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座樓閣中出來後,嬴衝果然又帶着衆人,在這白雲山附近的名勝景緻,遊覽了整整半日,這才踏上了回程,
而他感覺不安對不住的後果,就是在回程之時,將玄宙天珠的事情,單獨告知了九月與吳不悔二人,
甚至唯恐二人不信,還取出了一些玉質粉末,給二女辨識。
“總之就是如此了,一年前本王聽聞了此事,到今日才終於證實。”
九月卻是神情怪異的,與吳不悔對視了一眼。而後吳不悔嘖嘖一聲驚歎:“真的是玄宙天珠!這一枚應該是出自三千年前吧,本該在三千年發生的那場龍爭,不是被終止了麼?”
三千年前?
嬴衝心中不解,可他面上卻仍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言語傲然:“你們二人是爲爭奪玄宙天珠,了斷過往執念,而降臨此世。可如今天珠已碎,本王已不能助爾等——”
一邊說着,一邊心裡後悔的快要滴血。心想嬴衝啊嬴衝,你怎就這麼蠢?
可這出自三千年前又是何意?
九月卻未等他說完,就噗嗤一聲輕笑:“殿下的大自在,已經是入了第十重了吧?想必意神決的修爲,也很不凡,使大自在玄功得以昇華。居然能剋制到現在,不得不說,殿下的心念意志,可真是堅韌,居然能鎮壓到現在,比我夫君當年,還要強上不少呢。”
“邪皇傳承,大自在玄功麼?”吳不悔眯起了眼,而後也似笑非笑。
嬴衝則是一臉的懵懂,完全不明其意。
“大自在玄功到一定境界之後,就控制不住自己行爲,便是我那夫君,也曾經經歷過的。”
九月先解釋了一句,隨後反問:“殿下大概是不知道,這玄宙天珠的真正來歷吧。”
嬴衝面色凝重,微微頷首:“確實是不知!”
他只是從嬴月兒與這二位的口裡,得知玄宙天珠一事之後,特意去調查了一番。
可嬴衝本身並非是玄門中人,能看到的道典有限,只知玄宙天珠此物,能夠操縱時序,有着種種不可思議的奇能。
“果然如此。”
這次說話的是吳不悔,這位同樣是眼含笑意;“你那寶貝女兒,難道沒告訴你?據我等所知,玄宙天珠乃是十二件神器爭鬥後的產物,每一次大小龍爭之後,都會有新的玄宙天珠出現。”
“什麼?”
嬴衝瞳孔微凝,心中震驚:“也就是說,這世間並不只有一枚玄宙天珠存在?”
他目光同時看向了嬴月兒,後者卻一副坦蕩蕩的模樣,眼神似在對他說——你又沒問!
“確實是不止一枚,儘管其中九成九,都已在過往的歲月裡損耗掉了。且每一枚玄宙天珠的特性,都有不同。”
九月微蹙着眉頭,猜測道:“我猜三十年後,你得到的那枚玄宙天珠,能力應是特別強大的一枚。且那位安王,很可能已得手六件以上的神器,距離祖龍之爭勝出,其實已不遠了。”
吳不悔又爲她補充道:“十二神器中的每一件,都代表着過往歲月中的聖人道祖。得手六件以上的神器,也就是聚集六位聖人道祖之力。此外還有很多人懷疑,那些玄宙天珠,其實都是那些沉睡了的聖人道祖之力量顯化。合六位以上聖人之力,而其餘的聖人不做抗拒的話,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回溯這三十載時光。這就等同是牌局清洗,重新來過,他們不會不同意的。”
嬴衝心中波瀾起伏,難以平靜:“那麼這些聖人道祖,留下這十二神器的目的,又是爲何?”
“此事我也不知!不過我那夫君曾說,那很可能是他們道爭的手段。只是十二神器的爭鬥,就導致天地災變,那麼聖人間的爭鬥,又將是何等的可怕?”
九月對此,確是一知半解,神色迷茫:“總而言之,殿下無需爲這玄宙天珠擔憂,待得這場龍爭進入終局,它們自然會出現的。”
吳不悔神情凝重的提醒道:“還有一事,最近我看諸國史冊。發現三千年前,便該是一場龍爭。可卻因莫名之故,被人阻止鎮壓了。而能干擾龍爭之局的,也就只有同爲聖人的存在。在這災變之後,靈元暗滅的歲月中,居然還有聖人出現,真正是不可思議,”
嬴衝先是不解,片刻之後,纔會過了意:“也就是說,這次龍爭中,很可能會出現第十三件神器?”
“確有可能。雖然我不認爲災變之後,還有人能夠鍛造出一件全新的神器,可仍需小心。”
吳不悔說到此處,又忍俊不已:“感覺現在的殿下,好生有趣。”
“確實!比以前誠實多了。”
九月脣角微挑,似笑非笑:“玄宙天珠破碎之事,殿下一年前召喚我等時就已知道了,卻一直隱瞞到現在。要不是這大自在玄功修行有成,良心過不去,大概是不會對你我二人說起的。”
嬴衝一聲冷哼,只覺額角的太陽穴一直跳動。心想這事,也確需解決,否則自己以後,真不知會做出什麼樣的荒唐事情出來。
“其實我倒有個建議,殿下你不妨抓大放下,大事精明,小事糊塗。需知殿下的意志固然堅韌,可堵不如疏。似這樣積累下去,更糟糕的事情都會發生,真的會誤事——”
九月還未說完,就是面色大變。驀然着甲在身,飛空到七十丈外,長弓指向了雲層,引而不發,
孔殤也幾乎同時反應過來,亦是招出了神甲玄鳥。隨後就立在了九月的身前,做出防禦之態。
嬴衝錯愕,仰頭上望,然後他的龍視術,就發現那上空雲層中,有一位獨眼的儒生矗立,寬袍大袖,身姿修長,相貌堂堂。
這不發現則已,一發現這位的蹤影之後。嬴衝卻覺渾身上下,所有的血肉,每一分意念,都在沸騰,在向他示以警兆。
不但那無與倫比的驚悸感,籠罩心靈。他眼中的世界,也在變化着。只須臾之間,他的龍視術視野中,就只剩下了這位存在——其他的所有一切,都被排擠了出去,彰顯着那霸道到了極點的存在感。
“太學主——”
嬴衝見過這位的畫像,可其實已無需辨認五官,當他感應到雲空中那位氣息開始,就已知對方,必定是太學主無疑。
嬴完我的神情,亦是難看之至:“這個人,爲何在此?”
他有些擔心留在驛站裡的嬴宣娘,即便那處,還有一位繡衣衛的鎮國坐鎮。
心想那白雲觀主玄光真人與侍衛總管越傾城,還有大秦的數位上鎮國,難道都是廢物吃乾飯的不成?
竟然讓此人,潛入到了咸陽附近——
那位獨眼儒士,似完全不在意九月的長弓遙指,只是爲衆人提前發現他的存在,而略覺訝異。以那睥睨衆生的視線下望了一眼,然後就步空而下。
僅僅只這一步,嬴衝就覺身前三尺的虛空,開始扭曲。他身邊嬴月兒,也早已備甲在身,嬴小小亦已甦醒,此時毫不猶豫,就對着這一片虛空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