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2)
離開李家,程思言就與信少南坐下了他的那輛黑色奔馳,從程思言的嘴裡,信少南得到了更完整的情報,對於向雨峰的失蹤地,很顯然,這是一個早已經佈置好的陰謀。
見信少南獨自在那裡思考,程思言沒有打斷他,直到見信少南望着外面的街道有些失神時,程思言纔開了口。,
“看你對這座城市很有感情的樣子……”
信少南雖然在這座城市只呆了很少的時間,但卻有些血脈相連的感覺,以後大概與這座城市也脫不開關係,怎麼沒有感情?但在其他人的眼裡,信少南不過是匆匆的過客而已,他的身份就註定了這一切。
信少南笑了笑,收斂不應有的淡淡憂傷,轉過頭問程思言:“程少要拉我去哪裡?”
程思言指着前面的巷子口道:“這裡距離大學生城很近,這個時間,在這個地方,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學生都很多,當然,晚上更多一些。”
“程少不會經常來這裡把學生妹吧?”
“學生妹?”程思言詫異地看了信少南一眼,又嘿嘿笑了笑,“這說法倒是老道,我倒想看你怎麼把學生妹?這裡出沒的學生妹可都是人精哦!”
車裡沒有開燈,信少南的窘態,程思言也看不到。
信少南雖然和程思言是第一次見面,但與袁立揚的共同關係,卻意外的拉近兩人的關係;這大概是紈絝子弟互相吸引的作用。
已經過了學生宿舍閉門的時間,街道清靜了一些,但是仍有許多人流連忘返。車子緩緩在街道移動,天暖衣薄。看着車窗外時不時有身形窈窕的明豔少女經過,這座城市大概沒有一處地方比這裡更能挑起信少南對未曾發生過的往事的回憶。
程思言拍了拍司機地肩膀,在一間酒吧前停下來,信少南的手足有些發麻,他看了一下,這家名爲“女兒香”的酒吧,疑惑地瞅了一眼已經走下車的程思言,沒有多說什麼,也跟着下了車。
於紅是這間名爲女兒香的酒吧的主人,也是程思言的乾姐姐,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關係。
幽暗地燈光。???.
?.???狹仄地長廳裡還有三四桌人在飲着生啤酒,暗棕桐色的吧檯前坐着一名濃妝地女人,信少南擔保這個女人還不超過二十歲,濃妝與成熟的身形信少南自動將她歸入到女人一類,於紅落落的站在吧檯裡,聽着那個女人訴說着什麼?對程思言與信少南地到來視而不見。
程思言坐過去,對於紅說:“他叫信少南,我的朋友?”又向信少南介紹這個女人的名字。
於紅屬於那種算不上極美,但是氣質卻極爲嫺淡的女人,皮膚很白,在幽暗的燈光時猶如臥在夜色下的初雪,信少南已經猜想到她是程思言的女人。
於紅看了信少南一眼,拿了三隻酒杯擺到信少南他們面前,也不問信少南喝什麼,徑直拿了一瓶12年的芝華仕替他們倒上,女兒香可不經營這種高檔酒,大概是特意給程思言準備的。
沒有品牌,再高檔的酒,只是一瓶變了味道的水,當芝華士漸漸進入國人的生活,芝華士儼然成爲身份的象徵,“ThisisCHIVAS對芝華士的這句經典廣告詞記憶猶新。還有比利時夢幻樂隊1998年的那曲《whenyounowmenmaid》描繪的那彷彿冰冷安寧的大海一樣的芝華士。
只是國內真正醇化十二年時間的芝華士如礫中藏金,少得可憐,只是信少南品不來洋酒,卻不曉得在舌尖迴旋的酒液是不是真的十二年份的芝華士。
坐程思言左手邊的那個女人探過頭來,肆無忌憚的盯着信少南,說道:“程大少究竟是老了……”
聽着這女人嘴裡嘖嘖咂着小舌頭髮出的異響,信少南有種被盯上的的感覺,這女人的眼光怎麼看上去有邪勁?讓人無言以對。
沒等信少南有什麼反應,那女人就將程思言擠到一邊,擠到信少南的身邊:“我叫於青,哥哥叫什麼名字?”
敢情她剛剛沒在意聽程思言跟於紅在說什麼,這女人與於紅臉形很像,濃妝掩面,香水味迷離撩心,看着她的身子依過來,吊帶低胸裝裡露出迷人肌膚,幾乎要壓着自己的手臂,玫紅色的迷你裙看似無意的又翻上一塊,露出一大截雪白如玉的纖腿肌,雙腿交疊而坐,是那種最誘惑人的坐姿;信少南猶豫着是不是離她遠點。
這年頭在街道廝混,有釣女色的,也不乏釣男色的女主,社會真是豐富多彩;換成當初剛讀大學時的信少南倒是很享受這樣的待遇,這時就真有些發忤,疑惑的問程思言:“她們,真的是姐妹?我怎麼瞅着都不像啊。”是啊,於紅是姐姐,一看就知道是個有品味的女人,可她妹妹,卻偏偏又是這樣的一番景像。
信少南此話一脫口,於青張着嘴就傻在那裡。
程思言暴笑如雷,他當然不相信信少南會純潔到這種地步,但這無疑是回擊於青最犀利的一句話了,仰面而笑,說:“於青啊,人家剛來,你未免太急色了吧?”
於紅掩脣而笑,時時不忘儀範,說道:“我也看走了眼。”卻沒有將信少南杯裡的芝華士換掉。
“你騙我!”於青定睛看了信少南好一會兒,纔對程思言說,“你是故意的!你要請我喝酒。”
信少南啞然而笑。
按照於青的標準,這樣的男人都要劃到極品之類,竟是未成年的少年,還真讓人大跌眼鏡。
於青說完,直接從信少南的口袋裡摸出了一個皮加子,正想要從裡面抽錢的於青看到那青綠色的卡片,微微愣了愣,她望着信少南道:“你是美國人?這是你?”
“怎麼了?”程思言抑着笑看着於青,然後伸過頭,當程思言看到信少南的那張美國綠卡時,也是一呆,“這,真的是你的?”
信少南呵呵一笑,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從兩人手中拿過他的美國身份證,將身份證丟到吧檯上:“九一年出生,沒造假,貨真價實。”
於青以誇張的神情盯着身份證上的信少南,那是一年多年拍了照片,渾身無一處不流露出少年未脫的稚氣,於青接下來說了一句讓信少南差點栽一跟頭的話:“好可愛,姐,你來看,好可愛……”
信少南羞憤的將身份證給搶了回來,遺傳父母比較漂亮的基因,加上家庭的因素,少年時的信少南外貌未免太柔弱了一些,自己氣質發生最大的變化應該是十三歲那年,十三歲之後,都羞於將身份證示人,是人都不會把異常成熟的信少南當成是一個十幾歲的奶娃娃,沒想到這時候倒忘了這一茬。
“原來你是1991年出生,我的天,你纔多大,可,你怎麼長得這麼成熟!”於青似乎沒想着要放過信少南。
信少南身子後仰,略過於青性感撩人的香肩,問程思言:“程少,酒吧爲什麼取名女兒香?該不會是和你有關吧。”
程思言嘿然一笑,於紅笑着說:“你怎麼知道這酒吧跟他有關?”
“喂,不要把我當成電燈泡行不,九一年的小弟弟,你還沒有告訴姐姐,你爲什麼會長得這般的成熟?別想插開話題喲?”信少南見於青得理不饒人,頗有些頭疼地看着程思言,而程思言則攤了攤手錶示自己也沒這個本身,去管這一對小姐妹兒。
吧檯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於紅接了過來,一分鐘後,於紅放下了電話,對程思言道:“你們等的人,已經來了。”
程思言點了點頭,與信少南相視一眼,帶着他朝酒吧深處走去。
“喂,小弟弟,一會談完事了,別忘了來找姐姐喝酒,姐姐會好好疼你的喲。”
聽到於青的話,信少南的臉上又露出一抹苦笑。
“那小妮子八成是看上你了。”程思言對信少南眨了眨眼睛笑道。
“她不是我喜歡的型。”信少南停頓了一下,“若是喜歡這種,我在美國的時候就找了。”
“呵呵。”程思言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繼續往裡面走去,表面上看起來很小的酒吧,可裡面卻別有洞天,信少南已經看出來了,這間酒吧絕對不像表現上看起來的那樣。
再走幾步,信少南見程思言停在了一個包間前,不由地問道:“我們是去幹什麼?”
程思言笑道:“帶你見幾個朋友。”說着,便要推門進去,而此時,從包間裡面卻傳來了一個聲音。
“……你看看我這張臉,你再下去看看樓下的車,我在北京市街頭給小混混這麼欺負,難道一句不要‘惹事生非’就這樣輕輕揭過。軍哥,我昨天剛回天津,在星哥那裡喝過酒,早上開着車來看你,你總不能讓我在北京受別人這麼欺負,這裡怎麼說,也是你的地盤吧……”
“這事情總是你先不對,你開車也太囂張了,哪有拿人命開玩笑的事?”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些無可奈何,“局裡已經把砸車的人扣下來問話,車子的事情,會有交待的。”
“我只想知道打我的那羣人是誰,不然我咽不下這口氣,其他小嘍嘍不過是替死鬼,我要找的是那第一個動手的人,爲什麼避重就輕,難道有什麼內幕不成?我還就不信了,我這頓打白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