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之內,嬴衝與郭嘉獨處。前者首先一個拂袖,從小虛空戒內倒出數以萬計的小旗,都同樣是紅底金線,繪製着金冠玄鳥。
“首先是水路!這些旗幟,每面白銀千兩。所有商船,只有懸掛此旗者,纔可在我宛州河段通行!”
陽江之上,大約有五萬艘商船,常年航行在這陽江水道。這筆錢若能收到手,一年就有着至少五百萬金,
可其實有很多世閥皇族私有的商船,是收不到手的。而除此之外,陽江沿岸那些世閥,還有河道上的諸多水族,也需從這筆錢財中分潤一部分。
最終他能到手的,應該不足百萬金,
“然後是鹽!”
嬴衝又一擡手,將那‘聚寶盆’取出。爲販鹽方便,這東西也被他帶來了解縣封地,日後就準備安置在此處,就近製鹽。
“從此之後,宛州七郡各家鹽商,只能從安國公府購買,其餘鹽路,都需斷絕!”
普通人一年需食鹽二斤,宛州一千三百餘萬人,就是二千六百萬斤鹽。再加上其餘各處工坊的需求,每年宛州需鹽大約六十五萬石。
而‘聚寶盆’之產量,不過是兩萬二千石。哪怕不再追求精品,將陣法轉爲品質較精鹽要差不少的粗鹽,也只得四萬石左右,遠遠不夠應付整個宛州的消耗。
不過有‘聚寶盆’這東西在,加上沈萬三那邊的供應,他就有了與那些大鹽商,討價還價的底氣與本錢。
以前的武陽嬴氏,最多隻能從幾家鹽商那裡,盤剝到三十萬金左右。然而他的安國府,卻有足夠的實力,真正在宛州獲得座地分銷的資格,每年至少能拿到六十萬金!
需知此時的宛州,從關東運來的粗鹽,價格才只一斤一兩到二兩左右,可當賣到平民手中時,卻已最高加價到了四兩紋銀。整個宛州的鹽市,是每年交易額至少四百萬金的大盤。安國嬴氏從中抽取六十萬金,並不過分。
郭嘉不發一言,默默的聽。心想這位國公大人,倒確是雄心勃勃。
只是此刻,嬴衝說的是容易,可要想真正辦到,將這兩筆生意都真正抓在手裡,卻定需在這宛州,掀起無數的腥風血雨,經歷無數的爭鬥角逐不可。
——他們的對手,並不止一家武陽嬴氏。
只是郭嘉也絕無反對之意,安國府已在宛州穩據勝勢。那麼接下來奪取武陽嬴氏的財源家業,本就是順理成章之事。
安國府的財力,也同樣是郭嘉憂心之事。能夠增加這百餘萬金的收入,他樂見其成。
“再還有油——”
嬴衝眯起了眼,然後微一搖頭:“這生意暫時先抽成,等到日後再說。”
這食油的生意,他是肯定要插上一手的。解縣因連日大雨與接下來的水災之故,春耕必定泡湯。所以嬴衝準備等到春夏之交,直接就在封地內種植夏豆。
不過日後收穫的大豆,農戶除了自己食用一部分之外,其餘就只能榨油了。
相較於此時秦境內子民用的麻籽油,芝麻油、蘇籽油與豬油,牛油之類,豆油無疑更具優勢,也更便宜許多。而榨油之後的豆渣,還可用來餵養牲畜。
可現在離九月大豆收穫之期還早,他現在也沒準備好足夠的榨油坊,談這些事還太早了。
此時的安國府,實力確堪稱強大,幾乎勝過嬴神通在世之時,可嬴衝卻並未被衝昏頭腦。絕不會將所有人,都逼到自己的對面去,
他估計河上的‘稅收’,安國府可以順利接手。食鹽方面,卻必需經歷一些波折。畢竟那些鹽販,無論哪家都不好惹,想要將之壓服,必定需費些功夫不可。
這個時候,不宜爲那還未見影子的豆油,就將那些油商,也逼到不得不與他翻臉的地步。
以嬴衝估計,待得水災過後,大秦解決了流民之患,抵禦住匈奴左翼七部南下。那時安國府聲威可達極盛,宛州境內無人敢逆他之意。這件事,自可順理成章,
“水路與油鹽生意,我安國公自然是勢在必得。哪怕這些錢財暫時不能到手,也需先切斷武陽嬴氏的財源。”
郭嘉風輕雲淡的笑着,眼中含蘊異澤:“只是國公大人你想要逼迫嬴棄疾主動發難,怕是不易。”
“本公自然心中有數,以那個老東西的性情,最多挑唆些亂民來攻解縣,自己則躲在按暗中煽風點火。讓他主動跳出來,與本公決一死戰,那還真是難爲他了。”
嬴衝冷笑,目含不屑:“可他不出面也無妨,就等着本公純刀割肉,一刀刀把他割死!本公倒要看看,老畜牲能忍到幾時。”
他現在最慶幸的是,此前的武陽嬴氏,是九國公府中,底蘊最弱的一家。加上這些年嬴棄疾的揮霍,嬴氏族中積蓄的銀錢,應該不超二百萬金。
“學生明白了!”
郭嘉瞭然的一笑,心想嬴衝的主要目的,果然還是要逼迫那武陽嬴狗急跳牆。那嬴棄疾,似已成國公大人的心結,非除不可。
“那麼這三者,國公大人準備先從何處着手?”
“自然是先易後難,先取河道!”
嬴衝的目中,閃現着意味深長之色:“不過在此之前,先需殺雞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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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嬴衝與郭嘉商定好所有開拓財源的的細節時,嬴宣娘與楊業王猛等人,也議定好了部曲整編的方案。
總數三萬二千人,五星墨甲三千六百尊,共編製成五鎮之軍,分爲‘左右前後上’五鎮,也可用第一鎮到第五鎮稱之。
左鎮鎮將楊業,右鎮鎮將种師道,前鎮鎮將折克行,後鎮鎮將關勝,上鎮鎮將嬴智。
其中楊業不論,种師道與折克行,都出身於關東世閥,一身武藝兵法世代相傳,極其高明,且在五年前的時候就屢立戰功,被洛州軍民熟知。由二人負責統領那些投奔來的關東義從,正可服衆。
關勝則是嬴神通麾下舊將,在神鹿原戰後被朝廷免職,此人仗着一身本領,成爲一部流民之首。之前屢受嬴衝接濟,纔會喊出‘活命之恩’這句話出來。此人忠義可信,兵法老到,正可依爲臂助。
而最後一位嬴智,則是之前安國右鎮的一位旅帥,出身武陽嬴氏的旁支。這次是由嬴宣娘舉薦,擔任鎮將之職。帶兵的本事,與關勝不相伯仲,可武道修爲卻差了些。不過這位相較於前四者,卻是嬴衝真正的‘自家人’,是安國嬴氏一族中的第五名天位。
其中楊業統領的左鎮戰力最強,其餘四鎮則都是打散之後混編。不過因都是老卒之故,只需稍稍訓練磨合個二十幾日,四鎮的戰力就不會弱於邊軍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