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個女子是十大世家藍家家主的話,那麼她爲何偷盜南疆玉璽?是否說明夜天逸和十大世家的藍家已經有了聯繫?他要用玉璽牽制葉倩和南疆,藍家主是爲他偷盜玉璽,只有這樣這件事情才說得過去。
夜天逸……
雲淺月苦笑了一下,她怎麼忘了藍妃背後的蘭花印記,怎麼忘了十大世家還有個藍家。
“月妹妹,你剛剛說的話可是作準?”夜天煜去而復返,站在門口看着雲淺月。
雲淺月擡頭,一時間有些轉不過神來,“什麼話?”
夜天煜臉色微沉,“雖然你不與我合作,但是你說可以幫我救夜天傾出來。”
“哦!這個啊,是可以。”雲淺月點頭。夜天傾的確還不能死,夜天傾出來才能和夜天煜一起牽制夜天逸,夜天煜一個人太薄弱了,不是夜天逸的對手。雖然她不會和他們合作,但也不妨礙他們自己動作。
“那就好!”夜天煜點頭,擡步走了進來,“我們如今就商量一下如何救他出來。”
“救他出來其實很簡單,就在皇上一句話。”雲淺月懶洋洋地道。
“可是父皇如今都不讓人在他面前提他。如何能簡單?若是簡單的話,我也不必來找你了。”夜天煜坐下身,臉色不好地道:“況且如今七弟監國,任何事情都過他的手。即便父皇同意,但七弟那一關也不好過。”
“有兩個辦法!”雲淺月尋思了一下,緩緩道。
“什麼辦法?”夜天煜立即問。
“第一,你聯合羣臣聯名上書,保夜天傾出來。並且指出壽宴之事與他無干系,不過是有人故意陷害。”雲淺月道。
“羣臣聯名上書談何容易?”夜天煜皺眉,“朝中各派系林立,怎麼可能共同做一件事情?”
“第二個辦法,你進宮去求皇后姑姑。你和夜天傾畢竟是教養在她名下,也算是名正言順的母子身份,皇后姑姑如今肚裡懷着的是太子,未來可能是禍害,但如今就是一道護身符。她若是用太子威脅,力保夜天傾,也可以成功一半。”雲淺月又道。
“這個可行嗎?母后會同意?”夜天逸眉頭皺緊,懷疑地問。
“皇后姑姑不傻,不至於肚子裡有了太子就看不清形勢,爲何不同意?”雲淺月挑眉。
“好!我這就去!”夜天煜點頭,站起身,擡步就走。
“若是兩個辦法同時進行,皇上迫於後宮和羣臣壓力,夜天傾肯定能出來。若是隻用其中一個辦法,也就只能成功一半機會。”雲淺月又道。
夜天煜腳步一頓,“可是第一個辦法如何能行?”
“自然可行!你去一趟榮王府,探望一下容景的病。他今早忍不住手癢做了點兒小動作,就是關於滿朝文武的。若是滿朝文武的把柄都被你抓在手裡的話,你覺得他們會不會聽你的?”雲淺月慢慢地道:“無論是皇上的人,還是孝親王的人,還是德親王的人,還是鳳丞相的人,還是雲王府的人,還是夜天逸的人,不想醜態百出,就會投鼠忌器。皇上不想朝綱動亂,就會放了夜天傾。”
“好!”夜天煜點頭,轉身就走。
雲淺月坐着不動,想着夜天傾出來的話,就從太子變成普通皇子了。不過他有了這麼長時間的心裡準備,應該不至於太過頹廢。
夜天煜走到門口,忽然停住腳步,回頭對雲淺月道:“月妹妹,念你這次幫我。我也不能白讓你幫,我告訴你一件事情。”
雲淺月挑眉。
“東海王向父皇遞了拜帖,拜帖裡說東海國的洛瑤公主已經上路,請榮王府世子前去東海迎接。”夜天煜話落,見雲淺月一怔,補充道:“拜帖剛剛到,如今應該送往榮王府了。若我猜測的不錯的話,拜帖如今正在景世子手裡。”
雲淺月眼睛細細地眯了一下。
夜天煜忽然一笑,擡步出了房門。
雲淺月想着容景本來在淺月閣,不久前回榮王府是不是因爲接到了東海國王的拜帖?她站起身,擡步向門口走去,走了兩步忽然又停住腳步,伸手揉揉額頭,苦笑了一下,轉身又走回軟榻上坐下。
她剛坐下不久,有腳步聲進了淺月閣,她騰地站起身看向窗外,當看到進來的人是雲王爺又緩緩坐下身。
“小姐,王爺來了!”凌蓮在外面出聲提醒。
“嗯!”雲淺月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雲王爺推門走了進來,沒發現雲淺月神色不對,急急地道:“淺月,我剛從宮裡回來。皇上拿定主意要廢太子立你姑姑的孩子爲太子了。我們跪在聖陽殿外無用,皇上根本就不見,你還有辦法讓皇上收回聖旨沒有?”
“沒有!”雲淺月搖頭。
“哎……”雲王爺嘆息一聲,走過來坐在椅子上,神態有些頹靡,“如今榮王府的榮耀當真比天高了,父王真怕物極必反啊!”
雲淺月不出聲。
“我剛剛回府才聽說皇上封賜了雲離爲雲王府世子,並且將六公主賜婚給了他。六公主心儀……心儀景世子,已經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這實在不是一樁好姻緣啊……”雲王爺又嘆道。
雲淺月仿若未聞,依然不說話。
“淺月,你怎麼不出聲?你是何看法?”雲王爺看着雲淺月,這才發現她神色不對。
“沒什麼看法!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雲淺月忽然踢了腳上的繡花鞋,身子向後一仰,四仰八叉地躺在了軟榻上,有些無所謂地道:“父王知道秋後的螞蚱吧?”
雲王爺一愣,“怎麼講?”
“秋後的螞蚱,就是說蹦躂不了多少時候了!”雲淺月閉上眼睛,想着東海國的公主還有名有姓,洛瑤嗎?洛瑤……“淺月,你是不是有心事?”雲王爺看着雲淺月,總覺得今日這個女兒看起來狀態不佳,整個人的氣息都有些陰沉昏暗。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
“因爲雲離被賜婚六公主?還是因爲你姑姑?”雲王爺猜測。
“父王,我見你神色疲憊,又在聖陽殿外的烈日下曬了一個響午,回房去休息吧!”雲淺月趕人。前兩日她或許想探究他這個爹爲何中了鳳凰劫被改了記憶,如今卻是半分興致也提不起來了。從來知道容景對她影響很大,卻不想居然有這麼大。她忽然有些明白容景面對她的那些小性子了,她如今剛聽到拜帖,就忍不住要衝去榮王府。
“也是,父王是有些受不住了!”雲王爺見雲淺月不願意多說,也不再問,起身站起來,走了出去。
雲淺月聽到雲王爺的腳步聲走遠,渾身無力地躺在軟榻上。
一隻百靈鳥從窗外飛了進來,落在了雲淺月的身上,她睜開眼睛,見它腿上綁着兩個紙條,她連忙取下來打開第一個,只見上面是風燼的筆跡,用漢語拼音寫着“風家已定!”,看到這四個字,她心裡頓時一鬆。又打開另外一個,只見上面寫着,“風家與藍家有婚約,我的未婚人是藍家家主藍漪。”
雲淺月看到這一行字本來躺着的身子騰地坐了起來,因她舉動太大,站在她身上的百靈鳥嚇得激靈一下子飛了起來。
“小姐!”凌蓮和伊雪聽到屋中的動靜,立即衝了進來。
雲淺月想着這個世界當真是奇妙無比。風家居然與藍家有婚約,而履行婚約的人是現在的風家少主風燼,而藍家履行婚約的人是藍家的家主藍漪。而風燼是她的人,去南疆偷盜玉璽和莫離交手的人若是藍漪的話,那麼她與夜天逸有牽連,應該算是夜天逸的人。她看着手中的紙條,一時間形容不出是何心情。
“小姐,出了什麼事兒嗎?”凌蓮看着雲淺月,見她臉色變幻,不是太好,擔憂地問。
“沒事兒!”雲淺月看了二人一眼,搖搖頭,問道:“華笙呢?”
“華笙姐姐得知睿太子是小姐的親哥哥,不放心,怕中途出了差錯傷了睿太子,親自護送睿太子回南樑了。”凌蓮道。
雲淺月點頭,“如今京城除了你們二人外,紅閣還有誰在?”雲淺月又問。
“滄瀾、鳳顏、風露都跟着華笙姐姐去暗中護送睿太子了!除了我們二人,京城只剩下花落一人留守,以防小姐有事,便於與我們聯絡,如今他在煙柳樓。”凌蓮道。
雲淺月點頭,看着二人問道:“紅閣可有收集關於天下各國的資料?包括東海國和十大隱世世家。”
二人一怔,凌蓮道:“紅閣是收錄了許多秘辛,從主子建立紅閣之日起,便鋪設了遍佈天下的暗樁,紅閣的摩天崖的藏書閣有一個專門收錄秘辛的秘辛閣,天下凡是有名姓的人都記錄在冊,有人專門看管。應該也是有關於東海國和十大世家的記錄。不過屬下二人未曾進過藏經閣,不太清楚是否有。”
“你們自小就進了紅閣,沒進過藏書閣?”雲淺月揚眉。
伊雪點點頭,接過話道:“曾經主子有命,秘辛閣只有閣主和七大長老可以看,小主剛剛接收了紅閣,還不曾去摩天崖舉行接管儀式,我們七人要等小主舉行接管儀式後,由小主滿意,才能親自任命七大長老,纔能有權利進入秘辛閣。”
“原來是這樣!”雲淺月點頭,低頭沉思。
凌蓮和伊雪看着雲淺月,不再說話。
片刻後,雲淺月忽然擡頭,對二人道:“我要去一趟摩天崖!”
二人一驚,凌蓮立即問,“小姐,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今日子時之後!”雲淺月道。
“小姐,您現在能脫得開身嗎?”凌蓮看着雲淺月,陳述道:“如今皇后娘娘懷孕,雲離公子過繼爲王爺成爲雲王府世子,如今已經在着手準備過繼之禮,過幾日準備妥當就要進行過繼之禮,到時候您不能不在。摩天崖距離京城有千里。就算快馬加鞭也要兩日。但摩天崖謂之天險,山脈綿延幾百裡,管上山就需要半日。您上了山之後要去藏書閣,就算中途不耽擱,閱覽那些記錄材料怎麼也要一日,最少要半日,然後下山要半日。回城也最快要兩日。這樣算下來就要最少七日。”
“那就將雲離的過繼之禮拖到七日之後。”雲淺月道。
“這樣雖然可以,但是皇上若是明日再叫您進宮怎麼辦?”凌蓮又道。
“就說我病了!”雲淺月想起老皇帝還要叫她明日去下棋,聲音一冷,“反正今日他給雲離賜封世子的聖旨上擺了我一道,將六公主順帶給雲離賜婚了,他該知道我不滿,正怒着,就算他派人來傳我,我甩臉子不願意見他也沒什麼稀奇。”
“這倒是可行。可是七皇子何等聰明,怕是騙不過。”凌蓮道。
“能騙幾日是幾日,騙不過也沒關係。容景不是得到了東海國的拜帖要去接東海國的公主嗎?”雲淺月淡淡道:“他知道我對容景在乎,大約以爲我會和容景一起去迎接東海國的公主,就讓他這樣以爲好了。”
凌蓮一驚,“景世子要去接東海國的公主,小姐,您不去?”
“不去!”雲淺月搖頭,“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如今對十大世家和東海知道得太少,這樣對我不利,我必須要去一趟摩天崖的秘辛閣,儘快瞭解十大世家和東海國。”
“景世子對外傳言不是臥牀養傷嗎?如何能去接東海國的公主?”伊雪道。
“他會去的,重傷啓程才顯誠意不是?”雲淺月忽然一笑,對凌蓮道:“你給三公子遞個消息,讓他夜裡來我這裡一趟。我離開後,他易容成我。你們二人留在這裡,由花落給我帶路,我們二人去摩天崖。”
“小姐?”凌蓮和伊雪齊齊一驚,搖搖頭,“摩天崖遠在千里,我們要跟小姐一起。雖然武功沒有小姐好,但花落一人怎麼行?我們二人也好保護小姐。”
“你們二人必須留在這裡,才能掩人耳目。若我離開,你們二人也離開,這淺月閣便無人了。況且你們二人武功好,留在這裡協助三公子見機行事。有什麼事情隨時與我用信使傳信。我和花落輕裝簡行,會更快一些。你們放心,我如今的武功別人要傷我不容易。”雲淺月道。
凌蓮和伊雪點點頭,雖然覺得雲淺月說得有道理,但還是不免擔心。
“你們去給花落傳個消息,讓他子時三刻之後在南門城門外等我。”雲淺月又道。
二人點點頭,見雲淺月不再吩咐,轉身走了下去。
房中靜了下來,雲淺月低頭冥思片刻,從軟榻上站起身,走到桌前,提起羽毛筆在紙條上寫下“已收到,多加註意。”幾個字之後,招來等在一旁的百靈鳥,將紙條綁在了它的腿上,放飛了出去。
百靈鳥抖着翅膀,靈巧地飛出了淺月閣,飛向高空,變成一個小點,消失了視線。
雲淺月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窗子開着,有絲絲清風吹來,窗前的簾幕飄蕩,將她的容顏掩映得忽明忽暗。
淺月閣再無人前來,院中靜靜,甚至今日整個雲王府都是靜寂無比。
雲淺月一直站在窗前,從午時站到太陽落山,天幕劃下黑紗,直到月色高懸,星雲鋪滿天際,她依然一動不動。
“小姐,如今子時了,您一直沒用膳呢!”凌蓮終於忍不住,輕聲開口。
“這麼快就子時了啊!”雲淺月轉回身,許久未動,身子不由有些僵硬,對凌蓮道:“三公子還沒來?”
“來了!”雲淺月話落,院中飄落一個身影,只見他身形一閃,珠簾發出細微的晃動,轉眼間人已經進了屋。
雲淺月看着進來的人一怔,只見他一身紫色阮煙羅的衣裙,和她身上所穿正是一個套系,朱釵雲鬢,面容與她別無二異,甚至環佩和手腕所帶的首飾也是一模一樣。她盯着三公子看了片刻,忽然一笑,“這是哪裡來的美人?”
“從榮王府來的美人!”三公子哼了一聲,沒好氣的道。
“從榮王府?”雲淺月揚眉。
三公子不答話,走到鏡子前看向鏡子中,左右轉了一下身,看了自己片刻後,纔有些不甘地道:“果然是景世子,天縱奇才,不枉虛名。連這等易容術也易得如此精妙。”
“你說這是容景給你易的容?易成了我的模樣?”雲淺月眨了一下眼睛。
“嗯,否則你以爲我能有這分本事兒將你易得如此相像?”三公子轉回身,有些疲憊地坐在桌前,端起桌子上的涼茶一氣猛灌,片刻,他放下空茶杯道:“折騰了一個晚上,連一口水也沒喝上。”
“容景怎麼會知道?”雲淺月想着她沒告訴容景她要離開的事情。
三公子瞥了雲淺月一眼,“我怎麼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我正來這裡的半途中被他給劫了去,就將我給弄成了這個樣子。看來你以後不能做壞事兒,更不能紅杏出牆。否則都能被他知道,你這輩子就被他關在一個大牢籠裡了。”
雲淺月看向凌蓮和伊雪,二人齊齊搖頭,“小姐,我們行事隱秘,不可能是從我們這裡被景世子所查的。”
“嗯!”雲淺月點頭,看着三公子道:“你身邊一定有容景的人。”
“他不監視着我如何放心?我又是大晚上來。”三公子撇撇嘴,“別說是我,就是這淺月閣飛進一隻男蚊子,他也不會放過。”
雲淺月有些好笑地撇開臉,對凌蓮吩咐,“端飯吧!飯後我就啓程。”
凌蓮點點頭,立即走了下去,不多時將飯菜端來,雲淺月和三公子對坐在桌前,看着面前一舉一動都和她十分相像的三公子,讓她恍惚地覺得是在照鏡子,她心中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想着若是連她看着這個人都覺得太過像自己的話,那麼別人再看的話,就是自己無疑了。
“怎麼樣?是不是太像?讓你吃不下去飯?”三公子看着雲淺月,居然開口的聲音也變成了她的聲音,即便仔細聽也不容易辨別。
“嗯,是很像。但不至於吃不下去飯。”雲淺月搖搖頭。
“以前我還有些不甘心,覺得憑什麼你喜歡容景,如今算是懂了,一個男人連你胸前的一顆細小的小痣也清楚地知道,那你愛上他也不算奇怪。”三公子掃了一眼雲淺月胸前,語氣有些怪異地道。
雲淺月筷子一抖,險些脫手飛出,她臉騰地紅了,瞪着三公子,有些磨牙地道:“他居然給你說這個?”“哼,管說還好了!非要也在我身上點了一顆和你那個一模一樣的痣。”三公子指了指胸口,有些鬱悶地道:“就點在了這個地方,你不信的話我可以扒開衣服給你看看。”
“這個……不用這樣考究吧!”雲淺月困難地吐出一句話,想着容景這個混蛋!這是在變相的宣告主權。
三公子又指了指面前的飯菜道:“從你的表情,到你的動作,到你喜歡吃什麼飯菜,你如何走路,你面對什麼人會說什麼話,他用了一晚上時間教導我,我都懷疑我如今就是一個你了。”
雲淺月抿嘴而笑,笑意達到眼底,再拉伸到眼角,她的笑雖淺,但看到她的人都覺得她是從內到外愉悅。
三公子翻了個白眼,“被一個男人從內到外看得這麼透,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被一個男人從內到外愛着,不管我是好,還是壞,他都愛我,我爲什麼笑不出來?”雲淺月放下筷子,對凌蓮招手,“包袱給我。”
凌蓮連忙將收拾好的簡單行囊遞給雲淺月,囑咐道:“小姐一路千萬要小心!”
“我知道了,放心吧!”雲淺月如今徹底不擔心了,三公子別說裝病,即便是走出房門,只要是不遇到過分熟悉的人,也無人會將她當成假冒的,她擡步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住腳步囑咐道:“儘量別在夜輕染和夜天逸面前出現。”
“爲何容景告訴我偏要去他們面前多出現呢?”三公子揚眉。
雲淺月皺了皺眉,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三公子,丟下兩個字,“隨你。”話落,她足尖輕點,飄身出了淺月閣。
三公子似乎在房中嘟囔了一句什麼,雲淺月沒聽清,身形奇快,轉眼間便出了雲王府,身形在雲王府牆外頓了一下,向着榮王府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向南城門而去。
此時已經午夜,整個天聖京城除了守城門和巡夜打更的人,都已經熄燈安睡。兩柱香之後,她來到南城門,悄無聲息地飛躍城牆而過,向南施展輕功而去。
走出十里外,便見望君亭前等着一人兩馬,那人正是花落。花落一身緊身勁裝,端坐在馬上,容貌如春日桃花,俊美異常,令人一見驚豔。
雲淺月來到花落近前,停住身形,打量了一眼花落,笑問:“等了很久?”
“屬下參加小主!”花落,翻身下馬,對雲淺月一禮,恭敬地搖頭,“也不是很久。”
“嗯,我們走吧!”雲淺月點頭,將包袱掛着馬前,翻身上馬。
花落也不多話,重新翻身上馬。
二人幾乎同時雙腿一夾馬繮,兩匹馬四蹄揚起,離開了望君亭。
望君亭不遠處的半山腰處,一抹月牙白的身影孑然而立,看着那兩匹馬並排走遠,薄脣微抿,神色在暗夜下頗顯濃郁。
“世子,您不是來送淺月小姐的嗎?怎麼就讓她這麼走了?”絃歌一身黑衣,立在容景身後,看着那兩匹馬並排遠去,他看着容景疑惑不解。
“他知道我要去接東海國的公主,不願意見我。”容景聲音極輕。
“你本來就臥病在牀,可以不必去接東海國的公主。”絃歌皺眉,有些想不明白。
“必須去!我重傷去迎接,才顯誠意。”容景淡淡道:“東海國不容小視,雖然與天聖隔了一片海,但國富兵強,泱泱大國,遠不是如今千瘡百孔的天聖可比的。況且百年前是先祖榮王前往東海借了辟邪珠,如今即便百年已過,這份人情依然是榮王府還。”
“可是若那洛瑤公主見了您之後非要您履行婚約怎麼辦?”絃歌皺眉皺緊。
容景不答絃歌的話,看着雲淺月離開的方向,淡淡的聲音一轉,有些抑鬱地道:“那個男人長得太好了!”
絃歌一怔。
“他叫什麼?”容景問。
“世子說的是跟隨淺月小姐離開的那名男子?”絃歌有些跟不上容景的思路。
“嗯!”容景點頭。
“屬下不知!從來未曾聽聞有這一號人物出現。”絃歌搖搖頭。
“青影!”容景對身後輕輕喊了一聲。
“世子!”一個身影飄身落在容景身後,如一團霧。
“那個男子是誰?”容景詢問。
“此人姓花名落,是紅閣新繼任的七大長老之一。出身於十大世家的花家。與紅閣另外兩大長老滄瀾、鳳顏齊名。”青影道:“不過紅閣向來隱秘,屬下這些年也只能得知這麼多的訊息。”
“嗯!”容景點頭。
青影退了下去。
“世子,淺月小姐和紅閣是什麼關係?”絃歌有些驚異地詢問。
“紅閣……”容景喃喃出聲,片刻後笑道:“她是紅閣如今的小主。如今若是猜測的不錯的話,她是前往紅閣的摩天崖。摩天崖的秘辛閣收錄了關於十大世家和東海國的秘辛。她是去查看了。”
絃歌點點頭,想說什麼,又有些猶豫,片刻之後還是忍不住道:“世子,我覺得您和淺月小姐相處很是奇怪。”
“嗯?”容景挑眉。
“淺月小姐從來不過問您的事情,屬下指的是您有什麼勢力,淺月小姐似乎從來不管,而您也從不介入淺月小姐的勢力。這……總覺得不太對勁……”絃歌斟酌着用詞,似乎想要形容這種怪異,但又形容不出。
“也沒什麼奇怪的!”容景淡淡一笑,“這些不過是身外之物,我要的是她的人,而她給我的是她的人,這就夠了。多了繁雜的累贅,反而不純碎了!”
絃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真想追過去啊!”容景伸手扶額,聲音有些輕,又有些重地一嘆,絃歌一怔,他又道:“花落長得太好了!”
絃歌終於明白了,嘴角抽了抽。
“據說十大世家的花氏、蒼氏、鳳氏專出美男子,看來傳言果然不虛。”容景語氣有些沉鬱,有些惱意地道:“偏偏還都在她手下,讓我忍不住想給趕走……”
絃歌不說話,嘴角抽搐得更厲害了。
“從京城到摩天崖,再由摩天崖回京,最少也要七日,也就是說她會與花落七天七夜待在一起……”容景如詩似畫的眉眼籠罩上輕霧。
絃歌實在受不了了,他家世子什麼時候傷春悲秋過?什麼時候爲誰去了舊愁添了新愁過?什麼時候爲誰費盡心機過?他咳了一聲,提醒道:“世子,您要去接東海國的洛瑤公主,據說洛瑤公主長得極美,該是淺月小姐對您不放心纔對。”
容景扶着額頭的手一頓,忽然一笑,“也對!”話落,轉身向回走去,“回城!”
絃歌鬆了一口氣,想着幸好他沒有女人,不至於變成世子這樣,一遇到淺月小姐的事情,他怕是都不記得自己姓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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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們,又造反了呀!o(n_n)o~
月兒要真對夜天逸下死手的話,背後玩陰的,乃們真覺得這樣的她好麼?╮(╯▽╰)╭
乖,都別急!誰急來我懷裡,我擁抱她一下……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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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丸子(10鑽)、流染愁(1鑽5花)、零0點(5花)、草莓與大象(2花)、可可豆子豆花(1花)、蠶蛹子(1花),麼麼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