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看着那摞成山一樣的請帖,聽着容景的話,再度無語。
什麼叫做一山更比一山高,放在玉子夕和容景身上,此時便見了分曉。
玉子夕本來在喝茶,險些一口茶噴出去,他壓了壓,才穩住噴出的茶水,看着那摞成和山一樣高的請帖,對容景道:“外面人山人海,姐夫一個人也許照應不到姐姐,我在你二人後面,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幫襯不是?”
“那這些芳心呢?何處安放?”容景看着那些請帖,微微挑眉。
“該何處安放便何處安放唄!這些芳心怎比得姐姐的安危重要。”玉子夕立即道。
“既然你這麼愛護姐姐,自然要成全你一番心意。”容景嘴角微勾,慢慢地道:“你姐姐平時逛街最愛購買一些小零碎的東西,你便負責給她挎籃子吧。”
玉子夕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在心裡翻白眼,她什麼時候逛街愛購買東西了?對上容景含笑的目光,她只能對玉子夕點頭,“嗯,我比較喜歡用泥巴捏的泥人,到時候買回來一大堆,你負責給我拿着。”
玉子夕眸光閃了閃,欣然應允,“好!”
三人就此說定,於是將一摞山的請帖扔在了一邊,不予理會。
天色將晚十分,凌蓮在外面稟告,“小姐,夜小郡主來了,請二皇子一道去觀月賞燈。”
雲淺月想着夜輕暖難道還不死心?還認爲玉子夕是南凌睿易容的?消停了幾日,又跑來再度驗證了?
容景似乎早有預料,聞言玉容沒什麼情緒。
玉子夕倒是“呵”地一聲笑了,“這夜小郡主到是個有意思的主兒。”
雲淺月看向玉子夕。
“姐姐,既然睿哥哥不喜她,你說我若是收了她,當該如何?”玉子夕問雲淺月。
雲淺月微微蹙眉,若是夜輕暖是個真純碎的小女兒,他不介意玉子夕對她動收了的心思,但這夜輕暖可是夜氏自小就培養的暗鳳,收她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收服的話也就不罷了,若收不復的話,沒準就是穿腸毒藥,她一時不答話。
“姐夫,您說呢?”玉子夕問容景。
“夜小郡主的確是個有意思的主兒,天下這樣的女子也不多。”容景道。
“這麼說你同意了?”玉子夕問容景。
容景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道:“你還如此年輕,這麼早就想春閨關門,萬戶落鎖,將羣芳隱匿,大好的春天不過,一輩子過冬?”
玉子夕咳了一聲,看着容景,又看看雲淺月道:“你也如此年輕,怎麼這麼早就春閨關門,萬戶落鎖,將羣芳隱匿,大好的春天不過,一輩子過冬?娶月姐姐一人了?”
“我七八歲的時候就一眼看中了她,無可奈何之舉。”容景道。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應該無可奈何的是她吧?那麼小的時候在老皇帝四十五歲大壽的皇宮第一次,他對她黑心黑肺,初吻被他強搶了去,讓她恨不得扒了他的皮,誰承想後來一步一步地落入了他的圈套。哎……一言難盡啊!
玉子夕聞言摸着下巴,有些惆悵,“姐夫這無可奈何我看得可是甘之如飴啊!”
“嗯,十年無可奈何,換一世甘之如飴,還是划算的。”容景道。
玉子夕眨眨眼睛,“這夜小郡主我也只是覺得有些意思而已,忍不住想跟她較量一番。可是若說成爲我的無可奈何嘛,還差得遠一些,不知道調教一下的話,是否可行。”
“那就要看怎麼調教了,夜氏的暗鳳可不是容易調教的。”容景道。
“那小丫頭險些連我也騙過了,你可別將自己掉進去!”雲淺月提醒玉子夕。
玉子夕“唔”了一聲,點點頭,三分玩味,三分感興趣,三分帶有挑戰性地道:“不妨試一試。成了我的迫不得已,便剪斷她的手腳讓她入我的籠子,不成我的迫不得已,就棄了她。”
“倒也可行!”容景可有可無地吐出一句話。
雲淺月想着放眼天下,能讓她刮目相看兩分的女人寥寥無幾,這夜輕暖絕對算得上是一號人。於是她也不發表意見。小七調教出的弟弟自然不會弱了去,他有心思想玩的話,玩玩也好。
“讓小郡主稍等片刻,二皇子這就出去。”容景對外面吩咐了一句。
凌蓮聞言應了一聲,出了淺月閣去大門口回話去了。
容景和雲淺月收拾妥當,玉子夕跟在二人身後,三人出了房門。
三人剛出淺月閣,便見雲離匆匆走來,迎上三人,對容景和玉子夕見了一禮之後,對雲淺月道:“你嫂嫂喜歡一個老婆婆做的鴛鴦燈,據說每年她就做兩盞出來賣。你嫂嫂懷孕不能出府去,外面人太多,怕擠了她,就託我過來拜託妹妹去找那老婆婆弄來一盞燈給她。”
“是那個孟婆婆?”雲淺月挑眉。
“嗯!”雲離點頭,“你嫂嫂一直的心願就是得她一盞燈。”
雲淺月笑了笑,“嫂嫂原來竟然如此迷信,要聽她卜算一卦嗎?那個孟婆婆我到知道,她的燈可不好拿,不次於找天下一高僧靈隱那個禿和尚算一卦。”
“有景世子在,妹妹也聰穎,你嫂嫂才求了你。”雲離看了容景一眼,笑着道。
“你有把握從那個婆婆手裡拿一盞燈嗎?”雲淺月偏頭問容景。
“可以一試。”容景道。
“那好吧!哥哥,你回去告訴嫂嫂,那孟婆婆若是好對付的話,我們就幫她弄一盞燈來,若是不好對付的話,弄不到可不怪我啊。”雲淺月笑着道。
雲離點點頭,“其實我是不信這個卜算的,只是最近你嫂嫂睡覺不得安穩,總是夢不斷,有幾次都將她嚇醒,她又喜歡鴛鴦燈,所以想趁機卜一卦,看看是不是多夢不是個好兆頭,我就依了她。”
雲淺月蹙眉,“嫂嫂狀態很不好嗎?”
“大夫說女子懷孕大抵都是這樣折磨人,前幾個月份害喜,自然是睡不好的。等到月份大一些,就好了。”雲離有些無奈地道:“真沒想到,得個孩子,如此不易。”
雲淺月好笑地看着雲離,發現他瘦了很多,想必七公主折騰,他也休息不好,笑着道:“得孩子自然不容易,你當和麪嗎?和個麪糰便完事兒了?總要有個過程。我看嫂嫂這還是輕的,有些女人懷孕都要日日藥品不斷,直到孩子生下來才能好。”
“還有這麼嚴重的?那她的確算輕的了。”雲離訝異了一下。
容景一直不說話,靜靜聽着,眸光若有所思。
“姐夫,你可不要讓姐姐如此早懷孕,累人累己,到時候她可就被小人兒分去一部分,對着你的時間也被分攤了去,你想想,與她只是你一個人的人相比,是不是那感覺不太是滋味?”玉子夕湊近容景,悄聲道。
容景靜了片刻,輕輕“嗯”了一聲。
雲淺月自然聽到了玉子夕的話,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想着子書真是什麼都教了這個弟弟,哪個事情放在他那裡,也能講個條條是道來。
“你們快去吧!如今天色已經晚了。”雲離讓開路,不再耽擱三人。
三人也不再說話,向雲王府大門口走去。
來到雲淺月大門口,只見夜輕暖已經等在那裡。火紅的披風,如一團火焰,將她嬌俏的身子包裹在火紅中,有着女兒家的明媚和豔麗,煞是奪目。
玉子夕看到夜輕暖,嘴角彎了彎,桃花目綻放出一抹瀲灩,甚是風流,當先開口道:“幾日不見,小郡主越發春蔥水嫩了,我苦苦等了一日,沒見到小郡主,還以爲小郡主不來了,讓本皇子憂傷了一日,如今一見小郡主,心神都醒了三分。”
雲淺月想着這張哄女人的嘴也是子書教他的?這孩子的嘴甜的時候哄死人不償命。
夜輕暖臉一紅,但不見不自然,對玉子夕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嘟起嘴道:“我可記得二皇子是不待見我的,幾日不見,二皇子這話是從何說起呢?我怕來得頻繁了,招了你的厭,便不敢來了。今日十五,街上的花燈甚好,尤其是孟嬤嬤的花燈,我怎麼也要得一盞的,想到二皇子對天聖不熟,這樣的熱鬧一年才一次,遂想邀請你前往。不想原來你與景哥哥和月姐姐一道出府。”
“怎麼會不待見呢?凡是美人,本皇子都覺得是豔福。只不過小郡主的身份不低,實在讓本皇子望花卻步啊!”玉子夕風流一笑,玉質的容顏有幾分魅惑,話音一轉,問道:“小郡主也想要一盞孟婆婆的花燈?”
“我可不算二皇子的豔福,只不過二皇子遠道來天聖,逸哥哥和哥哥事情多,難以分心照顧二皇子,便將命令下達在了我這裡。我纔要好好地招待二皇子。”夜輕暖話落,吐吐舌頭,笑着道:“我是想要一盞孟婆婆的花燈。”
“呵,原來我這襄王有意,夜小郡主神女無心啊,本皇子看來註定要心殤一場了。”玉子夕笑容可掬地看向夜輕暖,勾了勾脣,“這可巧了,剛剛我們出來時,七公主也拜託月姐姐要一盞孟婆婆的花燈。”
夜輕暖聞言看向雲淺月,訝異地道:“雲姐姐,七姐姐也想要一盞孟婆婆的花燈?”
“嗯!”雲淺月點頭。
“孟婆婆的花燈每年都很搶手,但她實在刁鑽,盡出些難題。這些年破了她的題得到花燈的人少之又少。雲姐姐,你除了給七姐姐取花燈外,自然也要取一盞嗎?”夜輕暖問。
“我自己不要。”雲淺月搖頭。
夜輕暖似乎鬆了一口氣,頓時歡喜地道:“那就好了,我還擔心雲姐姐一下子取了兩盞,你一盞,七姐姐一盞,便沒我什麼事兒了。如今你不要,正巧我和七姐姐一人要一盞。”
“你挺有把握取到花燈?”雲淺月笑看着她。
夜輕暖眨眨眼睛,“我沒把握,但是有景哥哥和月姐姐以及二皇子在,你們總能幫我一把,是不是?”
容景笑而不語。
雲淺月笑着點頭,“那倒是。走吧!”
夜輕暖立即點頭,一行四人離開了雲王府大門口,徒步上了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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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黑,大街上便人潮攢動,人頭擠人頭了。每一個街道都點燃了花燈,商販們藉此機會擺好了攤子。除了各式各樣的花燈外,最多的是泥人攤子和元宵攤子。
“呀,出門的時候忘記挎籃子了。”玉子夕看着泥人攤子道。
雲淺月回頭笑着看了他一眼,夜輕暖莫名地問,“要挎籃子做什麼?你要買泥人?”
容景溫聲道:“買一個籃子吧!”
玉子夕也不作難,歡喜地應是,很快就掏出一錠銀子買了一個籃子,那小販要找零,他財大氣粗地擺擺手,那小販頓時歡天喜地地收了銀子,連忙稱謝。
玉子夕拿着一個大花籃,對雲淺月問,“姐姐,你看這個夠不夠裝你要的泥人。”
雲淺月笑着點點頭,“夠了。這個可是個金籃子。”
“給姐姐裝泥人,自然要最貴的籃子。”玉子夕將籃子挎在隔壁上,有些不倫不類,他卻半絲也不覺得,得意洋洋地道。
雲淺月想着子書這個弟弟真是一個寶貝,他怎麼給教育出來的,比羅玉那小丫頭片子被她爹孃教養得招人喜歡多了。
夜輕暖看着玉子夕胳膊上挎的籃子,眸光閃過一絲若有所思,不過一瞬,便笑着打趣道:“二皇子,我看你這籃子今日裝的不是泥人,估計會裝回一籃子花回去。”
她話落,兩旁有幾名女子手中的花正好投到了玉子夕的籃子裡。
玉子夕挑了挑眉,桃花目照那幾名女子臉上掃了一眼,勾魂攝魄,幾名女子頓時癡了,他掂了掂籃子裡的花,嗅了嗅,讚道:“這等冬日裡還能長出鈴蘭,真是不容易。”話落,他忽然問雲淺月,“姐姐,你說這般走在街上,是我比較吃香,還是姐夫比較吃香。”
雲淺月看了他籃子裡的花一眼,大冬天裡那些女子手裡拿着蘭花的確不容易,顯然是聞着玉子夕的風等候在這裡的,因爲她看到花簇裡的香閨女兒管用的紙箋了,好笑地道:“你姐夫自然是不及你招蜂引蝶。”
“我看他不是不及我,而是家有母老虎。”玉子夕道。
雲淺月暗罵了一聲這個死小孩。
容景聞言輕笑,“這句話說對了!我懼內。”
夜輕暖脆聲笑道:“景哥哥這話要是說出去,雲姐姐可威風了!”
玉子夕挎着花籃感嘆道:“能娶到月姐姐這樣的女子,我也願意懼內。”
容景瞥了玉子夕一眼。
夜輕暖好笑地道:“二皇子,你就別想了,多少人想娶月姐姐娶不到呢。逸哥哥和我哥哥爲了月姐姐都快瘋魔了。”話落,她“咦”了一聲,“那不是逸哥哥和哥哥他們嗎?六姐姐和冷小王爺也在。”
雲淺月聞言順着夜輕暖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夜天逸、夜輕暖、六公主、冷邵卓正從那邊拐角的方向走出,除了四人外,還有蒼亭和許久不見的藍漪。她想着如此人山人海,還能遇到,真是人不找事兒,事兒專門找人。她看了一眼,沒說話。
容景也看到了幾人,眸光淡淡,亦沒說話。
玉子夕倒是一笑,不等夜輕暖開口,他先揚聲喊道:“攝政王、染小王爺,幸會啊!”
夜天逸和夜輕染已經看到四人,一行人向這邊走來,走到近前,夜天逸聲音沉靜,“二皇子幸會!”
“這是誰家女兒送的蘭花,二皇子豔福不淺啊!”夜輕染挑了挑眉。
玉子夕風流一笑,“天聖的女子太熱情了,本皇子有些受不住啊。”
“天聖女子的熱情也分對誰,二皇子豔名天下,纔有這等福氣。”夜輕染看向雲淺月,“小丫頭,你今日終於捨得出府了。”
“我總不能老在府裡悶着。”雲淺月道。
夜輕染看向容景,“弱美人,你的婚禮準備得如何了?這些日子可沒見你怎麼動作。”
“染小王爺對我們的大婚可是關心的緊。”容景揚眉。
“那是自然,當年的鴛鴦池畔,我算是你們的證人。”夜輕染道。
“該到喝喜酒的時候,自然落不下請你的。”容景目光轉向藍漪,“藍家主今日進的京?”
藍漪點點頭,“不久前剛到。”
雲淺月看着藍漪,見她清瘦了些,但眉眼間神色到是極好,她和蒼亭之間不見親密,但也不顯生疏,青梅竹馬大約就是這樣子,總有一份別人插不進去的默契。
“我們既然遇到,正巧結伴而行,景美人,你不會不同意吧?”夜輕染問容景。
“七公主要一盞孟婆婆的鴛鴦燈,正好人多力量大。”容景道。
“景哥哥,你少說了一個,不止七姐姐想要,還有我呢!”夜輕暖立即道。
“嗯?”夜輕染愣了一下,“呵”地一笑,“這竟是巧了,我們身邊這兩位藍家主和六公主也想要孟婆婆的燈。孟婆婆的燈每年只有兩盞,如今這四個人都想要,怎生是好?”
雲淺月看向六公主,見她在冷邵卓身邊,微板着臉,和冷邵卓雖然並排站着,但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她不見女兒家要嫁人該有的喜意,顯然這一樁姻緣也不像是傳的那樣,說六公主歡天喜地。這個女人向來眼高於頂慣了,冷邵卓雖然浪子回頭,但是在她眼裡怕還是個文弱的主,她看不上的。她看着六公主,六公主也向她看來,不像往日一般有什麼恨意的表情,到顯得麻木了些。她移開視線,對上冷邵卓的視線,冷邵卓對她微微點了點頭。她收回視線,沒說話。
“那還怎生是好?誰得了是誰的唄!六姐姐和藍家主雖然好,但我可不相讓的。”夜輕暖立即道:“哥哥,我是你親妹妹,你幫我是不是?”
夜輕染斥了夜輕暖一句,“裝神弄鬼的把戲,糊弄世人賺錢的婆子而已,你信她做什麼?”
“哥哥,孟婆婆據說是陰間的孟婆轉世,她的卦象連靈隱大師都說靈驗,怎麼能是愚弄世人呢。”夜輕暖不滿地瞪了夜輕染一眼。
“那你自己憑本事娶,別用我幫。”夜輕暖一副我纔不幫你的架勢。
夜輕暖哼了一聲,惱道:“我回來之後,你日日訓我,真不像我親哥哥。”話落,她上前拽住夜天逸的袖子,“逸哥哥,你幫我對不對?月姐姐自己不要,要幫七姐姐拿,景哥哥自然幫她,他們贏定了,藍家主和蒼少主武功都極好,他們把握也很大,哥哥不幫我,我就沒人幫了,勢單力薄,你不幫我,我一定會輸的。”
夜天逸看了夜輕暖一眼,眼角餘光掃過雲淺月,點點頭,“好!”
夜輕暖頓時歡呼一聲,少女的臉龐有些明豔。
夜輕染斥了夜輕暖一句,一行人不再逗留,向人海深處走去。
本來是玉子夕和夜輕暖走在容景和雲淺月之後,如今多了六人,容景和雲淺月反而走到了人羣的最後面。
這樣的一行人,均是天頤貴子,無非是最惹人注目的,即便是在萬千人海中,這一行人所過之處,也難以發生擁擠。人羣被一行人豔華和貴氣所攝,都紛紛避路,退遠了些。
大約走過一條街道,來到一處圍着人山人海的看臺。從臺下可看到臺上孤孤單單地坐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大約有百歲之多。她的一左一右掛了兩盞燈,是兩對特別精巧奇特的長着翅膀的比翼鴛鴦。
看臺下用木頭打了臺階,一共九層、她的看臺也搭建得奇異,遠遠看來,到真像九重宮闕。
一行人停住腳步,都看着高臺。
這時,圍在高臺四周的人有人看的容景、夜天逸一行人,齊齊一驚,紛紛下跪,“攝政王千歲!景世子大安!”
幾個人開口之後,衆人驚醒,頓時紛紛跪倒一片。萬千人海圍城的看臺,頓時突兀出來。臺上的老婆婆擡起頭,向下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沒動。
“今日萬民同慶,不講究禮數,都免禮吧!”夜天逸沉靜地擺擺手。
跪在地上的人都紛紛起身。雖然同處在京城,但是這幫子天頤貴子們也是鮮有機會親近身前的,一時間百姓們都有些激動,尤其是聚在容景身上的目光居多。景世子出門除了乘車還是乘車,這等徒步出現在人潮中的機會百年來難以遇到一次。
“孟婆婆,今年你的謎底亮出來沒有?”夜輕暖對臺上的孟婆婆清脆地問了一句。
孟婆婆看了夜輕暖一眼,蒼老的聲音回道:“這位小姑娘要猜題?”
“不止是我,我們這些人都猜題。”夜輕暖道。
孟婆婆點點頭,“今年的謎題我是應天運而設。過九關而得一題,對三題而得一燈,算起來要過三個九關。小姑娘,你掂量掂量你的能耐,是不是還要猜。臺下這些人剛剛也想猜,聽到我說了謎題後,都退步了,到目前無一人敢猜。”
夜輕暖一愣,“這麼難?”
“對,就是這麼難!”孟婆婆道。
“什麼叫做應天運而設?”夜輕暖又問。
“天運即是天命。”孟婆婆一副諱莫如深地道:“我老婆子也在這裡坐了三十年了,今年作古,斗膽替天下蒼生問一問天命。”
夜輕染聞言目光眯起,看着孟婆婆道:“天命是如何便是如何,哪裡輪得到誰出來問?孟婆婆,你在這裡公然要問天命,可是忌諱,要問罪的。”
孟婆婆聞言一笑,蒼老的聲音道:“染小王爺,我老婆子就剩下一把骨頭了,既然坐在這裡敢問天命,哪裡還怕什麼問罪?我就不相信,染小王爺你不好奇這天命之說。我手中這兩盞鴛鴦燈,可不是一般的燈,與往年的鴛鴦燈不同,這是齊集了天下蒼生之福祉的神燈。不是誰都能找我老婆子來問一問天命的。”
“婆婆因何要替天下蒼生問天命?”夜天逸沉聲詢問。
“我老婆子生於塵,長於塵,給人算命三十年,從不敢問天命。臨死之前,斗膽逆天一回。天下百姓疾苦,民不聊生,這天命放在任何一個有良知的百姓身上,都想要問一問。”孟婆婆道。
夜輕染挑眉,“婆婆在家問天命就是了,爲何要來這裡問天命?”
孟婆婆聞言諱莫如深地看了夜輕染等人一眼,目光似乎多在容景和雲淺月的身上頓了片刻,蒼老的聲音道:“一朝龍鳳出,天命安如是。我老婆子的茅草屋,怎麼能有貴人踏足?自然是山不來救我,我就出來救山了。代替天下蒼生問天命,自然要問真龍鳳。”
夜輕染忽然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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