也很喜歡楚楚,只是這些年來,國事繁重,我沒法分身,一直都是你再做這些事情。那麼剩下的,就交給我吧。”冷滄瀾輕輕的拍了拍簡無痕的肩膀,說道:“不知你要哪裡手刃林浣溪?我也想去拜祭一下楚楚……”
“你是知道的,就是那個小別院中,楚楚的屍身就葬在那裡。”簡無痕只有在提起楚楚的時候,纔會柔和的如同三月裡的春風。
“好的,到時候我也會過去的。”
帶着真正的楚楚過去,看你如何手刃她的女兒……
冷滄瀾的脣角,不着痕跡的勾了勾。
從此之後,楚楚就是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了。
“不進去坐坐嗎?”看着冷滄瀾上了馬車之後,簡無痕這才問道。
“不了,我本來過來這邊就是想告訴林浣溪逃走了,不過你既然已經將她抓了回來,那我也就沒什麼事兒了。最近朝中事務繁忙,我得趕緊回去處理一些奏摺,到時候纔有時間好好的去祭拜楚楚。”冷滄瀾回答道。
“那也好。改日見……”簡無痕對着冷滄瀾行禮告別道。
看着冷滄瀾的馬車遠遠離開之後,簡無痕這才又挑起自己馬車的車簾子,像是拎小雞子一樣,毫不憐香惜玉的將林浣溪從馬車拎了出來,走進了簡府中。
簡無痕才進了府中,府門外的大樹上,便有兩個黑衣人探出了頭,而後鬼鬼祟祟的竄上屋頂,進了簡府,一路上悄悄的跟着簡無痕,親眼看到簡無痕將林浣溪鎖入水牢之後,這才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簡無痕看着兩個黑衣人離開的方向,脣角邊勾起一抹冷笑來。
若不是自己有意讓他們進來,就憑他們兩人的輕功根本就連簡府的院牆都過不了。
冷滄瀾手下的人,都這麼不濟了嗎?
簡無痕又看了一眼耷拉着腦袋在水牢中的林浣溪,吩咐手下嚴格看守之後,這才轉身離開了。
是夜,月涼如水。
兩個黑影悄悄的靠近了簡無痕的水牢。
可是水牢邊的侍衛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兩個黑影很快就被那些侍衛圍了起來,苦苦打鬥了半天,才終於從簡府脫身。
在兩個黑影的身後,還跟着兩名頭戴銅面的黑衣人。
“誰?”其中一個黑影警惕的問道。
“你們爲何要夜闖簡府?”銅面黑衣人質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另一個黑影語氣冷厲的回答道。
“你們是不是要救水牢中的那個女人?”銅面黑衣人並不生氣,而是冷淡的問道。
“這與你有什麼關係?”黑影捂着肩膀,指縫間滲出一絲鮮血來,他在剛剛的打鬥中,受了些傷。
“我或許可以幫你們救出她來。”銅面黑衣人依舊是十分冷淡的語氣。
“你爲什麼要幫我們?”黑影警惕的問道。
“我知道她是北周的瑞王妃,所以她不能死在我南楚的境內。僅此而已……”銅面黑衣人擡頭看了看眼前的兩個黑影:“我不光知道她的身份,還知道你們兩人的身份。你們兩個,一個叫東方未明,是北周逍遙谷的人,一個叫夜辰,是林浣溪的僕從……”
“你真的能幫我們救出她來?”東方未明和夜辰對望了一眼,目光中依舊是含着幾分戒備。
“自然是真的。”銅面黑衣人的態度不容質疑:“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東方未明問道。
“我有確切消息,三天後,簡無痕會帶着她去別的地方,所以這三天她絕對是安全的。而且,簡無痕所去的地方,守衛也比簡府要鬆懈的多,到時候再奪人也會容易很多。我的條件就是,一旦你們救出了她,就必須離開帶她離開我南楚……”銅面黑衣人看着東方未明兩人:“我想,我的這個要求並不過份吧?”
“好。”東方未明咬咬牙,點頭說道:“希望你不會讓我們失望。”
“自然……”銅面黑衣人一邊說着,一邊丟了一個瓷瓶過來:“裡面是御用的金瘡藥,對外傷有顯著療效……”
做完這一切後,兩名銅面黑衣人便轉身離開了。
夜辰鬆開捂住肩膀的手,目光在這一瞬間變得寒冷如冰。
就連一向嬉皮笑臉慣了的東方未明,脣角也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