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湖村,人心惶惶。
因爲大多村民,都發現了鹽湖底下的秘密。
這哪裡是什麼神湖,湖下哪裡有什麼湖龍王,這根本就是一個天大的陰謀。
湖下,修了棧道,棧道是透明的,所以從湖面上,很難看的清湖下的秘密攙。
再說,湖水很多時候,都是黑色的,所以這些年,湖底下有棧道的秘密,一切都沒有被人揭破。
這一次,要不是李二兩和鳳雲輕不怕死的從湖底走,這個秘密還將繼續下去。
村長屈福和他的幾個手下,被圍了起來,羣衆的情緒,十分氣憤,個個揮舞着鐵鍬,要村長給個說法。
站在村長旁邊,一個矮個子胖胖的男人,笑着上前,當和事老,“大家別急,別急,這個事情啊,我可以幫村長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外鄉人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們被你們矇蔽了這麼多年,我們中的毒,也是跟你們有關,是不是?”爲首臉黑黝黝的漢子,怒視着矮胖子,憤怒的模樣,恨不得一把將矮胖子提起來,狠揍一頓。
矮胖子訕笑,“村長這麼做,也是爲了大家好啊,你們想想,這些年,我們一直被燈塔村控制,要是能反過來,控制了燈塔村,到時候有大家夥兒的好處,是不是?”
“你不要站着說話不腰疼,現在中毒的人,是我,是我們這些平日裡種田,供你們吃住的莊稼漢,你說好處,你現在倒是拿好處給我們看啊,你拿啊……”那黑漢子,嚷嚷着,說話間就將矮胖子提了起來。
眼看着局勢緊張,屈福終於說話,“你們都住手,你們也不想想,這些年要不是我,你們還能好好活着?一個二個,都被燈塔村抓去做了獸人,到時候叫你們哭都沒地兒哭去!”
“屈福,你自個兒良心被狗吃了,跟着那惡毒的女人一起下毒害了鄉親們,現在還在這兒無理狡出三分理,我告訴你,這一次要是我們的毒被蕭五爺給解了,看在菩薩的面子上,我們給你一條活路,否則,鄉親們就一人一刀,把你活活剮了!”人羣中,有個粗壯的女人,大聲喊道。
屈福不說話,一張臉憋的通紅,被人簇擁在中間,想走卻又走不得。
正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咳嗽,接着人羣自動分開,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蕭臨楚。
蕭臨楚臉色蒼白,英俊的臉龐上,閃爍着一絲冷意,深邃的鳳眸更是淬毒的冰針一般,根根刺進了屈福的心裡。
屈福沒來由的,對蕭臨楚感到害怕,退後幾步,卻踩在了一個鄉親的腳上,被人嫌棄的踹了一下。
蕭臨楚身後跟着蕭錦玉和夏瑜,人羣自發的喊着,“蕭三爺,蕭五爺——”
蕭臨楚不說話,略顯蒼白的脣瓣,抿成了一條直線,倒是蕭錦玉,衝着人羣溫和的一笑,人羣中不少未出閣的少女,頓時面色緋紅,想入非非。
夏瑜生氣的跺腳,一腳踩在了蕭錦玉的腳背上,蕭錦玉疼的劍眉一皺,卻也不忍發火,只是寵溺的笑着看着夏瑜。
夏瑜頓時沒轍,哼哼兩聲,彆扭的轉過身去。
蕭錦玉不着痕跡的拉了她的手,她的心裡頓時一甜。
前方,蕭臨楚已經走到了屈福的前面,聲音寒冽,眸中飛起了臘月寒霜,薄脣吐出的字,一字一頓,刀匕般扎進屈福的心裡。
“你鎖死了湖底的機關,將雲輕和二兩關在了鹽湖的底下?”蕭臨楚幽深的鳳眸,森然的盯着屈福,他的視線,不怒而威,讓屈福雙腿打戰,險些就要跪下。
屈福哆嗦着,說話不清不楚,“沒,沒,不是的……”
蕭臨楚不說話,屈福身後的幾個幫兇,已經雙腿打戰的開口,“那個女人,是個妖怪,她不死的,她徒手就撕碎了黑猴怪,她是妖怪,我們要是不將她鎖在湖底,她會殺了我們,她會殺了村子裡的所有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將這話聽在耳裡,但是在他們的眼裡,屈福就是壞人,蕭臨楚和鳳雲輕一行,就是救了他們的恩人,他們怎麼可能相信屈福這邊人的話,懷疑鳳雲輕是妖怪,頓時鄙夷無比的看着這些人。
心想,這些人真是無恥,爲了活命,連鳳雲輕是妖怪,這種話都說了出來。
蕭臨楚自然明白,他們說這話的意思,可是雲輕若不是被逼到極點,怎麼可能徒手撕碎黑猴怪。
他已經在心底,判了這些人的死刑,只是這個時候,他需要人手幫他打通去往燈塔村的路,所以他們,暫時不能死。
蕭錦玉一聽事態嚴重,皺着眉頭上前道,“三哥,我們通知藍楓越,調軍隊過來吧!”
這些村子,雖然個個神秘,但是隻要帶十萬大軍,踏平這裡,還怕一個小小的燈塔村,會耍出什麼幺蛾子?
蕭臨楚站在那裡不說話,屈福卻聽出事情的不對。
蕭錦玉提到了藍楓越的名字?
這鹽湖村雖然上不沾天下不着地,不歸藍雪國管,也不屬赤月國的國土,但是一個國家的軍隊,踏平這十里八鄉,根本不成問題。
他一直都知道,蕭臨楚幾個的來頭很大,可是沒有想到,大成這樣,連藍雪國的軍隊,都能調動。
難不成,他們幾個是皇親國戚?
屈福腿肚子直哆嗦,撲通一聲跪下道,“三爺,是我們不好,有眼無珠,雲輕姑娘是我害死的,李二兩也是我害死的,求求三爺你,殺了我,放了這十里八鄉的鄉親們!”
蕭臨楚站在那裡不說話,以前愛戴他們的村民,頓時對他們幾個有了敬畏,竊竊私語中,遠離了他們一些。
蕭臨楚面色冷沉如水,一言不發的看着屈福,屈福險些嚇死,不住的磕頭,他身後的幾個爪牙,也跟着一起跪下磕頭,屈福見蕭臨楚不說話,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索性拽住了旁邊一個婦人的菜刀,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正在衆人驚呼的時候,人羣中撞來一個灰色布衣的少女,少女大哭一聲,抱住了屈福,將他手中的菜刀奪走,哭喊着,“爹,你這是何苦哇!”
屈福見少女的手,被自己的菜刀劃了一下,頓時心疼不已,“大丫,誰讓你來的,你快回去,回去啊……”
大丫搖頭,哭着看着蕭臨楚,“三爺,我原本不想說的,因爲說出來,就真的證明了我爹是壞人,可是三奶奶沒有死,三奶奶和二兩一起逃走了,他們應該去了燈塔村!”
蕭臨楚鳳眸微眯,瞳孔緊縮如針尖。
他自然知道,鳳雲輕沒有死,否則前些日子,他也不會放走黃蛾女,打算找出去燈塔村的路。
他逼迫屈福的目的,只是想讓他說出,去往燈塔村的路。
但是這麼看來,屈福並不知道,倒是他這個女兒,知道一些。
大丫跪在地上,攔着自己的爹,哭着看着蕭臨楚,哽咽着道,“是我,是我親手放了三奶奶和二兩!”
屈福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大丫。
大丫哭着回頭道,“爹,你不要怪我,是我偷偷跟蹤了你……”
屈福想了半響,這才明白,是大丫將湖底的秘密給透漏了出去,嘆息一聲,他無奈的搖頭。
肯定是李二兩,大丫放不下李二兩,所以害怕自己繼續對付李二兩,也就背地裡給自己使了絆子。
大丫看着自己爹,無奈卻又疲憊的樣子,哭的是肝腸寸斷,“爹,對不起,我不想你在這條錯路上,越走越遠!”
屈福搖頭,“不,大丫啊,你做的很對,這件事情結束以後,你就跟着二兩走吧,爹以後就把你許配給二兩了!”
大丫哭着伏在屈福的身上,“可是我比二兩大兩歲,二兩不要我啊……”
“這不有三爺嗎,三爺會爲你做主的!”屈福看着蕭臨楚,嘆息着道,“三爺,借一步說話!”
屈福扶起了大丫,率先朝着屋子裡走,大丫跟着一起,剛剛走了幾步,屈福就道,“大丫,你在外面等着,不準偷聽爹爹講話!”
大丫應聲,眼睛紅紅的看着蕭臨楚和屈福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子,站在那裡抽抽噎噎。
蕭錦玉和夏瑜,手連着手,夏瑜拉着蕭臨楚上前,看着大丫道,“屈姑娘,別哭了,既然三奶奶沒有死,三爺是不會爲難屈村長的!”
大丫紅着眼睛,擡頭看了夏瑜一眼,“你懂什麼,我爹肯定是有求於三爺,越是這樣,我越是害怕!”
她泫然欲泣的模樣,讓夏瑜也覺得不忍,大丫撇着嘴巴就哭了起來,“我爹要是沒事,我以後一定乖乖的,再也不喜歡李二兩那個混蛋了!”
夏瑜想說,李二兩有什麼值得喜歡的,可是想想,這種話太不應景,也就選擇閉嘴。
時間在沙漏中,緩慢流過,當屋子裡傳來驚天動地一聲巨響的時候,衆人愣住,大丫第一個反應過來,衝了進去。
她看見屈福滿頭是血的倒在地上,房屋中間的石頭柱子上面,還有他頭碰出的血跡,大丫哭着喊了出來,“爹,爹——”
她哭的撕心裂肺,傷心欲絕,屈福卻還沒有斷氣,字字頓頓,氣若游絲,“大、大、丫……跟了,二兩,好好,過……忍着……”
他的意思,或許沒有表達清楚,但是大丫卻聽清楚了,她再次大叫一聲,“爹——”
屈福已經斷氣,閉着眼睛,腦袋歪在一邊。
屈福死了,村子裡並沒有多少人覺得傷心,或者奇怪,在他們的眼裡,屈福原本就該死。
蕭臨楚看着滿臉是血的屈福,擰眉走了出去。
蕭錦玉聽着裡面的哭聲,就知道沒救了,劍眉緊皺的站在那裡,疑惑的看着從屋子裡走出的蕭臨楚。
蕭臨楚聲音冷漠,“我在這裡守着,錦玉你回去調兵吧,不用太多,五萬就好!”
“回赤月嗎?”蕭錦玉鎮重其事的問道。
蕭臨楚點點頭,“希望赤月京東,沒有什麼異動!”
現在,蕭錦玉和他統統離宮,老四又是一個不靠譜的,根據錦玉的說法,簫亦陌回京了。
宮中無人,正是簫亦陌動手的大好時機。
若是現在有人告訴他,赤月的京城已經變天了,他也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
簫亦陌原本就是一個聰明人,懂得審時度勢。
蕭錦玉看着蕭臨楚,猶豫再三,還是低聲問道,“三哥,若是發現小六,真的讓你失望,三哥會怎麼做?”
蕭臨楚看着他道,“你呢?你希望我怎麼做?”
蕭錦玉不回答,神色有些訕然。
他自然希望,三哥不要大動干戈,小六想要,就將天下讓給小六好了,反正三哥已經有了鳳雲輕。
蕭臨楚看着他半響道,“罷了,赤月京城不用再回了,還是去找藍楓越吧,他這麼在乎雲輕,調兵五萬,應該不在話下,你去了藍雪帝都,直接去找藍霖,藍霖會解決好一切!”
蕭錦玉一笑,欣喜的轉身,其實他也害怕,小六做出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三哥同室操戈。
現在這樣,最好不過,不管小六在京城,有沒有稱帝,三哥都不要再回去了。
他總是覺得,有情人是不該呆在皇宮那種地方。
蕭錦玉剛剛回轉到自己暫住的屋子,就看見了遠遠的,一個瘋瘋傻傻,頭上戴着花環的姑娘跑了過來。
那姑娘甚爲眼熟,她身後還跟着一個俊美的錦衣男子,男子衣袖挽起,身上都是污泥,顯得狼狽不堪。
簫連城揮舞着樹枝,衝着阮璃道,“阮璃你給我把蓮藕放下來,你給我放下來!”
阮璃忙着將白白嫩嫩的蓮藕,往自己嘴巴里塞,牙幫子塞的鼓鼓的,警惕的盯着簫連城,搖頭逃跑。
簫連城氣的咬牙切齒,偏偏捨不得狠心去打,他大叫,“我警告過你,不準偷吃七芯蓮藕,你聽不懂嗎?聽不懂嗎?”
阮璃下口很狠,眼見着蓮藕被她咬的七心不再完整,簫連城急了,樹枝一揚,就抽在了阮璃的胳膊上。
阮璃大叫,慘烈的哭着,嘴巴里沒有吞下的蓮藕,漏了出來,簫連城長吁短嘆,恨自己命太長了,都這樣了,還沒有被阮璃氣死。
後面,薛少貴追了過來,氣喘吁吁,“你打她做什麼呀?她是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跑過去看阮璃,這一看,魂飛魄散,頓時跳腳道怒吼,“小璃,都告訴你了,這是給你治病的七芯蓮藕,我和蕭兄找了整整三天,連命都差點搭上,你就這麼吃掉了?”
阮璃一邊掉着眼淚,一邊嚥着口中沒有漏完的蓮藕,她就覺得這個蓮藕,特別甜特別脆,簡直是她吃過的,這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薛少貴沒有簫連城那麼兇,阮璃不怕他,眨巴眼睛看着薛少貴,繼續大口的啃着蓮藕。
簫連城覺得,自己氣的七竅生煙了,那邊傳來了不冷不熱的嘲諷,“城城,你竟然還有臉活着?”
簫連城擡頭一看,竟然是蕭錦玉,這話雖然陰陽怪氣,欠揍無比,可是流落這些天,終於看見親人,他心裡還是興奮無比的。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最最喜歡的蕭錦玉。
簫連城大叫一聲,丟下手中的樹枝,上前跟蕭錦玉來了個狼抱。
可惜蕭錦玉不領情,一把推開了他,看了一眼瘋瘋傻傻的阮璃,又看了一眼他丟在地上,剛剛抽過阮璃的樹枝。
儘管,這樣的樹枝抽在身上根本不疼,儘管他只是做做樣子,可是蕭錦玉還是生氣,爲了果果而生氣。
他在知曉果果遭遇後的第一時間,就有一個強烈的念頭,那就是看見簫連城,一定要爲了果果和阮璃,狠狠的揍他一頓。
現在看見了簫連城,他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簫連城被推開,蕭錦玉緊握的拳頭,就迎面而來。
簫連城從小就愛打架,老大蕭晉央,他不敢打,老二蕭臻緯,經常被他打,老三蕭臨楚,簡直是天天對打,小六性子冷,雖然跟他打的最少,可是也不是沒有打過。
唯獨沒有打過架的,就算是小五蕭錦玉了。
可是現在,蕭錦玉看見他,首先招呼他的,就是拳頭。
簫連城被打懵了,開始的時候,還沒有還手,捱了幾拳之後,就忍不住怒氣,咬牙跟蕭錦玉打了起來。
兩人打的難捨難分,夏瑜瞪大眼睛站在一邊,連阻止的話都忘了說,倒是阮璃看的興致勃勃。
薛少貴好奇的看着這打架二人組,緊皺眉頭。
那邊傳來一聲嚴厲的呵斥,“都做什麼?給我住手!”
蕭錦玉一向聽蕭臨楚的話,率先住手,捱了簫連城一下,簫連城後退幾步,鼻青臉腫的看着蕭錦玉道,“瘋了麼?竟然打我?”
蕭錦玉冷笑,“打的就是你,你這個畜生!”
簫連城跑着上前,還想繼續跟蕭錦玉廝打,卻被蕭臨楚住手。
他一隻手捏着簫連城的手,皺着眉頭,怒視着簫連城道,“你還想看見果果,看見自己的親生女兒,就給我住手!”
果然,簫連城愣在了那裡,皺眉不解的看着蕭臨楚,蕭臨楚一把甩開了他的手道,“果果沒有死,她跟小六一起,回赤月京城了!”
簫連城搖搖頭,覺得不能呼吸,他腦子渾渾噩噩,生怕蕭臨楚說的不是真的,又擔心自己再問一次,會聽到不同的答案。
回過身,他蹲在那裡,兩隻手抱着自己的頭,痛苦的道,“不,不,果果明明,她明明已經……”
他搖着頭,“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蕭臨楚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定然是接受不了,果果活着被拋入護城河的事實,緩慢的道,“是真的,夏瑜救了果果,你應該給夏瑜跪下來,磕三個響頭!”
簫連城擡頭看着夏瑜,試探的問了一句,“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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