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想着,她的小白豬被殺了的事情,哪裡知道,在她睡着的時候,這裡發生了怎樣,驚駭的事情。
簫連城委曲求全,討好的看着她,“喜歡小白豬,回去之後,我送你十頭小白豬好不好?悅”
阮璃不理他,眼睛一紅,撲簌簌就落下淚來。
簫連城嘆息着看着她,她轉過東,簫連城就轉到東看着她的臉,她轉過西去,他也跟着一起。
薛少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搖頭道,“阮璃,你還是慶幸,我們幾個都還活着吧!”
這句話裡,含義頗深,簫連城也不在哄阮璃,神色無奈的站起身攙。
阮璃蹙着眉頭,疑惑的看着薛少貴,又看了看簫連城,低聲,“死了?”
她沒有說名字,但是薛少貴知道,她明白是劉肥和蔡雲的,隨即點了點頭,溫和的看着她。
阮璃對死字,是沒有太大感覺的,心裡還想着自己的小白豬,可是想了一會兒,也沒那麼難過了,隨即站起身,蹦跳着往林子外面跑。
出了小樹林,是一片濱湖的竹林,竹林裡一羣猴子,猴子手中抓着榛子,應該是從附近的樹上採摘下來。
這羣猴子,並不怕人,看見簫連城幾人走了過來,也只是擡起眼睛,看了看幾人。
簫連城有些疑惑,想到了白謹的地圖,上面寫着找到賴皮猴。
難道,賴皮猴,確實不是一個人的名字,而是一隻猴子?
他疑惑的上前,有一隻長滿紅毛的鬼臉猴,跳到他的身邊,嚇的他後退幾步,阮璃倒是尖叫着,躲在了薛少貴的身後。
簫連城盯着這猴子半響,得出一個結論,這紅毛猴,或者跟紅毛怪是一類的,只不過它們要比紅毛怪低等了很多,因爲它們力氣沒有紅毛怪那麼大,也沒有紅毛怪那麼對人類充滿了威脅。
他站在那裡不動,紅毛猴倒是伸出了猴爪子,伸出手,長滿紅毛的掌心,擱着一顆成熟的榛子。
令人詫異的是,這顆榛子竟然是燒熟的,表皮上面有焦糊的顏色。
簫連城擰眉看着這個紅毛猴子,猴子將手心的榛子,往前挪了幾分,眸光希冀的看着簫連城。
簫連城明白,這是要他幫忙打開的意思了。
他從它的手中,接過了榛子,接着用手輕輕一捏,打開,露出了裡面白嫩的果肉。
紅毛猴開心的從他手中搶過榛子,接着跑到一邊,坐在竹子下面,開心的吃了起來。
它的旁邊放着一個竹子掰斷了,盛水用的竹筒,紅毛猴吃了榛子,撿起一邊的竹筒,接着喝水。
薛少貴詫異到極點,簫連城更是臉色難看,他幾乎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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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些猴子,太過於接近人類,所以學了人類的習俗?
還是,其實這些猴子,根本就是人類所變。
簫連城一步一步的上前,走到喝水的那個猴子身邊,猴子喝水完畢,無精打采的坐在那裡假寐,察覺到有人走近,這才睜開了眼睛。
簫連城站在那裡,一瞬不瞬的盯着它,它指了指旁邊,簫連城順着它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了隱藏在樹林中間的一條碎石子路。
因爲石子上長滿了青苔,所以顏色,和竹林混爲一體,很難被分辨出來。
這猴子,以爲自己是上來問路嗎?
看來這猴子,是很通人性,或者說,這些猴子很是懂人類的習慣。
簫連城搖了搖頭,說了三個字,“賴皮猴……”
那猴子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眸光投向了另外一個地方,那裡怪石嶙峋,怪石後面,影影綽綽。
簫連城朝着怪石的方向走,阮璃想要跟上,薛少貴趕緊拉住了她,搖了搖頭。
怪石後面,一羣猴子正在廝打一隻瘦瘦的禿毛猴,禿毛猴已經被打的渾身是血,傷痕累累,卻依舊蜷縮在那裡,用禿毛的爪子捂着自己的腦袋,防止關鍵部位被抓傷。
簫連城出現的那一刻,禿毛猴似乎看見了曙光,衝開了一羣猴子,竄到了簫連城的身後。
猴子們不肯放過它,呲牙咧嘴,想要繼續上前。
簫連城的身後,那禿毛猴開始說話了,“四爺,救救我!”
簫連城頭皮發炸,渾身的汗毛豎起,似乎身後有一隻無形的鬼爪,緊緊的攥住了他的心臟。
他不敢回頭,怕自己看見一個人類的臉,猴子的身子。
可是前面,那圍攻瘦猴子的羣猴,又跑了過來,他若是不出手,瘦猴子真的會死。
簫連城忍住噁心,回身,一腳踹飛了爲首兩隻鬧的最兇的猴子,別的猴子不敢再上,衝着簫連城呲牙咧嘴。
簫連城擰着眉頭,盯着那隻會說話的猴子,眸中兇惡的目光,讓那瘦猴子都嚇的瑟縮一下。
瘦猴子蹲在那裡,兩隻爪子落地,可憐巴巴的望着簫連城,“四爺,我等你很久了!”
簫連城凝視着它半響,沉聲,“賴皮猴?”
猴子點點頭,低着腦袋,半響不作聲。
簫連城深吸一口氣,“跟我走吧,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猴子帶路,前面有猴羣想要阻攔,可是都被簫連城的煞氣嚇住,一路上,分枝撫柳,很快的走到一個僻靜的村莊。
村子裡,炊煙裊繞,湖光山色,好一派靜謐的美景。
簫連城低聲,“這是什麼地方?”
猴子,“鹽湖村!”
簫連城回頭看它,“鹽湖村又是個什麼地方?這一路奇奇怪怪的事情,防不勝防,你不要告訴我,你就是鹽湖村的人!”
猴子搖頭,可是它的動作滑稽,看上去就像是動物在甩着腦袋一樣。
簫連城笑不出來,阮璃躲在薛少貴的身後,眨巴好奇的眼睛,盯着那隻猴子。
猴子繼續道,“四爺應該明白,我原本是人,是被貴妃娘娘送來這裡的……”
簫連城瞪大眼睛,猴子低頭,用前爪刨着地面,“大概是十七年前,四爺還有印象嗎?皇上爲您找了一個伴讀,可是後來,這個伴讀被安上了蠱惑皇子的罪名,所以趕出皇宮了!”
簫連城眯眸,儘量去回憶過去的事情,但是過去的事情那麼多,一個小小的伴讀,實在是微不足道,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印象。
猴子的聲音,有着他聽不懂的悲傷,“四爺您自己,非要帶小安同去御花園捉蟋蟀,被皇上知道了之後,您怕皇上責罰,就慌稱安同非要拉着四爺您逃課,於是皇上罰我們倆一起下跪,結果貴妃娘娘心疼您,就將小的趕出皇宮了……”
簫連城覺得無法呼吸,這種事情,對他來說稀疏平常,所以他絲毫不懷疑這事情的真假,擰眉看着遠方,他沉冷的問道,“那後來呢?後來你又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安同眸中閃爍着悲痛,“趕出皇宮只是對外的說法,其實,貴妃娘娘將奴才送來了燈塔村!”
簫連城閉眸,“然後你就變成了這幅不人不鬼的樣子?”
安同沉默片刻,禿的已經沒有毛的猴臉上,掛着疑似淚水的液體,“不,我被不停試藥,我被砍斷了胳膊和腿,嫁接上了猴子的四肢,也被改造了五官,成爲猴子的樣子,我還被灌了很多種藥物,逐漸成爲了現在的這種樣子!”
“你恨白謹,所以你要報仇?”簫連城幾乎是顫抖着,說出這句話。
離真相越近,他的害怕就越多,他怕自己,連對白謹的最後一點信任,也沒有了。
猴子呲着牙齒的口中,發出了怪笑,“不,我不恨貴妃娘娘,我感謝她!”
簫連城回頭看着猴子,猴子目光虔誠,不像是撒謊的樣子,“我這個家族,血液特殊,他們需要我這樣的人,試藥,如果不是我,也會是我的家人,我來了之後,貴妃娘娘已經將我的家人,保護了起來,所以他們才日以繼夜的折磨我,想要從我口中打聽出我別的家人的下落!”
“但是她明明可以連你一起保護……”簫連城咬牙切齒。
猴子低笑,“不,四爺你錯了,貴妃娘娘其實很可憐,她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