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清心的突然醒來,讓艙內的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而一直憤怒又着急,卻無法動彈的夜夢,這才略略放下心來。可放下心之後,卻又有些擔心,對方六個男子,還有個嶽紅也是個做粗活的,有把子力氣,就算那青樓老鴇沒什麼本事不出手,也是以一對七,清心行嗎?
要是清心能把她放開,她還能助一臂之力,但現在,她只能努力地撐起眼皮,也不過只是眯成一條縫,看着眼前的一切。
艙中人錯愕了一下之後,老鴇金嬤嬤對嶽紅道:“你做事不穩當啊,怎麼還醒了?”
不過,雖是這麼說,但神色之間並沒有在意。
畢竟,對方只是一個弱女子,而她這邊,四個打手是她青樓裡身手最好的,就算是十幾個壯漢,也別想從這四人手中逃出去。
只不過,能悄然安靜地把人弄走,和把人敲暈了弄走,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嶽紅忙道:“她們明明把我一碟放了迷藥的魚羹片都吃完了,怎麼可能會醒?難道是被地上那姑娘一個人吃光了?”
夜夢:“……”
老鴇輕描淡寫地道:“這次就算了,下次可得做得乾淨點。”說着,吩咐四個打手:“先把這個弄暈了帶走!”
言語之間的輕鬆和隨意,好像不是要敲暈一個人,而是要抱走一隻小白兔似的。
他們眼裡,駱清心醒過來和沒醒,都是一樣。
隨着她的吩咐,本已走到桌邊的兩個打手,立刻就走向駱清心。
駱清心坐在那裡沒動,反倒一隻手撐住下巴,打量着他們,脣角輕勾,道:“擄人謀財,傷人害命,助紂爲虐,爲虎作倀,死有餘辜!”
她的神色太過淡定,在場的這些人沒有把她放在眼裡。而她,似乎也沒有把在場這麼多人放在眼裡。
老鴇氣笑了,道:“一個小丫頭還大言不慚,是山珍海味把你腦子吃壞了麼?現在什麼情形看不到?還怔着幹什麼?直接弄暈了帶走!”
這話讓嶽紅等人也是冷笑不止。
他們大概沒有聽過這麼可笑的笑話了,一個小姑娘,到底是腦子不好,還是眼睛不好?在這種時候,不說驚慌失措趕緊跪下求饒,反倒大言不慚地聲討。
那兩大漢立刻凶神惡煞地伸出手,這些人也都是嘴角帶着嘲弄的笑,看看這個不知死活的少女在一會兒之後怎麼求饒,怎麼臉上變色。
然而,他們意料之中的情形並沒有出現,因爲,當其中一個大漢手伸向駱清心時,駱清心的手突然在桌上一拍,正好拍在那個裝魚羹片的盤子上,盤子頓時碎成八塊,均勻的八塊,她伸手拈起一塊,猛地下扎。
接着,就聽見殺豬般的慘叫聲,桌子上,兩塊碎碟片扎着兩隻手,深深地扎進桌子裡。那碎碟片斷面齊整,下尖上寬,兩個伸手的壯漢,此時左手捧着右手,既不敢拔,也不敢動,痛得慘叫連聲。
這一着,讓原本神色輕鬆的嶽紅吃了一驚,讓滿臉不誚和嘲弄的老鴇驚得瞪圓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