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你一直準備做縮頭烏龜呢!”
看見白秀站起身迎面走來,白破局譏笑說道,只是他雖然在笑,但眼眸中卻沒有任何笑意,冰冷的眸子讓人可怕。
那股陰冷如墨的氣息令別墅裡空氣都彷彿凝固住了,拋除白秀和費伯外,其他人都感覺呼吸不暢。
被白破局譏諷,白秀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反而哂笑道:“我覺得你腦子有問題,連最起碼的無視和軟蛋都分不清,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站在這裡耀武揚威!”
說話之間,白秀已經走到白破局三米外的距離站定,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直視白破局面孔,殺機森然。
而同樣的,白破局身上也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悸的陰森殺機,這一對兄弟終於在闊別四年後,正面站在一起。
兩雙同樣漆黑幽深充滿殺機的眸子在半空中碰撞,使得別墅裡凝滯的空氣散發出陣陣波紋,驚濤駭浪,殺氣激盪。
“嗯哼!”
受到這股強大的殺意影響,最直接感受的人就是房間裡的衆人,顧非凡由於有費伯的照顧,所以還沒有多大神色變化,而至於其他人就不同了,幾乎是在同時,顧青青等人俏臉就變得蒼白如紙,用手緊緊捂住胸口,大口喘着粗氣。
誰也不會懷疑,在這麼下去,房間裡的衆人都會因承受不住那強大的威壓,最後導致窒息而死。
“夠了!!!”
正當這緊要關頭,一道充滿無窮威嚴的怒喝聲乍然響起,沙發上自從白破局攔住顧青月後就再也沒有開口說話的顧非凡突然站起身,一向儒雅溫和的面孔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冷冽刺骨。
這一刻,這位顧家家主終於展現出了與之身份匹配的威嚴氣勢,那雙洞徹人心的眸子射出冷冽的寒光,讓人心悸,直直盯着正在對峙的白秀和白破局,寒聲道:“你們兩個當我這裡是鬧市場不成?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如果你們在這麼折騰下去,你們死了不要緊,其他人也要跟着受苦!如果你們要決鬥,立馬給我滾出去!”顧非凡大聲怒喝道。
這一聲怒喝,把處於驚天殺意中的白秀一下子驚醒,等看到房間裡臉色發白的郭婉茹和馮雪夢,以及顧青青、顧青月,還有緊緊抱着女兒的顧小雅後,頓時收回身上的殺意。
“四年沒見,你還是趕不了你那個臭毛病!”
就在白秀剛剛收回身上殺意的時候,白破局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刻薄嘲諷的笑容,話音還未落下,下一刻,一記手刃帶着犀利的勁氣,便朝着白秀咽喉閃電切去。
其出手狠辣果斷,沒有一絲猶豫,顯露出白破局對白秀必殺之念。
“呀!”
房間裡,衆人看到白破局的動作,立即臉色大變,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就連正在發怒的顧非凡眼皮子也是一跳。
不過,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在白破局那足矣切金斷玉的手刃破空而來之際,白秀嘴角突然一掀,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弧度,那看似沒有任何防備的身子如柳絮一般,輕飄飄飛起,電光火石之間,從容後退一步,躲開了那記手刃。
只是,若僅僅如此的話,那白破局還真不值得成爲白秀最強大敵人,在白秀後退的時候,白破局嘴裡發出一聲冷哼,漆黑色眸子裡寒光爆射,跟着一步踏出,距離再次縮短,那記手刃再一次無限制接近白秀的咽喉。
“只有愚蠢的人才會故技重施,四年前你得手了一次,今天卻是癡心妄想了!”
在白破局如附骨之疽貼來之際,白秀神色不變,閃電後退的同時,擡起眼睛,對着白破局說道。
“呵呵,是麼?”白破局微笑,笑容陰森,此刻的他再也不復以往那副翩翩有禮的溫和模樣,聲音冰冷刺骨,道:“我真後悔,四年前心腸軟了,沒有把你直接殺死,而只是選擇封印了你的記憶!“
“別把你那副悲天憐人的嘴臉露出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之所以沒有選擇直接殺死我,還不是想親眼看到自己的傑作:一個失去記憶的人,在茫茫紅塵中過着豬狗不如的生活!”
提起以往的事情,白秀剛剛壓下去的殺意再一次如火山爆發而出,眼眸中射出滔天的仇恨光芒,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有被憤怒湮滅了心智,記得場合問題,對着白破局傳音一句,下一刻,身形如鬼魅,衝出顧家別墅。
而在同一時刻,白破局的身形也緊隨其後,衝出房門,眨眼間消失不見。
一瞬間,剛剛還殺機森然的別墅,氣息陡然恢復平靜,只餘留下尚在發呆的衆人。
過了足足有十幾秒鐘後,隨着一聲壓抑的哭泣聲,衆人方纔一個個從發呆中恢復清醒,等心神迴歸後,就看到郭婉茹整個人癱軟在地上,背靠着沙發扶手,失聲痛哭。
其聲音讓人聞之傷神落淚,可衆人卻不知道怎麼寬慰,因爲任何人都無法承受,自己親生兒子間互相殘殺的事實。
那種同袍相殘的畫面,向來只存在傳說中,沒想到,此刻卻這般清晰上演。
看着郭婉茹那撕心裂肺的痛哭,顧家所有人都不好受,要知道,白秀現在也已經算得上是半個顧家人,任誰也不願看到,自己的乘龍快婿年紀輕輕就英年早逝吧……
強忍着內心的焦急和擔心,馮雪夢走到痛哭的郭婉茹身邊,蹲下身低聲安慰,而其他人也相顧無言。
出乎所有人預料,本應該如郭婉茹一般傷心的顧青青卻沒有露出過多的傷心之態,她的面色一片平靜,平靜甚至都超過了顧非凡。
顧青月心中好奇,當白秀和白破局消失後,她芳心中充滿焦急,而眼下真正的當事人卻波瀾不驚,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青青,你怎麼一點也不擔心啊?!”顧青月忍不住內心的好奇,開口問道。
這句話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就連顧非凡、費伯、顧小雅都把視線集中在神色平靜的顧青青身上。
被顧青月疑問,顧青青擡起那張精緻的俏臉,這張俏臉上除了淡淡的蒼白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神色,除了平靜還是平靜。
那種罕見的定力,絕對不是常人能夠擁有的,顧小雅看的眼眸中光芒一閃。
顧青青擡眼掃視了一圈衆人,語氣平靜道:“沒什麼好擔心的,因爲我相信他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我相信他一定會平安歸來?
聽到顧青青簡簡單單的回答,衆人都是一愣,旋即臉色變得異常複雜,尤其是顧小雅和顧青月兩個女人,神情尤爲複雜。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從顧青青簡簡單單一句話中,他們都能夠從中體會到那種無與倫比的深厚感情,他們很難想象,這需要多深的感情,才能造就出這麼一句話。
真正的愛情不是什麼山盟海誓,更不是什麼甜言蜜語,浪漫多姿,而是某個時候,一句簡簡單單的話。
而無疑,顧青青此刻的表現就完*現了這一點,那種平靜姿態下的簡簡單單一句話落下,頓時讓顧非凡、費伯、顧小雅、顧青月四人沉默下來,他們不知道該怎麼接口。
尤其是顧青月,心中感慨更甚,直到這一刻,她才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妹妹對白秀的感情到底有多深,雙方之間有着無與倫比的信任,那種信任,讓她自愧不如!
而就在顧家別墅衆人心思各異之際,在燕京市西南位置,一座偏僻的山巔之上,兩道人影相對而立,勁風拂來,掀起兩人身上的衣衫,獵獵作響。
“本來我還想過幾天再去找你的,既然你這麼着急願意帶着你的罪孽前來贖罪,那我就寬宏大量收了!”白秀開口說道。
白破局嘴角一抽,反口譏笑:“想不到四年不見,你的實力沒怎麼增加,嘴皮子功夫倒是凝鍊了不少,我想你就是靠着這張嘴把母親哄騙走的吧?!”
“哄騙?!”白秀搖頭,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盯着白破局眼睛道:“經你這麼一提醒,我突然間想起了某些事情,不知道你有興趣聽沒?”
白破局嗤笑:“對一個將死之人,我向來都非常仁慈。”
白秀懶得計較這種口皮子功夫上的事情,稍微沉吟一下道:“我記得,你在顧家別墅似乎說了一個什麼三件事情。”
“不錯,怎麼着?”白破局面無表情。
“沒什麼!”白秀開口道:“我只是想告訴你的是,那三件事情你一件也別想完成。”
白破局眉心一跳,剛準備發怒,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弧度,對着白秀冷笑道:“別丟人現眼了,你這種微末技倆對我不管用!,別想用這種事情刺激我,好在待會兒戰鬥中佔據上風!”
白秀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疑惑道:“我爲什麼要刺激你,你一個非人非獸的怪物,何曾有價值讓我刺激,我只不過是準備告訴你一些事實而已。”
白破局皺眉,自動忽略了那句‘非人非獸’的話語,他所疑惑的是白秀的反應出乎了他的預料,皺眉問道:“什麼事實?”
白秀漆黑幽深的眸子裡劃過一道隱晦的精光,嗓音低沉道:“我要告訴你的是……無論是母親還是你的未婚妻,她們都已經跟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