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清心匕首壓着他的後心,聲音裡卻透着一股涼意,道:“莫尋箏,天之驕子,江南武林的驕傲,所有人眼中的天才!如果我匕首往前送一送,這天之驕子就變成了死人,不知道你死在這個荒涼冷僻的地方,會不會有人知道!”
莫尋箏眉心不自覺地一擰,繼而怒道:“要殺就殺,哪來這麼多廢話?”
駱清心湊近一些,聲音裡帶着惡意的笑音,道:“莫尋箏,江湖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三五年,等到你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不管你是天才也好,庸才也好,你都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死人!現在,你有什麼想法?”
妖女,果然是妖女!
聽着那充滿惡意的聲音,聽着那揶揄的話語,莫尋箏咬牙。
她離得那麼近,呼吸噴在他的脖子處,身上的幽香直往他鼻中鑽去,讓他想離得遠遠的。可是,那把匕首,卻如催命之符,只要他稍動,那妖女定是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刺死當地。
莫尋箏只覺得自己在承受世間最是慘烈的酷刑,心情憤怒有之,沮喪有之,懊惱有之,失落有之,挫敗有之……但也有一種很奇怪的,讓他極不自然,極爲彆扭的情緒。
妖女,離得那麼近幹什麼?難道她不知道她身上很香嗎?
明明是惡意滿滿的威脅,難道不能離遠了一點說?
駱清心眼裡,江南武林中人,不是不要臉,就是瞎子,大瞎子中瞎子小瞎子,眼前這個就是小瞎子。所以,她心中是鄙夷的,是不屑的,要不是這莫尋箏剛出江湖,並沒有什麼惡行,她並不介意把他殺掉。
可她並沒有想到,她惡意的故意嚇唬他的話語,在他心裡的威懾力並不強,相反,她爲了營造惡意的氣氛,壓低聲音惡意滿滿的揶揄,在他耳中,也並不僅僅是揶揄。
莫尋箏恨聲道:“妖女,你殺了我!”
駱清心翻了個白眼,小瞎子想死!
其實她是可以一匕首下去,收割一條人命。
但是,她是個有原則的人。對方只是眼瞎,還沒有什麼惡行。再說,她不做殺手很多年了。可是,面前之人想死,她似乎該成全!
她冷冷一哼道:“很好,那我就殺了你!”
莫尋箏閉上眼睛。
雖然他也有不甘,也有不願與不忿,但既然已經落在妖女手裡,與其凌遲碎剮般地受些閒氣,不如一刀來個痛快。
他也是個有抱負的人,曾想揚名江湖,帶着龍形幫走向輝煌。
不過現在,一切都不用說了。
如那妖女所說,在這個偏僻的地方,他死了也許都沒有人知道。
就算有人知道,天才也好,白癡也好,都只有一個名字,死人!
莫尋箏心裡思緒起伏,然而,他覺得自己似乎等得太久了一些,對方只要匕首一送,就能了結的事,爲什麼久久沒有動靜?
他怒道:“妖女,要殺便殺,磨蹭什麼?”是想要他求饒?還是想看他笑話?她以爲他是怕死的人?
身後並無聲音,他猛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