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修怎麼可能爲了東楚不惜命?
如果命都沒有了,那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這東西,本來是他用來最後保命的,嚇唬一下駱清心而已,沒想到駱清心根本不受嚇。
他從沒做好捨身的準備,他是要完完整整回去,繼續做他的東楚皇子,以後的東楚皇帝的。所以,他臉色難看地瞪視着駱清心,手卻怎麼也按不下去。
駱清心面色清冷,其實心中未嘗沒有幾分慶幸,慶幸楚寧修怕死,慶幸他惜命。如果他豁出去了,駱清心還真拿他沒辦法。
楚寧修既然不能按響閃雷,只能繼續與駱清心纏鬥。
駱清心雖知道他惜命,可是閃雷在他的手中,終究還是要擔心,得找機會搶過來。
楚寧修換了五種攻擊方式,但哪怕他換招再是詭譎,出手再是刁鑽,都被駱清心險之又險地避過去。駱清心的還擊,也是如影隨形,在難以想像的角度,方位,時間出手。
兩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打到後來,只見影子不見形。
這時候,馳援的五千鐵騎已經到了。
鐵騎踏地,聲音震動,哪怕是洪水傾瀉而下的巨大聲響之中,仍然聽得見。
而後,那些兵馬在一個參將的帶領下,向壩上推進。
弓上箭,劍出鞘。
只是,看着那兩團光影,他們無法分辨。
之前手肘斷了的校尉,此時強忍着疼痛,向那參將彙報這邊的情形。
那參將卻是一揮手,讓弓箭手對準正打鬥中的兩人。雖然那個紫衣女子可能並不是奸細,但是,能在這時候出現在這裡的人,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楚寧修一看這情形,就譏誚地對駱清心道:“你以爲你阻止了我,這些南陵人就會感激你?他們只想把我們一起射成刺蝟而已。”
駱清心不說話,手中的攻勢卻越發凌厲了。
楚寧修卻似看見這世間最好笑的事,道:“你說,我要是把這閃雷擲到他們面前,效果是不是很震撼?”
駱清心還是不說話,那五千人集結在一起,把壩下圍得嚴實,一顆閃雷,至少能收割三百人命。
駱清心絕不會讓這件事發生,她眼神微微一冷,突地道:“仲天慶,親手把自己的父母拖進水中溺死,你還記得他們臨死前的臉嗎?”
楚寧修驟然聽他叫上輩子的名字,不禁一怔,接着,臉色頓時變了,道:“你……你怎麼知道?”
和駱清心不同,仲天慶從小被拐賣,對於父母記憶模糊。把他們抓去訓練的基地,給他下達的一個任務是殺死一對中年夫婦,他親手把丈夫溺死在水中,又一刀割了妻子的喉,他不過接過多少這樣的活,原本這也沒什麼奇怪的,但是,那妻子在臨死時候,叫着他的小名,手裡緊緊攥着一張全家福。
而他對父母記憶不多,偏對那全家福還有印象,後來經過暗察,才知道,基地讓他殺死的那對夫妻,是他的父母。
在他被拐賣後,變賣家產,走遍天下尋找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