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軟榻上的葉非茶稍稍眯起眸子,看着站在蘇季千身前的徐煙,心中打起主意。
“蘇公子……”
她一開口,蘇季千就覺得自己的半邊身體已經麻了。
天底下果然少有男人能夠抵擋像徐煙這種溫柔如水的女子,帶着不安的聲調吧?至少他們往常一直眼高於頂的蘇季千蘇大公子是沒有抵擋住,看他眼神都變了。
“死狐狸!”
葉非茶心中暗罵一聲。
也不看看人家阿三正在旁邊站着呢!
“咳咳。”
葉非茶刻意提高了聲音咳嗽幾聲,將蘇季千從愣神中拽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蘇季千連忙歉意地看向柳三言,而後者正假裝看向別處風景,脣角耷拉下來的弧度昭示着他內心的哀愁。
“來吧。”
蘇季千懊悔不已,想說什麼又不敢說,只能回頭,看向徐煙,無奈道。
“這個……怎麼弄?”
徐煙試探着伸手碰了一碰玉狐,玉狐沒有任何反應。
“你只需要集中注意力,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好。”
蘇季千看着沒有反應的玉狐,有些狐疑。
不知道爲什麼,在他的直覺裡,徐煙應該有靈力纔是。他總會隱隱約約有直覺,徐煙的靈力最容易被他感知到,應該最強大才是,怎麼可能碰到啓動狀態的玉狐卻沒有反應?
“嗯。”
徐煙點頭,眼中有些小小的期待。
她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和蘇公子站得這麼近了,近的幾乎能感覺到他身上撲面而來的氣息和溫度。
不過這句話用葉非茶的話來說就是——近的都能感覺到蘇季千身上濃濃的狐狸精荷爾蒙。
徐煙不是很懂荷爾蒙是什麼,但是他知道,她一聞到這樣的味道,腦中就會浮現出蘇季千的影像,心底萌發出一種濃濃的歡喜和期待,那大概就是喜歡吧。
徐煙垂眸,微微一笑,盡是女子的羞澀。
柳三言在旁邊站着,靜靜看着徐煙面上任何微妙的波動,脣角揚起自嘲的笑意。
罷了罷
了,他再不管這些了。
只要徐煙開心就好。
“開始了。”
蘇季千定神沉氣,在重重默默唸動咒語。
開啓玉狐的咒語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不語絕對會對葉非茶忠心耿耿,蘇季千上次就沒有多想什麼,但是這一次,這羣人中包括很不正常的徐煙,他不敢讓她知道這條咒語。
“集中注意力,去想讓玉狐開啓,爲自己所用。”
蘇季千快速地說着,玉狐中散發出濃濃的璀璨金色,非常美麗。
徐煙應了一聲,皺起眉,按着蘇季千的話在心中默默想到。
蘇季千摒棄了所有防禦,將五感全部應用在感知徐煙的靈力之上,一種奇異的感覺浮現上來,蘇季千從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
明明一點靈力的波動都沒有,玉狐中只有他蘇季千和小玉的靈力,但不知爲何,小玉給他的感覺完全改變了,根本不像葉非茶所擁有的那個玉狐。
他現在給人的感覺好像罌粟一樣讓人上癮,不是葉非茶那樣妖嬈的上癮,而是……有些茫然的上癮。
這樣的想法把蘇季千自己也給繞糊塗了。
蘇季千來來回回試了幾次,根本不能激發出徐煙體內的靈力。倘若她有靈力,早就應該被激發出好幾回了。
“呼——”
蘇季千收回手,皺眉,長長呼出一口氣。
太正常,也有些不正常,他是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下這個結論。
“可以了嗎?”
徐煙有些不明白狀況,輕輕縮回手。
剛纔他看孟江他們在試靈力,結束的時候都累得不行,臉色甚至都有些不正常,爲什麼他卻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嗯,可以了。”
蘇季千點頭,看着沒有任何事情的徐煙,不禁有些鬱悶。他一點都不覺得累,可他的功力卻不要錢地往外涌啊。
“蘇公子,你沒事吧?”
徐煙敏銳地察覺到蘇季千的疲憊,連忙上前一步,關切問道。
“不要碰我!”
眼看着徐煙的手就要伸過來,
蘇季千下意識大吼一聲,朝後大跨一步。
女子靈動秀氣的面容上有些受傷。
“那什麼,我現在不能接觸到普通人的觸碰,不然靈力會流失的。”
蘇季千不忍心,順口胡謅了一個理由,將徐煙搪塞過去。就算這個冰雪聰明的女子會懷疑什麼,她也會選擇保全自己和蘇季千的尊嚴,選擇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行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弄了這麼一會兒也都累了。”
葉非茶懶懶的從軟榻上起身,關默喬連忙伸手將她的手腕拉住,生怕她有個磕磕碰碰。
衝自家男人眯起眸子,慵懶一笑,笑意直印到關默喬墨色的瞳孔中。
徐煙似乎有些不想回去,還想在這裡和蘇季千多呆一會兒。但是看着其他人都準備走的樣子,她也只好淺淺一笑,和衆人一起離開。
柳三言很自然地走在徐煙身邊,徐煙似乎也很習慣這樣,沒說什麼,心裡似乎更踏實了一些。
果然是因爲青梅竹馬的原因,讓她覺得只要有三言的地方,就莫名心安啊。
徐煙心中想道,卻突然怔住。
三言?
她平常不都是叫他“柳公子”嗎?
可是說起來,兩個人這樣青梅竹馬的關係,怎麼會如此生疏地互相稱呼“徐姑娘”“柳公子”呢?就算正央的禮教規矩遠遠多於狐界,也沒有不允許兩個關係好的男子互稱姓名啊。
女子緩緩皺起眉,似乎察覺到什麼不對。
柳三言看到身邊人的速度突然放緩了下來,回頭去看,正看到徐煙一臉疑惑和嚴肅。
她身體內彷彿有什麼東西要衝破束縛一般,正在拼命地往外涌動,那一瞬間,她心底噴薄欲出的情感甚至讓她感到心驚!似曾相識的強烈慾望讓她將眼神驀地轉向柳三言。
她爲什麼要看三言?不!她爲什麼要看柳公子?!
三言?柳公子?
柳公子?!三言?!
到底是哪一個?!!
徐煙突然擡手,捂住自己的腦袋,她的頭這會兒痛得幾乎快要爆炸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