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到下輩子

約定,到下輩子

當張雨程的聲音在樹林之中響起之後。

一名戴面罩的殺手帶着兩人呈三角陣形緩緩前行,三人警惕着周圍每一處的風吹草動,在茂密的樹林裡捕殺“獵物”不輕鬆。

淡淡青煙從一棵鬆村後飄出來,觸碰了三人緊繃的神經,三人高擡腿,輕落步,明知是陷阱仍然選擇緩慢靠攏過去。

三人小心翼翼繞過鬆村,只看到了卡松樹枝條上那支快要燃盡的香菸,是煙不是人,三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廢物…我在你們身後。”

三人聽着帶有嘲弄意味的冰冷聲音,大驚失色,來不及反應,異常陰冷的氣息無聲無息的襲來,一道青光乍現,蒙面殺手憑着還算矯健的身手滾倒在地,另兩個穿着黑衣制服的殺手呆立原地,一動不動。

急促的腳步聲迅速逼近,張雨程的身影再次鬼魅般消失,另兩個小組的六個人跑過來,有人輕輕推搡呆立的兩人,兩顆頭顱駭然滾落,猩紅的血水噴出一米多高,血腥的景象觸目驚心,三個小組剩下的七人漠然對視。

啊!樹林裡又傳出了悽慘的嚎叫,一場真正的殺人遊戲在茂密的樹林裡展開了。半個小時後張雨程的身影出現在山頂上。他迎風傲立,把玩着又收害了十五條人命的匕首,昂首眺望連綿起伏的山巒,就好似一位君臨天下的王者。

一個雙腳殘廢的廢人匍匐在幾米遠的草叢中,痛苦呻吟着,一雙失去光彩的呆滯眼眸中充斥着揮之不去的恐懼,裹着身體的衣服破爛不堪,沾染着刺眼的猩紅血跡。

匍匐在草叢裡的年青殺手無力的扭動身軀,艱難的向山下爬去,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是他最大心願。

幾隻鳥雀從林子裡飛起,倉皇飛向山的另一邊。

張雨程眉梢微挑,低頭看着寒芒閃閃的龍鱗,從容道:“殺了我,那屋子裡面的錢,全是你的。”

“哈哈哈…”囂張的笑聲起自茂密樹林中,底氣雄弘,在山巒之間迴盪,久久不絕,內家功夫練到一定境界纔有這神震人心神的威勢。

…………

一間燈光昏暗的包房裡,張雨程懶洋洋的靠着沙發,手裡託着一杯紅酒,輕微晃動着,卻一直沒有品嚐,他對上等的紅酒情有獨鍾,但現在根本沒心情飲下這杯出產自法國波爾多地區的紅酒。

一個魁梧的光頭男人就跪在張雨程身前兩米處,灰白的面容僵硬着,彷彿是一具沒有感情的殭屍,帶給旁人莫名的寒意,有點眼力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個跪地的男人不簡單。張雨程看着光頭男人,淡淡道:“我把你從死獄中弄出表是有代價的……”

“張少,我知道,我能再多活幾天全拜張少所賜,也準備隨時把這條命再還給張少。只求張少一件事兒。”男人冷漠道,他曾經是共和國最優秀的軍人,一次醉酒鬥毆卻毀掉了一生,那一次這個男人在鬧市區的飯店門口僅用十秒鐘徒手格殺十三個混混,一名優秀的特種部隊教官也就成了軍事法庭上的犧牲品。

“說吧……能滿足你的我張雨程一定做到,我這人從不食言。”張雨程抿了一口酒,視線落向了別處,看着光頭男人的臉,他沒來由的不舒服。男人皺眉尋思片刻,乾脆道:“張少,從去年我進了死獄,老婆就跟別人跑了,家裡只有七十歲的老母親和六歲的兒子相依爲命,我想讓張少安排母親和兒子,別讓他們受苦。”

“好,這個要求不難辦,你的母親和兒子不會受苦的,你離開這裡後我會派人給他們一筆錢,送他們去國外過新的生活。”張雨程一本正經的承諾道,光頭男人的要求對於他來說真不算什麼。

“咚!咚!咚!”男人一連磕了三個響頭,昂頭凝視張雨程,陰冷的眸子中沒有一絲感激,這就是一場交易,誰也不欠誰的,他磕頭是因爲向大少了卻了他心中的遺憾和愧疚。張雨程昂頭喝盡杯中酒,站起來,道:“殺他的時候做的乾淨點……不要留下蛛絲馬跡我不想他的死牽涉到我,必要時你就和他同歸於盡,我必須要告訴你,你要對付的人,不是普通人,哪怕你有一絲一毫不對勁,都會讓他着覺,所有,你務必要做到,一擊,必中,否則,就不可能再有機會了。”

“張少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光頭男人起身就要離去。張雨程問道:“你不回去見你母親和兒子最後一面嗎?”

“不用了,見是多餘的,不如不見,也不用再心痛一次。”光頭男人頭也不回地走了,孤單的背影顯得蒼涼悲壯,與幾千年前別於易水邊刺秦王的荊軻有幾不相似,一個爲國,一個爲家,一樣的悲壯。

“是條漢子可惜得爲我死。”張雨程低吟了一句,嘴邊泛起陰冷刻薄的笑意,隨即環視包房的手下道,“你們去把他的母親和兒子先看好了,以防萬一。”

…………

英國皇家音樂學院,世界排名前二十的公立大學,在歐洲的排名也僅僅次於劍橋,在人才氾濫到遍地都是的今天,這麼一所風景宜人的大學爲造就了不少真正的人才,綠草如茵枝葉繁茂的校園中,一位穿着裙裝的女性悠閒漫步,穿梭在古老的歐式建築羣中。

女孩的背影很柔美,隨意紮起的長辮搭在腦後,端莊典雅的長裙裝掩着窈窕身段,淡妝素顏,不施粉黛,容貌精緻但不是那種**的驚豔,氣質絕佳,流露出濃厚文化底蘊薰陶出來的知性美。

二十歲到三十歲的漂亮女孩可以憑着嬌美的容貌沾沾自喜,也可以趾高氣揚的蔑視那些沒錢的窮男人,可女孩的青春也不過是十幾年的光陰,三十五歲以後的女孩氣質纔是最令男人心動的。

可是當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女孩,擁有了三十五歲以後的成熟女性才能夠擁有的一些東西時,那視覺上所帶來的衝擊感,將會極爲的強烈。

這個女孩無疑是校園中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只不過學生們向她投來的目光大多飽含敬意,不帶有絲毫的褻瀆,一路走來,有人呼喚她“楊柳老師”,也有人稱呼她“楊柳教授”她臉上洋溢着剋制內斂的溫和笑意,一舉一動是那麼的完美,無可挑剔。

她來到安靜的小廣場邊,坐在了緊鄰着草坪的椅子,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精緻眼鏡,翻開了最新的金融時報,很認真地看着,幾縷柔順的秀髮滑落在腮邊,爲她那張不識人間煙火的面龐增添了一點嫵媚。

只要天氣好,她每個下午都會在這裡閱讀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她翻開報紙的第一版,頭條的加黑英文標題很引人注目,中國上海連續發生爆炸事件,給上海的治安以及亞洲的金融衝擊帶來了不小的影響,她凝視這個標題,柳眉蹙起,一絲淡淡憂慮浮在臉上。

“上海……嗎。”她喃喃道,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又有人在向他發出挑戰了嗎?”女孩的聲音柔軟無比,可是眼角處卻仍舊顫動了一下。

女孩擡手摘下眼鏡,她知道她的男人很強大,她也知道她的男人,必將會是勝的那一方,但每一次聽到有關於他的這些消息時,女孩的心,依舊會擔心。

草坪的另一邊,一輛銀灰色的勞斯來斯轎車緩慢停下,轎車後坐的金髮年青男人隔着車窗望着幾十米外的朦朧背影,苦笑着,對於男人來說只能遠遠看着最愛的女孩是莫大的痛苦,自嘲的苦笑後他喃喃道。

在北歐洲叱吒風雲的男人失落的閉上雙眼,默默地度過漫長的半個鐘頭。

“公子,還是不下去嗎?”開車的司機是一箇中年人,顯然,這不是他們第一次來到這裡。

轎車裡面的年青人猶豫了一下,打開了車門。

坐在長椅上的女孩似呼有所覺察,不由地擡起了頭,當女孩看到站在面前的那個金髮年青男人時,女孩的臉上盪漾出一抹笑意,女孩雖然笑了,可是在那笑容之中,卻有一股子拒人與千里之外的味道。

金髮男子沒有再往前走,只是站在那兒,做着深呼吸,若是讓外面的人知道,這個被北歐商界喻爲神之男子,在面對美國金融大鄂索羅斯等一夥金融投機者抄底北歐期貨股市依舊面不改色的商界奇才,會因爲見一個女孩而緊張到如此進步的話,恐怕會讓很多跌破眼睛。

洛蘭,裡查德斯。一個被喻爲歐洲一百年間最出色的金融怪才,更是有着上帝之手之稱的他,是與亞洲的週三朗,周平光一道站在金融頂峰上的男人。也是唯一的兩個,與索羅斯交出手,並能全身而退的商界奇男子。

“洛蘭先生,謝謝你喜歡我。”女孩看出了洛蘭裡查德斯的緊張,所以,她選擇了主動。

洛蘭聞言,微微一愣,緊接着臉上佈滿了喜意。只是,很快的,他臉上的這抹喜意,便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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