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恢復武功

雲淺月目光緊緊盯着南凌睿的扇子,一動不動。

如今南凌睿手中的扇面上的仕女圖就是她的手法的話……

那麼說明什麼?

說明南凌睿這把扇子的扇面根本就是她畫的,也只能是她畫的,因爲那種倒彎鉤畫的手法別人模仿不來……

又說明什麼?

說明她那日在皇宮鴛鴦池醒來不是纔來這個世上,而是早就來了……

還說明什麼?

說明她是真的失去記憶了,她就是李芸,她也是雲淺月,南凌睿的扇面陳舊,看痕跡怎麼也有十多年光景了,她最少來了十多年了……

說明……

“小丫頭,發什麼呆?”南凌睿走過來,“啪”的一聲將摺扇合上,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皺眉道:“怎麼弄了一身水?別告訴我你穿着衣服洗了個澡!”

雲淺月神智瞬間被拉回,她定了定神,想扯出一絲笑,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僵着臉對南凌睿問,“你怎麼沒去德親王府看葉倩,跑來這裡做什麼?”

“本太子聽說清婉公主來了,清婉公主可是個美人,本太子想進去欣賞欣賞。”南凌睿繞過雲淺月,目光向西楓苑看了一眼,這時候隱隱傳來清婉公主嬌嬌婉婉的哭聲,他眼睛眨了眨,忽然一樂,“難道里面是在演戲?哭戲?那本太子當真來的正好了。美人啼哭,雨打梨花,好不嬌美呀!”

“美人?”雲淺月哼了一聲,“三歲小女孩還差不多。”

“嗯?”南凌睿看着雲淺月。

雲淺月此時心中一團亂麻,瞥了南凌睿一眼,視線又不着痕跡地掃過它手中的扇子,扇尾處那一筆她特有的頓筆勾畫怎麼也錯認不了。她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繞過南凌睿擡步就走,丟下一句話道:“你樂意看就進去看吧!”

“你要去哪裡?”南凌睿回身追問。

“去糟老頭子那裡。”雲淺月頭也不回地道。

“你身上都溼透了,小心染了寒氣,還是先回去換衣服再去吧!”南凌睿道。

“你很關心我?”雲淺月停住腳步回身,挑眉看着南凌睿。

“那是當然,本太子將來要將你娶去南樑做太子妃嘛!”南凌睿笑着點頭。

“不是太子側妃嗎?正妃是你的素素的。”雲淺月問。雖然當時她被綁在了監斬臺上,但她懂脣語,監斬席上衆人的一舉一動和每一句話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本太子糊弄那老皇帝的,怎麼可能讓你當側妃,怎麼也要正妃。”南凌睿勾脣一笑,“所以,你如今身體這般差勁,還是要好好養着爲好,否則到了南樑還需要本太子日日給你用好藥調理身子。”

雲淺月看着南凌睿,心思百轉千變

,忽然一笑,輕聲問道:“南樑好不好?”

南凌睿一怔,隨即點頭,“自然好!風景優美,山花爛漫,四季如春!”

“好!若是我沒人要,嫁不出去,到時候就和你去南樑。”雲淺月扔出一句話,轉身就走。

雲孟口中她爲她哥哥畫的扇子到底是不是南凌睿手中的那把?這把用她手法畫的扇子爲何被南凌睿視爲珍寶?她失去的那十五年的記憶到底是什麼?她還有多少秘密?她閉了閉眼睛,告訴自己不急。不要急,人一旦着急,就會做錯事兒,越在這個時候,她越應該鎮定穩住,不能方寸大亂。

“沒人要才和我去南樑?我什麼時候成了墊底的了?”南凌睿不滿地咕噥了一聲,看着雲淺月頭也不回地走遠,他收回視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扇子,忽然一樂,道了句“也好!”,繼續輕搖摺扇,大模大樣向西楓苑走去。

雲淺月在拐角處忽然停住腳步回頭,見南凌睿已經進了西楓苑,大模大樣,輕車熟路,就跟進自己家一樣。她眸光微閃,靜靜盯着西楓苑看了片刻,轉身向老王爺的院子走去。

不出片刻來到了雲老王爺的院子,玉鐲早已經等在門口。

“淺月小姐,您總算來了!老王爺都等您半天了。”玉鐲見雲淺月走來連忙迎上前,見她身上都是水,連忙詢問,“淺月小姐,您……您怎麼弄了一身水?如今雖然天已經熱了,但風還是寒的,小心染了寒氣。”

“沒事兒,我還沒那麼嬌弱!”雲淺月擺擺手,心裡將容景罵了一遍。

“那您趕快進屋,奴婢給您拿一套衣物去,您就在老王爺的屋子裡換了吧!”玉鐲連忙道。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擡步進了院子。

“臭丫頭,你還知道回來?怎麼不讓那皇帝老兒將你綁在午門外斬首了?”雲老王爺薄怒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雲淺月正走到門口,腳步一頓,眼皮翻了翻,就知道只要她來,這老頭就少不了罵人。這個毛病實在不好。她站在門口不動,對裡面道:“爺爺,你若是今日再罵我,我可就不進去了!我娘將我生下來,可不是爲了挨您罵的。”

“你個臭丫頭,反了你了,給我滾進來!你都不怕那皇帝老兒殺了你,還怕我罵你?”雲老王爺本來薄怒,聞言更是大怒。

“我當時有把握,他根本就不可能殺我,怕什麼?”雲淺月依然站在門口不動。

“哦?你有把握?”雲老王爺挑眉。

“自然,我的小命就那麼不值錢嗎?我能用命來開玩笑不成?”雲淺月反問。

雲老王爺怒意去了一半,哼了一聲,“你進來,與我說說,我看看你的把握在哪裡。那皇帝老兒心思深着呢!你一個小毛丫頭能是對手?若沒有景世子和睿太子幫着你,你如今十顆腦袋也被砍了!”

“他們幫我自然有用,沒有他們幫我估計我會受些苦,但那不是主要的。即便他們不幫我,當時情況來說,老皇帝雖然很想殺我,但他最後也不會殺了我的。”雲淺月挑開門簾走了進來。雖然她兵行險招,但也是看有契機可循,她從來就知道生命重於一切。不會輕易做置性命於危險之中的事。

“哦?這麼有把握?過來說說!”雲老王爺坐在太師椅上,看着雲淺月走進來,老眼定在她溼透的衣服上,皺眉道:“怎麼弄了一身水?”

雲淺月哼了一聲,“那就要你去問容景了,他往我身上潑的,你最好拿着你的柺杖去打他。”

“他無緣無故潑你水做什麼?一定是你做了什麼才讓他潑水的。”雲老王爺道。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拉長音恨恨地道:“你可真是我的好爺爺!我就懷疑了,難道容景是你親孫子?我不是你親孫女?”

這偏袒也太明顯了吧!糟老頭子!

“臭丫頭!我倒是想他是我親孫子呢!”雲老王爺瞪了雲淺月一眼。

“要想他當你親孫子下輩子吧!”雲淺月哼了一聲,懶得和這老頭再鬥嘴,湊近他,壓低聲音道:“夜天傾今日挑釁了老皇帝的權威,要娶秦玉凝,文武百官相助,可謂是衆望所歸。今日太子的聲望可是高過了九五至尊的皇上啊!你說老皇帝當時是不是恨不得殺了夜天傾?”

雲老王爺老眼閃過一絲精光。

“孝親王和文武百官諫言,相助太子。老皇帝雖然恨惱,但有火無處發泄。問容景看法,容景來了一句‘家事國事’打發了老皇帝,算是沒有表態的表態。德親王也和容景一樣作壁上觀。老皇帝問我父王意見。也就是要求雲王府表態,雲王府不能和容景德親王一樣作壁上觀,畢竟身份擺在這裡。”雲淺月緩緩開口,聲音低卻清晰,一字一句地道:“若我父王說祖訓不可廢,夜天傾就是違背聖祖爺祖訓,今日老皇帝當即就會廢了太子,那麼正和他心意,可是這樣的話,在文武百官中,雲王府就會成爲衆矢之的,到時候太子一廢,雲王府就會被推上監斬臺。相信老皇帝對付雲王府絕對不會手軟!”

雲老王爺眼中精光四射,點點頭,“繼續說!”

“而我父王即便再愚鈍,但和老皇帝打交道這麼多年,焉能看不出他的心思?更何況他說過從今以後都聽我的,我決心不會入宮。所以,我父王大約一番權衡之下,就順應民意,自動懇請廢除祖訓。”雲淺月頓了頓,繼續道:“但我看老皇帝當時根本就沒有廢除祖訓的意思,當時情況有多種可能,也許他會藉機推脫容後再議,就像上次武狀元大會我請旨要嫁給容楓一樣。那豈不是錯過了時機,再想提議這件事情就難上加難了?所以,我就添了一把火,將這一把火燒着。讓老皇帝不得不答應夜天傾廢除祖訓。”

“你倒是膽子不小!萬一他真殺了你怎麼辦?”雲老王爺點點頭,挑眉問。

“自古皇帝都愛惜名聲,沒有不想千古流芳想要被後人稱之爲明君的帝王。我自貶陳辭懇請廢除祖訓,也算順應時事,老皇帝若是殺我,豈不真成了昏君?所以,我斷定他不會殺我。但因爲我讓他迫不得已殺了陸公公,又因爲我逼迫得他不得不答應夜天傾立秦玉凝爲太子妃,再因爲我不得不廢除聖祖爺只准雲王府女子入宮的祖訓。這一切都出乎他意料之外。所以,他恨上我是肯定的,即便今日廢除祖訓,他也不會放過我。”雲淺月道。

“你個臭丫頭,心裡倒是清楚明白!”雲老王爺聽罷後,鬍子翹了翹。

雲淺月哼了一聲,看着雲老王爺,“如今你還罵我不?還能說我今日做得不對?”

雲老王爺瞥了雲淺月一眼,同樣哼了一聲道:“鋒芒太露,十年僞裝全部一夕間化爲空談!你以爲經過今日之事後,那皇帝老兒以後還會信你大字不識廢物無才?你就等着他收拾你吧!”

原來老王爺知道她僞裝。雲淺月眨眨眼睛,無所謂地攤攤手,“不信就不信唄!僞裝也好,不僞裝也罷!怎麼都是一個我而已!他收拾就收拾,如今沒了祖訓,看他還怎麼束縛我!不過他如今要收拾的人當仁不讓是夜天傾。有夜天傾擋在我前面,我還怕什麼?”

“夜天傾這個蠢貨!魚目混珠!”雲老王爺叱了一聲。

“爺爺,秦玉凝可不是魚目。她厲害着呢!”雲淺月看着雲老王爺,繼續壓低聲音道:“咱們雲王府不是有暗線嗎?今日午門外監斬席和監斬臺上的事情您一清二楚吧!秦玉凝像是魚目?”

“不過是包裹了珍珠的魚目而已。”雲老王爺道。

“包裹了珍珠的魚目……”雲淺月呵呵一笑,想着這老頭也真會比喻,她搖搖頭,“秦玉凝可不止如此呢!暗線傳遞回來的消息也是其一,爺爺不知其二,若是知道的話,恐怕就不這麼認爲了。”

她想着雲老王爺定然不知道紫草之事。若不是容景說與她,萬咒之王爆破前那一刻那麼短時間變成紫色的變化她也沒能發現,更何況是暗線。

“嗯?還有其二?”雲老王爺老眼眯起。

雲淺月點點頭,湊近雲老王爺,貼在他耳邊將紫草和萬咒之王之事與他說了一遍。話落,只見雲老王爺面色大變。她住了口看着雲老王爺,不再說話。

過了許久,雲老王爺纔出聲,對雲淺月詢問,“景世子當真看清了萬咒之王爆破前那一刻變成了紫色?”

“爺爺,您在懷疑容景的眼力嗎?”雲淺月反問。

雲老王爺住了口,再次沉默。

雲淺月也不再開口,等着雲老王爺。

又過了許久,雲老王爺道:“你娘也是死於紫草!”

“什麼?”雲淺月騰地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着雲老王爺。

雲老王爺看向雲淺月,將她不敢置信的神色看入眼底,嘆了口氣,對雲淺月道:“臭丫頭,你實話告訴我,你如今還剩多少記憶?”

雲淺月沒想到雲老王爺突然這麼問,她垂下頭,有些鬱悶地道:“半絲也沒有!”

雲老王爺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半絲也沒有了!也難爲你裝了這麼長時間,還跑來抽瘋地和我說不是我孫女。你若是不是我孫女,我讓你連雲王府的門都進不了。”

雲淺月沉默。若不是今日聽到說清婉公主來了,她想去雲暮寒那裡看看,中途又聽了雲孟的話,後來出了西楓苑又湊巧看到了南凌睿的扇子,這麼多湊巧放在一起,儘管有容楓和容景說她就是她的話,她還不相信自己就是雲淺月。如今事實俱在眼前,讓她如何不相信?

如今只能有一種解釋,就是她在死後早就來到了這個世界,中間出了意外,將在這個世界生活的記憶丟失了,只保留了她前世的記憶,所以,她以爲自己在那日皇宮賞詩會纔來。

“你這丫頭從小就會裝,我險些真被你裝過去。若不是那日從皇宮回來,景世子臨走對我說你失憶了,我還不知道。”雲老王爺哼了一聲。

雲淺月睜大眼睛,“爺爺,你……你是說那日從皇宮回來容景就知道我失憶了?”

“嗯!”雲老王爺哼了一聲。

“他那日與我就說了不過幾句話,怎麼知道我失憶了?”雲淺月問。

“我哪裡知道?定然是你哪裡做得不對被他發現了!景世子那一雙眼睛,當真是什麼也瞞不過的。他不讓我點破你,我便也就由了你。沒想到失了記憶你個臭丫頭還能這麼裝。”雲老王爺恨恨地道:“裝得我恨不得將你腦瓜殼敲碎了,看看裡面在想些什麼!”

“你以爲我樂意裝啊!”雲淺月翻了個白眼,“我從醒來就聽到那些人都說我如何如何紈絝不化,如何喪盡天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如何大字不識不通禮數,如何囂張跋扈惡名昭彰!夜天傾要押我去刑部大牢,隱衛都動用了。九死一生回來不裝做什麼?人人都說我那樣,我若不那樣豈不是就不是我了?沒準早被人大卸八塊了。”

“你怎麼不說你懶?想吃喝玩樂?”雲老王爺哼了一聲。

雲淺月正說到義憤填膺處,被雲老王爺點破,她臉一紅。當初的確是這樣想的!奈何時不與我,她的美夢到如今是徹底作廢了!她嘆了口氣,有幾分抑鬱地道:“爺爺,你不會是想追究我裝錯了吧?我若是不這樣,早被老皇帝整死了估計。我看您也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就告訴我,我這些年都做了什麼?我丟失的那些記憶是什麼?”

“我哪裡知道你都做了什麼!這些年你一直都是這個德行。”雲老王爺道。

“怎麼可能?”雲淺月瞪眼。

“怎麼不可能?你一到五歲就知道玩,天天纏着你哥哥!五歲之後就開始纏着夜天傾瘋跑,整日裡都找不到你的影子。不是在皇宮就是在太子府。這些年你在府中的日子屈指可數。”雲老王爺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你眼裡什麼時候有過我這個爺爺?”

“不可能!”雲淺月搖頭,不敢置信,“我中間什麼也沒做?十五年,不,十四年半,除了纏着我哥哥就是纏着夜天傾?我就做了這兩件大事?”

“你以爲呢?你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從皇宮被撞壞了腦子這兩個月,比過去十幾年做得都多。可是比以前更胡作非爲了,讓我頭疼。不知道景世子是怎麼看上你這個丫頭的,我老頭子就沒看出你哪裡好了。”雲老王爺冷哼道。

“我……”雲淺月有些啞口無言,她想問那容楓呢?她怎麼認識容楓的?那北疆那個給她楊葉傳書的人呢?她又是怎麼認識的?還有容景,天雪上埋藏的靈芝醉又是怎麼回事兒?還有等等,她怎麼可能什麼都沒做?她看着雲老王爺,見他鬍子一翹一翹的,不像說假,她伸手揉揉額頭,有些無力地道:“好,這個先不說,就說我怎麼會失去記憶了?容楓說我體內有兩股真氣衝擊才導致阻塞失憶。這個是怎麼回事兒?你該知道吧?你給我的鳳凰真經不是很厲害嗎?”

“我哪裡知道?我是將鳳凰真經傳給了你,都是你自己練習的。”雲老王爺道。

“你就沒練?”雲淺月想着他不是她的爺爺嗎?不是很精明的一個老頭嗎?如今怎麼就一問三不知。看起來還沒她知道的多。那他都知道些什麼?

“自然沒練。給你的鳳凰真經是女人練的東西,我老頭子怎麼可能去練?”雲老王爺瞪眼。

雲淺月聞言,眼睛比雲老王爺的老眼瞪得還大。她想起靈臺寺她和容景的內力能融合,容景當時說是天地真經,她問道:“那容景的武功說是什麼天地真經,和我的武功同宗一源,他怎麼就能練?既然是同宗一源,也不怕變成女人!”

“臭丫頭!天地真經自然可以練!屬陽性,怎麼可能變成女人!”雲老王爺瞪眼,隨即恍然大悟一般地道:“怪不得景世子武功如此出神入化,原來練的是天地真經!”

雲淺月擡頭望天,半響有些虛弱地道:“那你給我的鳳凰真經哪兒來的?”

“你娘去時給我,讓我傳給你的。”雲老王爺道。

“我娘……”雲淺月看着雲老王爺,話語又回到了原點,她低聲問道:“爺爺,我娘爲何也中了紫草?容景說他父王不是死於障毒,而是死於紫草。”

雲老王爺一驚,不敢置信地看着雲淺月,“景世子說他父王也死於紫草?”

雲淺月點頭,剛剛她沒與雲老王爺說榮王爺也死於紫草之事。這件事情容景藏了十年,大約只與她說了。

“難怪了……我就說障毒如何會沒有辦法救治?原來也是紫草!”雲老王爺低下頭,有些傷感地道:“我也不知道你娘是如何中了紫草的毒,只知道她去了一趟北疆,回來還好好的,卻在不久後就突然病了,開始我也沒在意,以爲是小病,後來在她去前將鳳凰真經交給我傳給你,我才知道她是中了紫草的毒。她武功高絕,所以撐了些日子,但還是沒挺住就去了。”

又是北疆!雲淺月想起榮王爺據說是去北疆平亂,在回來的途中中了紫草的毒死了。而紫草就產於北疆毒瘴峰。她眼睛眯了眯,問道:“我娘去北疆做什麼?”

“不知道!”雲老王爺搖搖頭。

“她不是王妃嗎?能隨意離開王府出去?而且還是北疆?”雲淺月看向雲老王爺。

“這個王府從來不限制你孃的自由。”雲老王爺道。

“我孃的孃家是哪裡?”雲淺月又問,她似乎從來沒聽說過她有外公什麼的,也無人在她面前提起。見雲老王爺不答話,她有些惱,“別告訴我你連我孃的孃家是哪裡都不知道?那你是怎麼將她娶進來做你兒媳婦的?”

一問三不知,他到底知道什麼?連她孃的身世也不知?

“你孃的身世我的確不知道。”雲老王爺又搖頭。

“我孃的孃家不在這京中?”雲淺月一愣,見雲老王爺默認,她皺眉,深吸了一口氣,“好吧!那我問一件你知道的事兒。你當年給了容景一顆什麼聖藥?幫助靈隱大師保住了他的命?”

這件事情他總該知道了吧?

“我哪裡給他什麼聖藥!不是你給的嗎?不過是以我老頭子的名義送去的,我哪裡知道是什麼!”雲老王爺挑眉,再次搖頭。

她給的?

雲淺月覺得她又進入了一個怪圈。本來想從雲老王爺這裡得到些有用的消息,可是繞來繞去什麼也沒得到,卻又是得一團謎。一團團的謎越來越多,壓得她幾乎透不過來氣,她有氣無力地道:“那你知道什麼?關於我的,和我說說!”

“就知道你整日給追在夜天傾屁股後面跑,沒出息!”雲老王爺哼了一聲。

“說正經的!你非要我和你急嗎?”雲淺月騰地站起來,“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她徹底惱了!他覺得這老頭不可能不知道什麼!就是故意在與她打啞謎不告訴他。否則執掌偌大的雲王府,和皇帝老兒暗中較勁,要靠她那沒用的父王雲王府早就老皇帝吃得骨頭渣都不剩了。繞了這麼半天,她除了多了更多謎外沒得到關於自己這個身體一丁點兒有用的信息。她冷着臉警告道:“難道非要我黑瞎子一頭撞,被撞死了才甘心?”

她一時激動,沒發現因爲她的動作,桌面霎時陷了下去。

雲老王爺身子一顫,不怒反喜,盯着雲淺月的手道:“臭丫頭,你武功恢復了!”

雲淺月低頭,只見她手直直陷入桌子裡,她一愣,將手拿出來,桌面上陷下去五個手指印,正好是一掌之力。她一喜,連忙用功,可惜丹田什麼也沒有,她皺眉,搖搖頭,“沒恢復!我丹田裡什麼也沒有!”

“不可能!尋常人如何能有這等力道?你再打一下試試!”雲老王爺立即道。

雲淺月伸手照着剛剛的力度在桌子上又“啪”了一下,果然桌面又陷了下去,和剛剛的一模一樣,她一驚,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奇異地道:“可是我丹田沒有絲毫內息!怎麼回事兒?”

“這大約就是鳳凰真經的妙處了,當年我見你孃的時候也以爲你娘沒有武功呢!沒想到你娘武功登峰絕頂。你既然修習的是鳳凰真經,當該是和你娘一模一樣的。”雲老王爺道。

雲淺月不再說話,用心去感應,果然身體輕盈許多,奇經八脈通暢,似乎內息無處不在。她轉過身,手腕微轉,對着不遠處的椅子抓去,轉眼間那把椅子就到了她的手裡,她驚得睜大眼睛,這武功恢復的太過突然,一時間讓她有些怔愣,不明所以。

“恢復了武功是好事!做這副呆樣做什麼?”雲老王爺見雲淺月抓着椅子半響不動,難得和藹慈祥地道:“沒了記憶就沒了記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必刻意去探求。指不定哪日就如你這武功一般,出乎意料沒有任何徵兆的就恢復了。每一個人眼裡看到的你都是不一樣的。難道你都挨個去問?別人眼裡的你什麼樣子,你難道就要做出個什麼樣子不成?”

雲淺月擡頭看着雲老王爺。

雲老王爺繼續道:“你就是一個你罷了!無論有沒有記憶,都是你而已。你心中必定有一定之規,有自己的想法,會判斷怎麼樣去做纔是對的。誰的話都可能會成爲你的誤導,誤導你做錯事兒,爺爺的話也會對你造成誤導。如今雖然你擺脫了祖訓的束縛,但只要你一天是雲王府的嫡女,你肩上就揹負着雲王府的責任,皇帝老兒的視線就不會放過你,所以,你不能行錯一步。”

雲淺月脣瓣緊緊抿起,不說話,認真地聽着。雲老王爺難得正兒八經地和她這樣說話。她覺得這話很關鍵。

“你父王不頂用,爺爺這些年一直暗中在和老皇帝較勁,顧忌你的時間不多,你私下裡的確是做了很多事情的,爺爺是知道一些,但也是模模糊糊,也和你說不出來。萬一說錯了,對你就是害處!所以還要靠你自己。沒記憶就摸索着去判斷,總不會錯的。”雲老王爺又道:“你哥哥指望不上,爺爺老了,你父王無能,雲王府還要靠你!你這個時候更應該穩住,纔不至於行錯一步。我能與你說的就是這些!你能明白也就明白了,明白不了,那就是你笨蛋,我也不會與你多說的。”

雲淺月依然不語。繼續看着雲老王爺。

“你個臭丫頭!還拿着凳子做什麼?也不嫌沉?說你笨你還就真笨了!”雲老王爺見雲淺月站着看着他,半天都一動不動,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瞪眼斥道。

雲淺月依然站在一動不動,迷濛煩悶的眼神忽然破碎出清然之光,本來糾結煩悶的心因爲老王爺的話忽然敞亮了幾分,這樣的話無異於醍醐灌頂,令她茅塞頓開。她放下手中的椅子,看着老王爺對她瞪眼,忽然笑了。

“臭丫頭!明白了?”雲老王爺挑眉。

“嗯!明白了!”雲淺月點頭,周身纏繞的迷霧煩亂盡褪,整個人如從雲霧中破出一般,笑道:“爺爺說得對,左右都是一個我而已,沒了記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重頭來過,當我重新活一回!沒了記憶我還有眼睛,有耳朵,可以用眼睛和耳朵去判斷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什麼可行,什麼不可行。總會走出一條路的!靠別人,永遠不如靠自己。”

“你明白就好!”雲老王爺老臉終於露出一絲笑意,“關於皇帝老兒,他最在意的是這夜氏江山,只要你抓住他的命脈,就不怕他敢動你。關於你和景世子被刺殺,今日萬咒之王因紫草之毒而爆破,這些要追查不急於一時,誰是狐狸,早晚會露出尾巴來的,只不過這中間你要小心謹慎一些罷了!另外關於你娘,她從來就是一個秘密,直到死,都是一個秘密。爺爺也與你說不出什麼,你若想知道,就要自己去知道,也許你早就知道了,不過如今你沒了記憶,都忘了,又得重頭再來。所以,都要看你自己。”

雲淺月點點頭,這麼長時間以來,這老頭今日纔像個長者,對兒孫淳淳教誨。

“天色不早了,你溼了的衣服如今都幹了,回去休息吧!”雲老王爺有些疲憊地擺擺手,“到底是人老了,不中用了。我老頭子就想頤養天年,從今以後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有景世子看着你,我倒還放心些。”

提到容景,雲淺月眼皮翻了翻,她就不明白了,容景給這老頭灌了什麼迷魂湯。她點點頭,“那爺爺休息吧!我回去了!”

“嗯!”雲老王爺擺擺手。

雲淺月擡步向外走去,走到門口,雲老王爺忽然又道:“對了,明日是你孃的忌日,你娘去了也有十二年了,正好一個生肖輪迴。你從兩歲之時是被隱衛抱着去燒紙的,後來你能走之後都是自己去雲霧山。如今也堅持一個輪迴了。我記得你娘說過等到一個生肖輪迴之後,你就不必去了。所以,今年是你最後一次去給你娘燒紙。所以,就在山頂上待一晚吧!好好陪陪她。”

“嗯!”雲淺月點頭。想起彩蓮說她娘在她兩歲多就病逝了,如今她還沒過生辰,還沒滿十五,算起來就是十二年了。她爹說不讓雲王府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去雲霧山,她直覺雲霧山也是有秘密的,不知道明日等着她的會是什麼!

雲老王爺不再說話,睏倦地閉上眼睛。

雲淺月出了房門。

玉鐲抱着雲淺月的衣服等在門外,見她出來恭敬地低聲道:“奴婢給小姐您取來衣物後知道您和老王爺在說話,就沒進去打擾給您送衣服。如今您身上的水都幹了,回去定要用熱水沐浴。若不然染了涼氣就不好了。”

“嗯!”雲淺月點點頭,想着身上皺巴巴的難受,的確要好好洗個熱水澡。都怪容景那混蛋,受了傷還照樣黑心,接過玉鐲手中的衣服,向淺月閣走去。

她剛走了兩步,左側忽然有一絲異樣的風絲刮來,她心神一醒,停住腳步,向左側看去,只見過了幾秒後,絃歌飄身而落。她看着絃歌,想着有武功果然好。若是每次絃歌出現,站在她面前她才能發現,今日整整早發覺了五秒。五秒這個數字雖然短暫,但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五秒就等於五個劍招,可以被人殺死五次的時間。說明她如今武功要比絃歌高!這個認知讓她看着絃歌嘴角不由露出笑意。

絃歌也停住身形,就見雲淺月看着她,不由心中驚異,那目光就像是知道他來一般,尤其是她嘴角的笑意,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什麼事兒?”雲淺月心情好,當先開口,早忘了絃歌對她扔鞋的事兒了。

“淺月小姐,屬下來請您去看看我家世子吧!我家世子他……”絃歌垂着頭道。

“他怎麼了?”雲淺月收了笑意,皺眉。

“世子……將自己泡在水裡如今一個多時辰了也不出來,屬下怕他的傷口長時間在水裡泡着會惡化……”絃歌道。

“他將自己泡在水裡做什麼?不知道胳膊有傷嗎?”雲淺月臉色冷了下來。她去西楓苑一趟,又在雲老王爺院子裡待了許久,可不就一個多時辰了嗎?和着他回府什麼也沒幹就將自己泡水裡去了?

“將您送回雲王府之後,世子回府後就將自己身上的衣物鞋靴都換了,讓屬下拿去燒了,又將自己關進了房間裡沐浴,不准我進去。藥老和青泉、青裳我等輪番去勸,可世子就是不聽,怎麼也不出來,所以只能來請您了……”絃歌有些頹然地道:“您知道世子從來不讓人近三尺之距的,除了您例外,今日世子迫不得已出手救了秦小姐,所以才……”

“所以他就將自己泡在水裡洗去了?”雲淺月無語。

“是!”絃歌點頭。

“真是毛病!”雲淺月罵了一句,雖然是在罵,但心底竟然因爲他的舉動無端歡喜。她對絃歌擺擺手,“你去告訴他,就說他洗掉一層皮的話,明日我就不管給他去換藥了!”

“這樣的話我和藥老等不知道說了多少,世子就是不出來,淺月小姐,若是但分可能,我能來找您嗎?您……就辛苦去一趟榮王府吧!您不去,以世子的脾性今日估計會泡一夜,那他胳膊還了得?我覺得就只有您去了,他才肯出來!”絃歌祈求地看着雲淺月。

“我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居然這麼有用了!”雲淺月見絃歌苦着的臉覺得好笑,絃歌大約真是從水裡弄不出容景來,無奈之下才來找她,若是但分有一種可能,這個傢伙估計纔不願意見她,她點點頭,“好!我就跟你去一趟!”

絃歌一喜,剛要開口表達謝意,雲淺月足尖輕點,紫色的身影一閃,轉眼間就消失了蹤影。他一驚,要出口的話卡在喉嚨裡,不敢置信地看着雲淺月消失的方向,愣了半響,才施展輕功追去。心中驚異,淺月小姐何時恢復了武功?而且如此高絕,距離這麼近,他居然都感知不到她一絲一毫氣息。若不是知道她要去榮王府,此時怕是早就尋不到她的蹤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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