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棄疾,你可知你現在,就像是個輸紅了眼的賭徒?”
虞雲仙手持法印,赫然凌空聚出九頭巨大的太陽金烏,在頭頂盤旋飛舞。手中金印,則放出萬丈毫光,
“在你嬴棄疾眼中,衆生都如螻蟻,死不足惜,可今日又爲何偏如此在意?”
嬴棄疾面色鐵青,手中血刀震顫,斬破了那黑白劍光。可在這刻,那些大日金烏,也都凝聚成了一隻只三尺長短的火鳥,撲擊而至。那金烏身影化光,快到了極致,而熾熱的焰力,也在不斷的燒灼着嬴棄疾的血元罡氣。
本身這門道法,就已剋制他的血元罡氣,而虞雲仙對火系元力的掌控,也分明是登峰造極。
便是強如嬴棄疾,也難無視掉這些金烏火鳥,刀光分化,九斬其七,可就當嬴棄疾欲繼續往地面撲擊時。一道淡金色而又凌厲無匹的劍氣,卻從側方橫掃而來。
——那正是秦山之劍!秦山派的掌教葉秋,雖只爲玄天武修,可一身藝業戰力,便連血斧湯神昊那樣的權天位,也有所不及。
嬴棄疾不得不再次抽身後撤,身影上浮十里,怒瞪了遠處的葉秋。可這怒意,卻並不能使後者有分毫動容。
而嬴棄疾目中,也終現出了一絲無奈。若然是以性命相搏,不惜歲壽,他自信能夠憑藉體內血元大法積蓄的龐大血元,在這二人面前維持一日不敗。哪怕再加上一個出手金銀原半山,也只是將時間,縮短到一個多時辰而已。
可這二人若只是欲阻他干涉下方戰局,也同樣無需費多少力氣。
“——原半山,我知你在此!何需藏頭露尾?給老夫滾出來!”
“你找他作什麼?”
虞雲仙回以諷刺的笑:“要找繡衣衛給你調停?也對,這夜間難辨敵我,如今也只有尋繡衣衛,才能解開誤會了。可惜原半山他現在另有要事,不在此間,怕是要讓你嬴族老失望了。”
嬴棄疾眸燃金火,一雙血翼在他身後張開,氣勢更增。可這並無用處,那虞雲仙的脣角處竟也溢出了一線血痕,使那黑白劍氣,再次聲威大盛!而那九頭大日金烏,亦重新恢復,身軀又一次收縮,直至二尺大小。更顯靈動迅捷,穿梭似光。
“是不是感覺四顧無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四年前我那師妹,想必也是如此吧?無端端的,就被你從背後插上一刀。”
虞雲仙蒼白着臉,以金印與嬴棄疾對轟。嬴棄疾的血元大法,不知殺戮了多少性命,奪取了多少人的氣血精元,一身元氣之浩大雄渾,可謂駭人聽聞!此時更是拼了老命,竟已不在意他本該最在乎的壽元,肆意的揮霍元力。
虞雲仙一身道法修爲,雖穩壓此人一頭,可此時亦不得不施展出催發生元潛能的秘法,與之抗衡,
她這些年修行的功體,專爲剋制嬴棄疾,可即便如此,也仍覺吃力。繼續鏖戰下去,必定是她勝出,可這刻的虞雲仙,卻不免顯出幾分狼狽。
可此時她非但不覺惱火,反而眸中無比的歡快,似在享受着這一切。咯咯笑着:“安靜些看着不好麼?反正那些人命,你嬴棄疾也不會在乎。”
嬴棄疾一聲悶哼,眼見着那下方,嬴氏族軍的陣勢已經徹底崩潰瓦解。可那嬴衝麾下大軍,卻毫無收手之意,仍是掩殺不止,兩千‘鐵龍騎’則亦是策馬奔騰,無情的追襲殺戮,砍下了一地人頭。
這使他心痛莫名,呼吸緊促。胸中憤恨難當,暴怒幾近失控。那血色刀芒揮動,赫然間氣芒千丈,攪動天地風雲,氣勢霸道無邊!
此時他只後悔,四年前未能將那小畜生,也一併置之死地!未能斬草除根,招致今日滅頂之災。
“後悔了?沒想到你嬴棄疾,也會有後悔之日?”
虞雲仙敏銳的察覺到了,嬴棄疾臉上掠過的那絲悔意,這令她的笑聲更加的歡暢,念頭通達:“可悔又能如何?看着吧,我那師侄,遲早要將你嬴棄疾的一切,都全數奪走!我虞雲仙也會傾盡全力,讓你嬴棄疾眼睜睜的看着,無能爲力!衝兒他總擔心我被別人挖走,可卻不知,只需能讓你嬴棄疾萬劫不復,奴家亦可不惜一切,一分銀錢都不要呢!”
不遠處的葉秋,神色不禁略顯複雜。眼前嬴棄疾固然是理智漸失,那千丈刀芒看似霸氣,可卻並無多少用處,只陡耗真元而已;可此時在他眼中,虞雲仙的神情姿態,卻更像是一個女瘋子。
似位向葵兒麼?這對師姐妹,倒夜情深。
而此時在雲空之下,嬴衝不禁一陣嘆息:“可惜了,再有一位權天境,今日或可使這老匹夫飲恨在此!”
他看那嬴棄疾,分明已被刺激到不顧一切,那一身血元大法以往還會遮掩一二,儘量不留下明顯痕跡。可是現在,卻是肆無忌憚,無半分掩飾之意。
而此時這位雖是氣勢剛猛無儔,可渾身卻已現出了無數的破綻。
他有把握,只需再有一位與葉秋旗鼓相當之人配合虞雲仙,就定可在一個時辰之內,使嬴棄疾飲恨在此!
不過在他的身側,‘出手金銀’原半山卻正是語聲陰柔的苦笑着:“國公大人,你還是別難爲原某了。今日坐視此戰,就已是原某的極限。”
——嬴衝能以‘敵我不明’爲藉口,對武陽嬴悍然攻殺。他原半山卻沒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總不可能在動手之刻,還裝作不認識嬴棄疾?喬裝打扮也不成,他的金銀雙絕掌,特徵太過明顯。
繡衣衛雖然權勢熏天,可卻深受大秦世閥之忌。朝中無論法家儒家,還是那墨家兵家,都不待見。不到不得已,他絕不願留下把柄,使某些人有了發難藉口。
皇權不盛,繡衣衛也掣肘重重。
倒是嬴衝,勢力已根植於三法司,在都察院刑部大理寺內都有着不小勢力。本身是世家的一份子,身份貴爲世襲國公,有着免死鐵卷在手,任何人想要對安國府下手,都需有確實的證據不可。
而今日嬴衝說‘夜難視物,敵我不明’,誰能說不是?哪怕明知不太可能,可只需嬴衝一口咬死他看不清,別人亦無可奈何。畢竟武陽嬴氏大軍攔截在此,本就不對,心存不軌。
這也是他躲在這裡,不願與嬴棄疾照面之因。一旦見面,原半山身爲繡衣衛的‘柱國常侍’,就必須得出面調解,爲二者解開‘誤會’不可。
ps:求助!求助!昨天三更後排名不升反降,月底了,開荒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