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浣清猛然擡起頭來,眸光腥紅似血,嘴脣卻蒼白如紙。
“不,不能這樣……”林浣清喃喃了兩聲,突然間站起身子來,目光死死的盯着周文傑。
“浣清妹妹,怪只怪你做了一件糊塗事兒。”寧若嵐優雅的往前走了兩步,脣邊噙着一絲笑意。
“你居然賣兇刺殺瑞王妃……”周文傑的目光,越發的陰冷起來:“本王可沒有你這樣的狠毒的妻子……”
“狠毒?”林浣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王爺居然說我狠毒……難道王爺所行之事又會比我高貴多少嗎?”
“放肆!”寧若嵐狠狠一巴掌打在林浣清的臉上:“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辱罵王爺?看來王爺對你還是太仁慈了,本來王爺還想念在夫妻之情上對你網開一面,只是休妻爲妾爲罷了,如今你竟然不知感恩,果然不過就是個低賤的庶女……”
林浣清本能的想要把這個耳光還給寧若嵐,可是一旁的兩名婦人卻緊緊的將她按在了地上,她的雙手用力的抓着地面:“寧大小姐既然看不起庶出,又爲何巴巴的跑來恆王府?難道恆王殿下就不是庶出了嗎?”
“賤人!”寧若嵐再次狠狠的甩了林浣清一個耳光,精心修剪過的指甲狠狠的劃過林浣清的臉頰,帶出一串血珠兒:“王爺乃是天人轉世,如何能讓你這種低賤之物而玷污?”
“王爺,您一定知道的,若嵐對您的真心是天地可鑑……”寧若嵐收起剛剛的那副陰狠模樣,聲音中帶着幾分嬌嗔。
“本王自然是知道的。”周文傑的脣邊雖然漾着一絲笑意,可是眸底卻沒有半分柔軟,甚至還隱隱帶着一絲厭惡。
若是爲了得到寧國公府的支持,他根本就不願意與眼前這個女人虛與委蛇。
“來人,將罪妾林浣清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周文傑說出這舉話的時候,眉眼之間沒有一絲的感情。
本來,他覺得林浣清很聰明的,本來也想利用林浣清的這份聰明幫自己做一些事情,誰知她竟然是如此的愚不可及,居然敢派人去刺殺林浣溪。
“周文傑,你不能打我……”林浣清拼命的掙扎着,可是卻無論如何都掙不開那兩名女人的鉗制。
“居然敢直喝王爺的名諱,當真是大不敬……”寧若嵐立馬又跳出來說道:“你們還不堵了她的嘴,難道還要讓她再說一些大逆不道的話來玷污王爺的耳朵嗎?”
林浣清有身孕的事情並不是個秘密了,除夕過後衆人便都知道了,寧若嵐自然也不例外。
這會兒她聽到林浣清如此呼喝,生怕周文傑會因爲她腹中孩子的事情而放她這一馬,所以纔會跳出來厲喝道。
這樣一來,既能免去她恆王妃的位子,又絕對能弄掉她腹中的那塊肉,至於能不能保住性命,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其實寧若嵐只是希望弄掉林浣清肚子裡的肉,並不想真的要林浣清死,因爲她還有很多折磨人的方法呢。
“周文傑,你難道忘記了,我腹……嗚,嗚……”林浣清才說到這裡,嘴巴便被人用髒布用力的堵了起來,後面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
“既然王爺都已經吩咐了,你們還愣着做什麼?”寧若嵐小心的看了周文傑一眼,發現周文傑的神情並沒有半點變化,心裡這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還好王爺並沒有注意到這種細節。
林浣清拼命的嗚嗚着,雙眸中閃着淚光,可是周文傑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其實,周文傑早就想到了林浣清腹中的孩子,可卻還是下令責打林浣清,是因爲他根本就不在乎那個孩子。
“啪,啪……”不多時,木板打在肉上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周文傑和寧若嵐的耳中。
期間還伴隨着林浣清的嗚嗚聲。
寧若嵐的心中,默默的數着,當她數到十五的時候,外面的板子聲停了下來。
很快,行刑的婦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跪在周文傑的面前,神情之間帶着幾分忐忑:“王爺,王妃體下帶紅了……”
恐怕,是腹中的孩子難保了。
“還不夠二十吧?”寧若嵐抿了抿脣,正想開口的時候,周文傑已經淡漠的開口了。
行刑的婦人愣了一下,一下子沒能明白過周文傑話中的意思:“王爺,老奴的意思是,王妃腹中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這種話,打之前應該就能想到了吧?這會兒都已經保不住了還來詢問本王做什麼?”周文傑掃了一眼那名婦人,冷冷的說道。
行刑的婦人頓時感覺脊背上起了一層薄汗,整個人跪在那裡不敢出聲。
“你既然是我恆王府中的下人,心裡就要明白,在這恆王府中,本王纔是你們唯一的主子……”周文傑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來。
“老奴明白……”行刑的婦人急忙叩頭說道。
“既然明白,那還不趕緊去……”周文傑並沒有追究婦人的責任,只是再次冷冷的哼了一聲。
行刑的婦人聞言,便急忙倒跪着出去了,不一會兒便又聽到了沉悶的啪啪聲,但是已經聽不到林浣清的嗚嗚聲了。
五聲過後,渾身染血的林浣清被兩名婦人拖了進來。
上好的織錦裙上,已經染上了大片厚重的腥紅,散發着濃重的血腥味。
林浣清的髮髻已經有些散亂了,一縷一縷的貼在蒼白的臉頰上,額頭上的豆大汗珠兒還在不停的滾落,只是雙眸卻是緊閉着,面色如同金紙一般,進的氣少出的氣多。
“王爺,可要請府醫來醫治?”適才行刑的婦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本王記得,你也是王府中的老人兒了,難道連王府中的規矩都不記得了嗎?一個罪妾而已,難道還有資格讓府醫給她瞧病不成?”周文傑只是隨意的看了一眼渾身是血的林浣清,目光便很自然的移開了。
“老奴明白。”行刑的婦人再一叩頭,這才一揮手,命另外兩名婦人將林浣清拖了下去。
寧若嵐看着這個場面,明明應該覺得痛快,可是卻不知爲何,心裡總是涌起一絲寒意來,尤其是看到周文傑那張冷硬的側臉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