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焚燒真武殿靈堂,夜氏帝師屍骨化爲灰燼,一時間天下譁然。
新皇夜輕染昭告天下:帝師飛昇,捨棄凡胎肉骨,不能被凡塵泥土沾污,隧降天火收骨,上天指示,庇佑天聖,千秋萬載。
帝京城驚慌的百姓們被安撫住了慌亂的心,當日數萬人上街恭送帝師骨撒玉龍山。
那一日,被載人史冊,千古盛景。當日,在坊間百姓們高談闊論聲中,一道密摺由八百里加急送進了京城。
兵謀之事,乃是大事,即便鴻雁老鷹傳書,飛高萬丈,但也難免有被獵下,更何況暗中的各方勢力和眼睛如此多。所以,行軍用兵之事,全部是八百里加急,快馬奔馳,一路沿途保護送信。
八百里加急當日夜子時來到城門,此時城門已關,十年來天聖太平,無戰火掀起,八百里加急許久未曾用到。掌管南城的守城不敢輕易放人,於是速速派人去文伯侯府請世子容楓。容楓接管京兆尹,掌管東西南北四城,城門落鎖之後,都要有他的授意,否則只能等第二日天亮打開城門,經過排查再進城。
南城城守派去文伯侯府的人敲開了文伯侯府的門,守門人立即通報容楓。
容楓得到消息,親自起身,跟隨去了南城門。他到達南城門後,打開城門,發現那八百里加急的一人一馬倒在了南城門下,馬死人亡。
容楓沉着臉詢問城守,“怎麼回事兒?”
城守白着臉哆嗦地道:“他派出的人剛走,這一人一馬就轟然倒塌,死了。”
容楓命人點燃火把上前檢查,火把照耀下,這纔看清,八百里加急的這名士兵身負重傷,連番顛簸,失血過多身亡,身下馬也受了重傷,同樣失血累死。
容景看了片刻,對城守吩咐道:“派一個人去安王府請安王前來。”
夜天逸這些日子一直宿在宮裡看顧夜輕染,如今夜輕染傷勢稍好,他就回了安王府。
那城守連忙應諾,吩咐了一個士兵去請安王。
兩盞茶時間,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安王夜天逸來到南城門,他來到之後,看了容楓一眼,翻身下馬,問道:“怎麼回事兒?”
“我來的時候就是如此。”容楓道。
“信呢?”夜天逸問。
“一直未給他查身,就等着你來,應該在他身上。”容楓爲了避嫌,這等情形,自然不會動手去碰屍體。
夜天逸心中明白,點點頭,親自上前扯開了士兵血衣,在身前摸了一遍,並沒有信函之類的東西,他站起身,沉聲吩咐,“來兩個人,給他換衣,身體各處連帶那匹馬都檢查。看看哪裡有信函。”
“是!”有兩名士兵連忙上前,動手扒光了那名送信士兵的衣服。
一炷香之後,從那名士兵的鞋襪裡拿出一封信件,呈到了夜天逸的手中。
夜天逸接過信件,也不看,對城守吩咐,“將這一人一馬送去兵部,吩咐兵部安排厚葬。”
“是!”城守立即領命。
夜天逸對容楓道:“你隨我進宮!”
容楓點點頭,二人翻身上馬,進了城門,向皇宮奔去。
深夜裡,馬蹄聲踏踏而響,在靜靜中極爲清晰。往常這個時候,子時雖然平民百姓已經都歇息,但是高門大院裡的富家公子正是笙簫管絃金迷紙醉之時,各大青樓花樓也是客源滾滾之時,可是最近連番出事,還都是大事,高門大院的公子們自然不敢再笙歌曼舞,青樓花樓裡也早早就關了門。於是稍微有些動靜,便驚醒了無數睡不踏實的人。
兩匹馬一路來到宮門,陳紹見是安王和容楓世子,連忙打開宮門。
二人拿着信件急急前往帝寢殿。
整個皇宮都燈火通明,帝寢殿內外更是亮如白晝,夜輕染並沒有睡,在批閱奏摺。硯墨稟告二人來到,夜輕染放下奏摺說了一聲,“宣!”
二人進了帝寢殿。
夜天逸呈上密摺,密摺是用蠟封着的,夜輕染接過密摺,眯起眼睛,“八百里加急?”
“嗯!一人一馬身負重傷,到城門下都死了,只從鞋襪裡拿出信件。”夜天逸點頭。夜輕染立即打開密函,調出信件,只見是一封血書。他看到血書,面色瞬間陰沉,臉如寒霜,“好個李琦!”
夜天逸和夜輕染也看到了血書,白紙上字跡鮮紅,筆鋒狂亂倉促,顯然寫得急。
“你們看看!”夜輕染將血書遞給夜天逸。
夜天逸伸手接過,看了一眼,眉頭緊擰,須臾,遞給容楓。
容楓伸手接過,只見血書上寫:“臣乃西南嶺泉郡守杜科恩,急秉吾皇,二月初一,李琦起兵,二月初五,攻陷安陵郡,二月初七,攻陷德陽郡,二月初十,攻陷懷閔郡,二月十五攻陷沸縣、覃縣、延縣、當日,攻陷西南城。西南城失守,李琦進兵嶺泉郡,臣忠心爲主,立抗萬軍,奈何城小兵源有限,匪徒事態猖狂,臣恐不敵,臣不與其他三郡三縣貪生怕死之輩相較,降順亂臣賊子,臣願死守嶺泉郡,與嶺泉郡共存亡。臣知嶺泉郡即將不保,但臣雖死鼬不瞑目,求吾皇速速派兵,否則西南千里,怕是盡數要歸亂臣賊子之手。西南及郡縣驛站臣不敢用,特派親信加急送信,望早解西南之急。杜科恩二月十二日血書拜上。”
“我天聖泱泱大國,亂臣賊子起勢不過五百人爾,可是如今二月初一起兵,二月十二短短十來日,便攻陷了三郡三縣一城。今日是二月十六,嶺泉郡恐怕也已經失守。兩三日便攻陷一郡一縣,到底是李琦運兵如神,還是朕這天聖郡縣官員窩囊廢物?”夜輕染面色鐵青,雙眸沉怒,“蒼亭呢?怎麼還沒到?”
夜天逸沉聲道:“蒼亭如今在一千里之外。距離嶺泉郡還有一千里。他纔出發四五日,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夜輕染臉色清寒,“即刻傳旨,朝議。”
夜天逸回身對外面吩咐,“去敲鐘,鳴鼓。”
“是!”有內侍連忙應了一聲,跑去吩咐。
不多時,皇宮門外響起急促的鐘聲鼓聲,鐘鼓之說有許多種,夜間鐘鼓響,全城能聞,文武百官聽到鐘鼓之聲,就知道皇帝傳召,即刻朝議。
大臣們匆匆穿衣,騎馬的騎馬,坐轎的坐轎,坐車的坐車,紛紛進宮。
榮王府紫竹院自然也聽到了鐘鼓之聲,雲淺月被吵醒,唔噥道:“八百里加急?”
容景“嗯”了一聲。
“看來西南比想象的嚴重啊!”雲淺月道。
容景不置可否。
“你說他會不會來傳旨讓你進宮?”雲淺月閉着眼睛不睜開,腦袋在容景胸前蹭了蹭。
“不會!他這個時候,沒工夫想起我。”容景搖頭,低頭看着雲淺月如貓兒一般地窩在他懷裡,柔聲道:“繼續睡。”
雲淺月點點頭,不再說話。
滿朝文武用最快的速度趕進宮,半個時辰後,金鑾殿上已經站滿了人。
夜輕染由人擡着玉輦從帝寢殿出來,到了金殿之上,坐在龍椅上,一臉陰沉。
文武百官想着八百里加急的兵事急鼓,夜間早朝,皇上的臉色陰寒,定然是軍事不妙,齊齊下跪,山呼萬歲,連聲音都發緊。
夜輕染拿着寫書扔下臺階,血書“啪”地砸到了羣臣中間,他沉怒道:“都看看!”夜天逸看過了血書,自然不必再看,左手容景第一個位置容景養傷沒來,暫代丞相雲離居於他身後的位置,無人敢揀血書,他只能打頭,連忙彎身將血書撿起,看過之後,面色微變,傳給身後的德親王。
德親王急火攻心剛剛好,便趕上了帝師餐心而死,如今又天火燒真武殿,他縱橫朝野幾十年,自然不會天真地認爲是夜輕染說的那一套,也知道定然與容景脫不開關係,一怒之下,又病倒了,但是聽到八百里加急的鐘鼓響,哪裡還能病得住?撐着病體來了。看到寫書之下,他身子晃了晃,大怒道:“亂臣賊子,欺我天聖。”
羣臣明白又是兵亂禍國,無人說話。
德親王將血書交給孝親王,孝親王看罷之後,面色大變,將血書向後傳遞。來到的文武百官看了一圈,之後血書又交還給大殿的內侍。
內侍拿了血書,重新呈給夜輕染。
夜輕染此時依然一臉薄怒,“短短十日,反賊五百人便拿下了三郡三縣一城。”他冷笑一聲,“好個李琦,好個西南城鎮守府。就是這樣給朕鎮守的西南城,就是這樣掌管的十郡十八縣?”
羣臣人人屏息。
“誰來給朕說說,這三郡三縣和西南城的鎮守府都是哪個人?誰的門生髮放下去的?朕今日就要看看,到底是上樑不正,還是下樑不正。”夜輕染今日是真怒了。
他做小魔王時,怒的時候直接打人,如今這般沉怒,羣臣只覺山雨來到,比打人還令人駭然,打人至少打不死,可是如今,人人都覺到了滿滿的殺意。更是無人剛言聲。
“都沒人說嗎?”夜輕染眉頭豎起,眸光凌厲,“難道要朕告訴你們?”
羣臣都垂下頭,大殿靜默片刻,孝親王終於繃不住站了出來,“稟皇上,西南鎮守府是曾經鳳老將軍府的門生,此人名曰孫禮,是天聖九十九年武士舉人,布衣出身,因起于軍中,得到馮老將軍賞識,遂保舉,得武舉第二名,先皇欽點,下放南樑與北疆的臨界點做九府提督,當時他在軍中不過是小小的棋牌,一躍成爲九府提督,這是一步登天,本來當時在南樑與北疆的臨界點的蒼雲城靖邊王蠢蠢欲動,但他去了之後,便令靖邊王再不敢妄動。但天聖一百一十二年,靖邊王隱忍三年之後還是沒被剋制住,出其不意扣押了孫禮,舉旗謀反,戰火燃燒了整個北疆。皇上命榮王和文伯侯前去平息禍亂,後來靖邊王利用對北疆熟悉便利以及養的私兵,誘惑榮王和文伯侯入了毒障峰。之後榮王雖然殲滅了靖邊王和反賊,平定了內亂,但是文伯侯戰死,榮王染了毒障,死於回朝途中。而孫禮去被榮王解救,僥倖活了下來,但皇上雷霆震怒,責其失職,本來要斬首,但念其實人才,又是榮王生前費心救出,於是將其貶去了西南做了西南城的鎮守府,直至如今。”
孝親王掌管戶部,對朝中上下的官員,自然十分清楚。
“如今孫禮何在?”夜輕染沉聲問。
羣臣無人答話,那封血書上寫嶺泉郡守杜科恩言不與其他三郡三縣貪生怕死之輩相較,降順亂臣賊子,願死守嶺泉郡,與嶺泉郡共存亡。但三郡三縣不是西南城,沒提到西南城鎮守府孫禮,他們自然也不知道。
“三郡三縣都是何人?”夜輕染又問。
孝親王連忙答:“安陵郡,德陽郡,懷閔郡,沸縣、覃縣、延縣,這三郡三縣的郡守和縣守有的來自鳳老將軍昔日的軍中被貶值下放的,也有的來自當地扶臺保薦的,也有的是當地有聲望的世族推選出一人擔任,這些都只報備給西南鎮守府即可,西南鎮守府考察之後,上了摺子傳進京城,信折中只記錄了個簡略來歷,名姓,出身和可堪一用,由吏部侍郎觀覽之後呈給皇上,皇上看過之後御批,也就定了人。這等邊遠之地的小郡縣,不值皇上花太多時間調查,吏部也是走個過程,一般都是靠西南鎮守府說了的算,從沒駁回的道理。”
“朕要聽的不是這些,只說你所知道的這三郡三縣官員的來歷。”夜輕染沉聲道。
孝親王連忙應了一聲“是”,繼續稟告道:“其他人臣不太知曉,只知安陵郡守是昔日陳老將軍的舊部,他的名字叫樑琦兆,老家在安陵郡,天聖九十九年進京城來趕科舉,盤纏不夠,昏倒路途,被當時的陳老將軍所救,知他有大力氣,於是帶在身邊,因陳老將軍戍邊南樑,南樑與天聖連年來摩擦不斷,一次南樑和天聖兩方因軍用馬匹之事,發生爭端,那南樑守城將領大怒之下對陳老將軍放出一箭,樑琦兆爲陳老將軍擋下了箭,傷了腿,不能再從軍,於是從軍中退下來,陳老將軍憐惜,爲其保官,他卻想回西南孝敬老母,於是先皇感念其忠心護主,又乃大孝之人,於是恩准返鄉,賜了安陵郡守的職位。當時特下聖旨言,安陵郡守世襲罔替。他死了,傳給他兒子,兒子死了,傳給孫子,總之安陵郡就是他家的了。”
夜輕染點點頭。
“老臣就知道這麼多了!”孝親王不敢擡頭,退回了隊列。
“一個是鳳老將軍舊部,一個是陳老將軍舊部。”夜輕染冷寒的面色已經恢復鎮定,“衆卿有何良策?”
鳳老將軍和陳老將軍都是先皇年輕時的肱骨重臣,是天聖的兩大神將。
鳳老將軍的女兒嫁入了雲王府做側妃,孫女嫁入了曾經太子夜天傾的府邸做側妃,二人雙雙都死了。鳳老將軍也承受不住去了,鳳老將軍一死,先皇將兵權收了,後來鳳氏一門的人因着被貶黜的太子夜天傾和雲王府的關係,再未曾受先皇重用,鳳府的幾個公子除了一個小公子外,也無甚大才。那小公子雖然文韜武略還算不錯,但是年紀太幼小,所以,鳳氏再不如鳳老將軍在世時輝煌,算是從這帝京城的貴胄圈裡退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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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將軍是四皇子的外公,曾經已逝的陳貴妃就出生在陳老將軍府。可惜陳貴妃逝去的太早,四皇子和當初的太子夜天傾一樣,被納入當初的皇后膝下。先皇對陳老將軍並沒有因爲陳貴妃死而寡恩,而是一直重用,陳老將軍的幾個兒子都在各地有要職,四皇子和二皇子聯手逼宮謀反,陳老將軍並沒有參和,如今陳老將軍年歲大了,不能帶兵,但手裡還是有十萬兵權,先皇駕崩前,也一直沒收了陳老將軍兵權,攝政王當政期間,也未曾收,如今新皇剛剛即位,雖然調動了一番,但也未曾奪了陳老將軍的兵權,比起鳳老將軍府落敗,陳老將軍府一直有着雄厚的實力。
衆人聽得夜輕染的問話,都齊齊心裡將這一番牽連想了個透徹,沒人言聲。
“嗯?滿朝文武,泱泱大國,自詡人才濟濟,如今連對付一個匪徒造反都無人出策嗎?”夜輕染挑眉,冷沉地看着下面,眸光轉了一圈,落在雲離身上,“雲世子如今暫代丞相職責,統領文武百官,雲世子不如來說說,有何良策?”
雲離立即出列,早已經不是曾經說一句話都臉紅的雲離,風雨磨礪已經讓他愈發沉穩,他恭敬地道:“回皇上,既然匪徒造反如此猖獗,依照這個勢頭,恐怕會不甘心只收這三郡三縣和西南城,怕是還會繼續擴展,蒼少主一人帶五千兵馬去空應對不來,依臣看,增加援兵。後方支應。”
“何人爲援兵?”夜輕染問。
“據臣所知,當初下放西南邊陲的人不止這三郡三縣是鳳老將軍和陳老將軍的舊部門生,其餘也有許多郡縣都是其舊部或門生,若是鳳老將軍和陳老將軍前去,定然事半功倍。”雲離道。
“鳳老將軍已死,陳老將軍年邁。”夜輕染道。
“還有子息。”雲離道:“鳳老將軍幼子鳳楊,曾經參加了當初武狀元比試,只不過輸給了容楓世子。他去年僅十四,今年十五,雖然年紀尚幼,但文武雙全,熟讀兵法謀略,可堪一用。陳老將軍雖然年邁,但據說體格健碩,陳老將軍一生戎馬,老而不昏,忠君愛國,走一趟西南臣以爲尚可。”
“哦?”夜輕染揚了揚眉。
“秉皇上,臣以爲不可。鳳楊年幼,陳老將軍年邁,怎敵得住匪患猖獗?雲世子所言實在欠考慮。雖然西南大多都是鳳老將軍和陳老將軍的舊部,但是一老一幼出戰?難道我天聖無人了?”德親王首先站出來反對,認爲雲離沒安好心。
雲離沉靜地道:“爲何李琦一人起義,僅區區五百人爾,便短短十日拿下三郡三縣一城?匪患猖獗是一點,另外就是反抗太弱,被逐個擊破。年紀和本事無關,若是鳳老將軍小公子和陳老將軍增援,打出兩府旗號後,西南那些曾經是二府舊部的人難保不會一呼百應,串聯成一線,還怕區區匪患?蒼少主去西南,孤身一人帶領五千兵馬,蒼少主雖然才華滿腹,兵謀甚好,雖然有臨時調兵之權,但根基不足,恐難得到各個地方的支持和呼應,行程耽擱,路程吃緊,到那裡是孤軍奮戰,自然不如鳳陳兩府帶兵剿匪,他們去了,西南各方舊部紛紛增援,共同聯手抵抗匪患。李琦即便再能,也再伸不開手腳。”
德親王頓時被駁得無言,但還是顧慮道:“鳳老將軍和陳老將軍兩府都是與二皇子和四皇子有牽扯。恐怕不會聽命。”這自然是他最顧忌的一點。
“二皇子已死,四皇子於天牢失蹤。皇上,西南李琦會不會是四皇子的人?或者是四皇子易容?否則爲何西南三郡三縣一城淪陷得如此快?當初二皇子便和四皇子聯手,如今保不準……”孝親王出列,擔憂地道。
此言一出,羣臣皆心神一凜。
“李琦山匪出身,起兵於天靈山,與四皇子無關。鳳老將軍府和陳老將軍府一直忠心天聖,二皇子和四皇子也姓夜。皇室同室操戈,但也不會令旁人匪患猖狂,他是皇子的身份,更不會貶低自己,打着匪徒的名義。所以,不是四皇子。”一直沒開口的夜天逸淡淡道:“臣以爲雲世子言之有理,鳳楊和陳老將軍可用。”
安王都如此說了,德親王自然住了嘴,羣臣再無人反駁。
“好!來人,去鳳老將軍府和陳老將軍府宣鳳楊和陳老將軍上殿。”夜輕染沉聲命令。
“是!”文萊立即跑出了金殿。從夜輕染登基,硯墨成了他的近身內侍,文萊便退到了外圍,成了夜天逸的近侍和傳召跑腿的了。
半個時辰後,外面一聲高喊,“陳老將軍到!鳳小公子到!”
“宣!”夜輕染吐出一個字。
不多時,一個年輕小公子和一個鬚髮皆白面如洪鐘的老人進了大殿,二人都是邁着大步,雖然是一老一幼,卻顯得鏗鏘有力,全身爆滿軍人的殺伐氣勢。
“陳銘,鳳楊,叩見吾皇萬歲!”二人來到大殿中央,跪拜大禮。
“安王代替朕扶起陳老將軍,兩位免禮,給陳老將軍賜坐。”夜輕染擺擺手。
“謝皇上!”二人叩謝。
夜天逸上前,扶起陳老將軍,內侍立即搬來座位。鳳楊站起身,小小年紀,雖然瘦弱,但身姿站得筆直。
“將這八百里加急送來的血書拿給陳老將軍過目。”夜輕染對內侍吩咐。
內侍立即捧着血書遞給陳老將軍。
陳老將軍接過血書,看過之後,大怒道:“大膽匪徒,憑地狂妄,欺我天聖無人嗎?”話落,他騰地站起身,對夜輕染道:“老臣願意請旨帶兵,剿滅匪患。守我疆土,不容侵犯。”
“好!老將軍英姿不減當年,不愧受皇伯伯一生敬愛倚重。”夜輕染讚揚道。
“老臣雖然年邁,但幸而不衰,有老臣在一日,還沒有區區匪徒猖狂的地方。”陳老將軍請旨,“請皇上下旨,老臣即刻出兵。”
“朕知老將軍鐵膽忠心,本來老將軍年邁,應該頤養天年,但只因西南大部分是老將軍的舊部門生,朕思量再三,才無奈請來老將軍爲朕出策,但今一見老將軍,老將軍老當益壯,可出兵,老將軍若去,便令朕完全放心了。”夜輕染面容威儀,再不見一絲一豪早先的震怒。
“臣定會剿滅匪徒!”陳老將軍語氣鏗鏘有力。
夜輕染點點頭,看向鳳楊,沉聲道:“鳳老將軍亦是一生戎馬,和陳老將軍您是忘年之交。鳳老將軍雖然故去,但是一代將門,門廳不可敗落,朕知其最小的公子鳳楊文武全才,有心栽培,將來以繼承鳳老將軍鐵血沙場的鋼筋鐵骨,便令其來了,本欲請老將軍從子息中爲朕保舉一人出兵,讓他與之一起,但如今老將軍願意親自出兵剿匪更好,就讓他隨老將軍一起出戰,請老將軍多多提攜,您看如何?”
陳老將軍頷首,“鳳楊小小年紀,便又當年乃父之風,讓他與臣一起甚好。”
“鳳楊,你可願意隨陳老將軍一起出兵剿滅西南匪患?”夜輕染問鳳楊。
鳳楊面色有些激動,聲音極大,“願意。”
“好!”夜輕染手輕輕一擊金椅扶手,聲音是九五至尊指點山河的威嚴,“陳銘、鳳楊聽令,朕命你二人即刻出兵西南剿匪。陳銘爲主帥,冊封平西南大將軍,鳳楊爲副將。帶兵十萬。援助剿匪先鋒蒼亭大人,剿滅匪患,再不敢猖獗。欽此!”
“臣遵旨!”陳銘、鳳楊跪地領旨。
羣臣跪拜,“吾皇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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