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殘酷而可怕的記憶,皇甫非蘭從來不願意提起。壓在心底很多年,那是傷心,是愧疚,也是恥辱。如果旁人經歷過那樣的事,也許連活下去的勇氣都要消失。
“只是一羣強盜,竟然就能要了菱悅的命,這是主子心中的硬傷。”青鳶握緊皇甫非蘭的手,也給予她支持。
“只是一羣強盜,武功也不高,只有我和菱悅兩個人,在山上,就在星空下,草地上,沒有任何遮掩物。他們意圖對我們不軌。若是平時……”皇甫非蘭突然沉默了下來,無法繼續。
穆黎見皇甫非蘭這樣難過,說不出話來,便道:“若是放在平時,便是皇后娘娘一個人,也能殺光了那些強盜。可那天偏偏是滿月。”
“滿月,又怎麼樣呢?”冉夫人不明白這個會有什麼關係。
“滿月,就意味着,主子無力抵抗外界的一切傷害,意味着只能任人欺凌。”青鳶無奈道。
“每年的滿月都是我最虛弱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對很多事情都無能爲力,我親眼看着那些強盜撕開菱悅的衣服,她哭喊着向我求救,充滿了絕望。可是我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在邊上看着她被他們凌辱。看着這慘絕人寰的一幕在我面前上演。如果不是因爲滿月,我不能幸運的逃過一劫,可如果不是滿月,我一定要了他們的命。”
聽着皇甫非蘭狠決的話,衆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倒不是爲皇甫非蘭所嚇,而是因爲,大家都是女人,她們真的能感受到皇甫非蘭和菱悅當時的絕望。一個女子,就這樣生生被毀了清白。天仙一般的容貌,花一樣的年紀,就這樣隨風而散。這風還是那麼的骯髒不堪。這個年代,失去清白的女子,就算還能活下來,恐怕也是不能見人了。而且事發的時候,竟然是在浩瀚星空之下,青青草蓆之上,任何路過的人,都可以看見這慘無人道的事情的發生,這些強盜竟然猖獗至此。
“那,那些強盜後來都伏法了吧?”
惠妃開口問道,她問得很不確定。按照李延楓的脾氣和對皇甫非蘭的寵愛,若是皇甫非蘭差點遭人強暴,他還不掀了那羣強盜的老巢?可是她對這件事竟然毫不知情,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皇甫非蘭眼中的陰鶩一閃而過,淡淡道:“他們都死了。”
穆黎聲音暗啞的開口,顯然是壓着深深的的悲傷,:“我和睿王是同時趕到的。我們到的時候,菱悅還沒有死,她就那樣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連眼淚都已經沒有了。她看着我們,已經講不出一句話,連哭都沒有力氣了。”
在皇甫非蘭和穆黎的敘述下,衆人彷彿回到了當年的場景,她們可以感覺到她們的絕望。
穆黎和李延軒趕到的時候,菱悅還活着,那些強盜看到大批的官兵趕到,到處逃竄。有些被就地格殺,有些被捆綁起來。李延軒下馬之後忙到皇甫非蘭的身邊把她抱起來。滿月之日尚未退去,皇甫非蘭的身體冷如冰窖。穆黎將披風披在菱悅的身上。看着臉色蒼白,髮絲凌亂的菱悅,穆黎很是心疼。
她想說些什麼,可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只是緊緊抱着她。
“菱悅。”皇甫非蘭雖然很虛弱,心中還是牽掛着菱悅,她實在是怕菱悅受不了這樣的凌辱,會自己了斷自己的生命。
李延軒知道皇甫非蘭肯定非常擔心菱悅,帶着她靠近了些菱悅,皇甫非蘭艱難的伸出手,想要抓住菱悅的手,伸到一半,又想到自己的手一定是冰冷的,怕凍到了菱悅。
“菱悅,你,還好嗎?”
“還好……”乖巧懂事的菱悅知道對於皇甫非蘭來說滿月是一年中最難受的一天,受到非人的折磨。自己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也不想皇甫非蘭擔心。可是皇甫非蘭怎麼會不擔心呢?那樣的話,聽了只會讓人更加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