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氣氛甚是融洽,瑞王端木北曜雖然身份高貴,但是卻十分平易近人。
他極少參加這樣的活動,和大家原本並不熟悉,可是他很快就融入進來。
雖然他身子甚是虛弱,說話有些中氣不足,臉色有些蒼白,不能連續說長段大段的話,這樣他就會喘不過氣來,可是,他恰到好處地避免了讓自己陷進這樣尷尬的境地。
雖然整個穿着薄綢秋裝的氛圍中,他狐裘冬裝,好像來自冰天雪地的樣子有些怪異,可是,他容顏如畫,笑意溫雅,擁裘而坐,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
一個人漂亮到這個樣兒,讓大家都忘了他到底是男是女了。
這麼一來,反倒是他最吸引衆人目光。
畢竟,他是神秘的,讓人好奇的。
駱清心在這邊冷眼旁觀,心裡忍不住吐槽,若不是和他近身肉搏過,知道他沒病,就這麼一看,怎麼觀察怎麼留意,那都是個病入膏肓的形象。
他處處努力展現得和正常人一樣,甚至在掩飾着自己其實是個病體,說話的語氣,力道,聲音,長短都控制得十分好,讓他既顯優雅溫文,有得體風度,又灑脫健談。
可人就在那兒,誰會忽略他的病體。
而他這麼做,別人就會覺得這一身的病是他心中的隱痛,他不想展現在人前,那是他的忌諱。
越是有病的人越不願承認自己有病,或者說,不願意讓別人因爲他有病而生出同情之心,哪怕遞來一個同情的眼神。
現在,端木北曜所展現出來的,就是這樣的。
人心都是奇怪的,若是端木北曜展現自己的病體,到處求安慰求同情,只怕人人都會敬而遠之。
可他這麼刻意的掩飾,努力讓自己和正常人一樣,反倒讓人覺得這個人堅強隱忍,雖是一身病體,卻有一身傲骨。對他心生惻隱的同時,又心生敬佩。
至少,那邊的不少閨秀,都母性氾濫,看過去的目光中同情之色難掩。
一個沒病其實裝病的人,努力裝成沒病,卻讓人以爲他有病,其實他沒病!聽起來好奇怪。駱清心在心裡暗暗撇嘴。
駱清心知道他在演戲,可他演戲的時候,能把每個細節都把控得十分到位,增加一分則顯刻意誇張,減少一分又達不到讓人領會的效果,太妖孽了。
跟這種狐狸打交道,還是小心爲上,不,最好是不要跟他打交道。
反正她現在是辛三小姐,能大大方方地出現在他的面前,卻不用受拘於瑞王妃這個身份。
祁雲澈悠然走近,道:“兩位姑娘在聊什麼?這麼開心,在下也能參與麼?”
蘇淺憶擡眼,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駱清心目光掃過,道:“自然可以。”
鬼弈軒上的第一名!鬼弈先生說他心思靈通,似有八巧,算無遺漏,步步爲營!
蘇淺憶之前的話,她可是記着。
祁雲澈本是瀟灑的一個人,便在旁邊的椅上坐了,一雙眼睛打量着駱清心,笑道:“辛姑娘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