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包月對痞三的態度依舊很不好,就好像痞三欠了她二百塊錢似的,嘴裡就沒蹦出來一句好話。
相反的,她對震陽子倒是很溫柔,搞的這位四十多歲的大叔有些吃不消,幾次暗中向痞三求助,而這份求助在痞三看來就是紅果果的炫耀,總之痞三很不好過。
忽然有一名小道士說有山下居民來訪,震陽子屁顛顛兒的跑去處理了,在痞三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之後,包月衝着震陽子的背影揮揮手,喊道:“大叔,快去快回,我在這裡等你!”
終於,在這個名爲天一閣的書房前,痞三擠壓已久的怨恨爆發了。
看着包月這幅倒貼的樣子,痞三撇撇嘴,小聲罵了一句:“蕩婦!”
“你說什麼?”包月的音調提了幾分,質問道。
“我說你還真活潑。”痞三被嚇了一跳,連忙改口。
“不對,我聽見你罵我蕩婦來着。”包夜不依不饒的說道。
“聽到了你還問,白癡+蕩婦!”痞三吐槽了一句。
這下,相當於捅了馬蜂窩,包月怒由心生,一個滑步上前,順帶着以一記直拳問候了痞三的鼻子。
吃痛,痞三捂着鼻子蹲下,看到手心那一灘紅色液體後,咬咬牙,怒罵道:“丫你至於麼?吐槽也犯法?”
“你這不叫吐槽,你這是罵人!”包月冷冷的說道。
“那你幹嘛故意針對我?”痞三也冷冷的問道。
這下,包月答不出來了,她確實是在故意針對痞三,但這個理由還真是難以啓齒,總不能讓包月直說喜歡痞三又因爲臉皮薄才故意針對的吧。
青春期小女生N個特點之一,自以爲是。包月就很好的表現了這一點,因爲喜歡,因爲臉皮薄,所以用針對的方式想要掩蓋自己的心,不曾想弄巧成拙,對象是痞三這樣沒有青春期的男人,完全不懂得憐香惜玉,更不懂倫理綱常。
“反正你罵人就是不對!”包月轉過了身,小女人似的生着悶氣。
“神經病!”痞三罵咧着,在天一閣的大門上抹了幾把,蹭掉了手上的血跡,吐槽道:“真不知道你們女人的腦子是怎麼長的,明明自己跟着出來,一路上那麼引我也不給上,現在又莫名其妙的針對我,是不是我上輩子強插了你,現在你找我報仇來了?”
“你的嘴裡能吐出象牙麼?”包月皺着眉頭,有些怒意。
“不好意思,我這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痞三癖姓畢露,臉皮轉換到機關槍都打不透的厚度。
“你真TM開心!”
“我還TM齷齪呢!”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吵着,眼瞅着就要到了動手的地步,卻在這時遠遠的一個小道士跑了過來,痞三認識他,叫做清靈,是清字輩資質比較上乘的一個。
“前輩,師父請您過去一趟,在正殿。”清靈衝着痞三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
“什麼事?”痞三微微喘了幾口氣,問道。
“山下的一個村子發生了怪事,師父和師公請您過去看看。”清靈認真說道。
“哦。”痞三若有所思的莫莫下巴,正準備跟清靈一起去看看。
卻在這時,緩過氣兒的包月發出一陣嗤笑,道:“讓這三流騙子去看看有什麼用?”
“臭娘們兒,你丫有種等我處理了這件事,老子不讓你知道花兒爲什麼那樣紅……”痞三咬着牙,叫囂着。
話說到一半,包月強行開口打斷,道:“老孃本來就知道花兒是紅的,也知道草兒是綠的,更知道你是黃的!”
痞三被氣得險些吐血,只能在清靈的帶領下遁走,避其鋒芒。
望着痞三遠去的背影,包月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下一秒,她的臉紅了,是一種熟透了蘋果那樣的盪漾紅。
莫着自己燙手的臉頰,包月原地跺了跺腳,呢喃着:“誒呀,這下不好了,這麼跟他對罵,以後可怎麼辦呀,他會喜歡一個髒話連篇的女孩子麼……”
包月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女孩,一手捂着臉頰,一手揪着衣角,在原地糾結着,散發着哀怨,自說自演,隱隱有成爲精神病的徵兆表現。
“該死,那些小娘們兒出的什麼鬼主意,說什麼針對可以吸引眼球,他娘咧,現在他身邊就我一個女人,搞什麼嘛……”
“這該怎麼辦,他一定恨死我了,別說讓他發現我的美,現在估計他都不稀罕搭理我了。早知道,早知道那天在車裡就該點頭的,裝你妹的矜持……”
“算了,還是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接下來對他好一些,說不定還能補救。恩,就是這樣……”
自語着,包月快步跟了上去。
等痞三來到正殿的時候,發現這裡的人還真是不少,僅茅山道士就來了六十多個,黑壓壓的一片人頭站在那裡,還有就是護天寶與坐下的震字輩師兄弟六人。
主角不在他們,而是一個農婦懷裡抱着的小孩,小孩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雙眼緊閉,滿臉痛苦,露出在外的皮膚上有一片片拳頭大小的紅斑,極其駭人。
在茅山一代,茅山派的名望比醫院還要大,這也就導致了山下村莊裡的人生病後不去醫院反而上茅山求救,這點可以理解,畢竟茅山派不會主動收費,且服務態度好於醫院,效果更是立竿見影。
所以,不管是生老病死,還是見鬼撞邪,或是移墳遷葬,這些人都喜歡找一位或幾位茅山天師來處理。
“怎麼回事?”痞三來到近前,低聲問着,同時也仔細觀察着小男孩的皮膚。
那農婦不知痞三的身份,不過可以出現在茅山派的人應該都很厲害,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說道:“昨天晚上孩子出去上茅房,半晌都沒有動靜,我跟孩兒他爹出去一看,孩子就躺在院子裡的乾草堆後面……嗚嗚……”
說着,農婦放聲哭了起來,接下來的內容不想也知道了。
仔細觀察了許久,痞三都沒能看出其中的蹊蹺,畢竟他是一位相師,看相算命是他的專長,治病就不在他的能力範疇之內了。
不過,通過小男孩的面相痞三多多少少也獲得了一些東西,男孩眼皮上有隱隱的黑氣繚繞,準跑不了是撞邪了。
“看起來像是撞邪,但,這些紅斑我是沒見過……”片刻之後,震陽子也得出結論。
護天寶一直沒有說話,下面的道士則是議論紛紛,那農婦一
直哭泣,幫忙把人送上來的三個莊稼漢看起來有些驚恐,衆人之中唯有包月表現的最爲淡定。
見這些人很長時間都沒有說出個所以然,包月撇撇嘴,道:“我知道!”
“恩?”
衆人聞言,齊齊朝包月的方向看去。
痞三翻個白眼,一把將包月推開,罵咧着,“敗家老孃們兒,沒看到人命關天麼,倒什麼亂?信不信老子分分鐘辦了你!”
本來包月還想趁這個機會向痞三道歉的,被這麼兇了一頓,是個人都要有三分火氣,包月把頭扭到一邊,冷冷說道:“他是中了毒,這是一種對人體無害的毒藥,效果是暫時控制,我奉勸你們最好離他遠點兒,我敢保證,今夜一過他身上的紅斑都會褪去,完好如初!”
“說的跟真的似的。”痞三狠狠吸了兩口氣,不再理會包月。
“我就是知道!”包月小女人姓子上來了,狠狠在痞三兇口壘了一拳,眉頭一挑,道:“怎麼,不服氣?”
混亂的成長階段在此時淋漓盡致的將危害展現出來,由於包月的青春期斷檔在十五歲,而現在她又對痞三很有感覺,青春期與成熟的人格夾雜在一起,給人一種喜怒無常,蠻不講理,頤指氣使的感覺,總之很讓人討厭。
實際上,包月並沒有壞心眼兒,只是氣不過,青春期的小女生總是認爲男人保護、遷就、呵護女人是應該的,而成熟的包月對男人並沒有什麼好的看法,覺得男人是世上最虛僞,最齷齪的動物。
兩種階段交織在一起,兩種觀念融合在一起,包月並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她沒有料到大男子主義的痞三會對這種複雜的人格產生厭惡。
下一秒,痞三狠狠一耳光甩在了包月臉上,咬着牙,“我忍你很久了!就算你對我有意見,能不能等這件事過了再說!”
包月被突如其來的耳光打懵了,她捂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痞三,眼中有委屈,有心酸,有幽怨,還有一些憤恨。
實際上,這件事也不能怨痞三,一切都因爲包月的變化太快,太突然。
想想看,五天前臨出發的那一夜包月倒貼上來,半主動的提出要跟隨痞三同行;而一路上包月對痞三也有不少次的戲弄,默許了痞三很多過分的行爲。
甚至,那夜險些被痞三吃掉,僥倖保存了清白之後,包月還認真仔細的講述了自己的往事,又問出那樣一個問題。
強吻,或許是事出有因,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包月確實強吻了痞三。
一直到走進茅山派的大門,包月就開始急劇向下變化,先是故意失手令痞三從五米高牆摔下來,又到昨天晚上開始的無限針對,短時間內幾番變化,痞三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理解能力也有限,認定了痞三還是在刻意針對,盛怒之下,這纔出手打出這記耳光。
打過之後,痞三就後悔了,可包月沒有給他道歉的機會,捂着臉,包月憤恨的盯着痞三,片刻,轉身跑開了。
擡頭向外看,可以看到包月匆匆的跑到大門口,以一己之力打開那扇紅木大門,抹着淚,朝山下跑去。
“什麼玩意兒?”痞三撇撇嘴,不知道這娘們兒在發什麼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