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姨,這是我的房間,你要我睡哪裡呀!”江帆猛然發現房間被佔用,氣得圓睜雙目,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少爺,家裡這麼多房間,您隨便挑一個嘛。梓涵小姐身子嬌貴,腳又傷了,您的房間比較舒適。”雲姨滿臉堆笑,一副慈母的口吻。
秦梓涵聽見是江帆的房間,慌忙地搖頭,投出哀求的眼神:“我不要睡男人的房間,雲姨,幫我換一間好不好。”
“梓涵小姐,少爺的房間很乾淨,他平時很少住這裡。家裡備用的房間牀不舒服,怕您不習慣,您還是住這裡吧,牀飾用品已經幫您換上新的,你瞧瞧。”雲姨一如既往地和顏悅色,多年伺候人的習慣體現出貼心的一面,同時也保持着畢恭畢敬的姿態。
如此貼心備至的關懷,已然是萬般周到。順着門縫,秦梓涵斜眼打量着房間裡的佈置,清靜素雅的壁紙貼在雪白的牆壁上,顏色搭配協調融合。超薄的寬屏液晶電視貼在牆壁上,好似家庭影院。一張楠木書桌放在窗邊,書桌上整齊地擺放着幾個相框,相框裡的人洋溢着燦爛的笑容。繡花牀單上鋪着錦緞的棉被,幾隻毛絨絨的維尼熊放在牀頭,牀頭櫃上放着一個老式播錄機,看起來年代十分久遠。
整個房間給人感覺溫馨盎然整潔透明,絲毫看不出是男孩子的房間,尤其牀頭上的維尼熊。秦梓涵強忍着笑意,緊緊抿着薄脣,靈動的眼睛宛如秋水般深邃,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
“您滿意麼?梓涵小姐。”雲姨打斷了秦梓涵浮想聯翩的思緒,慈祥的眼神不住地打量着江家未來的少奶奶,揣摩着少奶奶的心思。
“恩,很乾淨。”秦梓涵情不自禁讚許一聲,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外表隨性的江帆生活上居然很自律,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
發覺秦梓涵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疑的神采,善於察言觀色的雲姨連忙扶着秦梓涵走進去,貼心地讓其坐在牀上,輕聲細語道:“您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謝謝!”秦梓涵露出會心的微笑,目光定格在雲姨轉身離去的背影。
轉身離開的雲姨對着門口發愣的江帆使個眼色,然後輕輕將門關上,拉着江帆走進對面的房間。
“什麼事啊,神神秘秘的。”江帆顯然有些不耐煩,眉頭緊鎖露出幾分怨恙。
“噓……”雲姨食指豎在嘴邊,翻了翻眼睛表示不滿:“少爺,你可真是的,怎麼一點男人的風度都沒有啊,多遷就點女孩子又不會吃虧。”身爲江帆的乳孃,二十幾年來相濡以沫的感情,埋怨兩句情有可原,更何況江帆特別尊重雲姨,根本不會介意,二人在無人的情況下經常說笑。
被乳孃訓斥一番後,江帆調皮地吐吐舌頭,嬉皮笑臉地道:“雲姨,讓她睡一晚倒也沒什麼,我是擔心東西被亂翻,每個人都有隱私的。”
“呦,還有隱私啊,我怎麼不知道。
先適應適應環境,也方便你們以後同牀共枕。”雲姨努努嘴,不屑一顧的樣子:“不就是有點潔癖麼,當過兵的人都這樣,放心好了,牀單我會給你換新的。”
真實想法被戳穿,江帆尷尬地撓撓頭,嬉笑着狡辯:“哪有潔癖啊,只是不習慣別人睡我的牀,有傳染病怎麼辦。”
此話一出,雲姨惡狠狠地剜了一眼,捏着拳頭在江帆的後背輕輕錘了兩下,嗔怒道:“臭小子,不許亂說。你媳婦睡你的牀也不行啊,我看你是找揍呢。”
江帆假裝吃痛,皺着眉頭撅着嘴,擺出一副略帶撒嬌的姿態:“雲姨好偏心,我們相處二十幾年,感情基礎那麼牢靠,你居然幫着一個剛見面的外人說話。”
雲姨冷哼一聲,轉身拉開一個櫃子。江帆以爲她在找合手的武器動手,嚇得向後一躲。時間不長,雲姨伸出遞過來一瓶藥酒和一袋棉籤,和顏悅色地道:“還愣着幹什麼,快去幫梓涵小姐擦藥。”見江帆無動於衷,立即沉着臉:“哎呦,別磨磨蹭蹭的,男人要主動,梓涵小姐貌美如花,性情溫善,天底下哪裡找這樣的媳婦去。再這樣雲姨不疼你了,以後也不給你做好吃的啦。”
這一招果然見效,美食的誘惑確實難擋。江帆連忙接過藥酒,表情雖然極不情願,但還是叩響了秦梓涵的房門。
“請進!”此刻的秦梓涵正坐在牀上光着小腳丫,用手揉捏着扭傷的右腳,絲絲細微的疼痛使得她清秀的眉毛緊蹙。
拿着藥酒的江帆探出頭哧牙一笑,儘量保持着溫柔的聲調:“你的腳還好吧,雲姨讓我來給你送點藥酒。”不知是不是男人的面子,擦藥酒被他篡改成送藥酒。
“謝謝你,說來也怪,剛纔不覺得怎麼疼,現在反倒疼起來了。”秦梓涵用棉籤蘸着藥酒開始擦拭,或許是由於疼痛,嘴角不住地向上抽動。
碎花長裙下,一雙光滑如水的大腿裸露在外面,白皙的皮膚襯托出來,紅腫的右腳腕異常明顯。看着光滑粉嫩的小腳浮腫片片,想起利用小黑捉弄她的事情,江帆內心愧疚萬分,生氣一絲憐愛,不由蹲下身子拿起棉籤幫着擦拭紅腫的腳腕。
或許是疼痛的關係,秦梓涵不停地用手揉捏着腳腕,江帆眉頭一皺,出言制止:“在扭傷的時候千萬別揉,這樣會造成局部受損傷組織腫脹。看你這情況應該問題不大,屬於輕度軟組織損傷,休息兩天就好了。”
“你好像很懂的樣子,不會是醫學專業吧。”對於江帆的說辭,秦梓涵切身實際感受到,原本很小的腫塊被她揉成一個小土豆。
“信口胡說而已,小時候打球經常崴腳,多少學會一些經驗吧。”對於一個特種戰士來說,基本的醫學理論是必須課,江帆作爲其中翹楚,自然獲悉一些醫學理論。不過這些話,顯然不能對一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公主說。
二人閒聊之時,門口傳來腳步聲,雲姨躡
手躡腳地走進來,輕聲道:“少爺,您吩咐的毛巾和冰塊準備好了。”
江帆站起身來一臉疑惑,眼睛剛好與雲姨狡黠的眼神交匯,旋即領悟其中玄機。不由暗暗慨嘆雲姨用心良苦,故意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擡手拍拍腦門:“瞧我這記性,差點忘記了。”
雲姨眼珠一轉,傳來讚許的目光,然後便掩上門悄悄退出去。江帆自然清楚雲姨眼神裡的用意,意思無非是:你小子很機靈,終於學會自己泡妞了,不枉我一片心血啊。
事實上,江帆之所以主動配合,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覺得有些愧疚的意味,並不表示對秦梓涵有好感。他對這個冰冷嬌貴的富家女子毫無興趣,確切地說,完全沒有上牀的衝動。之前的下體膨脹純粹是一種生理反應,不表示有想法。
有些女人就是這樣,就算貌如天仙也讓人提不起興趣。憑心而論,秦梓涵不是這樣的女人,她是很多人性幻想的對象,高挑性感的身材及完美無瑕的容貌。或許是男人的本性使然,往往在被強迫時產生逆反牴觸情緒。此時的江帆就是這種感受。
“用毛巾和冰塊冷敷會有效地緩解疼痛,對你腳傷恢復有利,試試吧。”江帆迅速有效地將毛巾打個結,包住幾個冰塊,然後遞給一臉茫然的秦梓涵。
“不會吧,你沒聽過這種方式?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富家小姐,莫非你們從來不崴腳?”看着一雙充滿質疑的眼睛,江帆不可思議地搖搖頭,一副杞人憂天的樣子。
“喂,別動不動就給人扣帽子,富家小姐怎麼啦,招你惹你了。人家扭腳的時候,向來是去醫院消腫的。”秦梓涵撅着小嘴,低垂着頭,長長的睫毛下那雙宛如秋水般的眼睛含怨帶嗔,委屈的表情惹人垂憐。
“好啦,不管怎樣,你先試試吧。”江帆輕輕放在牀邊,轉身準備離去。
“你以前當過兵?”秦梓涵突如其來一句詢問,與方纔的對話完全不搭調。
江帆的身子一頓,眼中精光一閃:“你怎麼知道的?”
“喏。”秦梓涵嬌俏的下巴一揚,順勢指向書桌上的擺放的相框,美麗的雙眸靈光閃閃:“感覺差距好大呀,簡直判若兩人,真難想象照片裡笑得天真燦爛的人是你。”
“理想和現實是有差距的,你不也是一樣,看起來溫婉可人,實際上寒冷如冰。”看着一身颯爽軍裝的照片裡純真的笑容,江帆一時腦子裡思緒萬千,那些過往快樂的時光,如同飛梭一般消逝,只留下殘存的記憶回想。
實話有時候很傷人,秦梓涵冷哼一聲,櫻桃小嘴撅起一道美麗的弧線:“切!大男人斤斤計較小肚雞腸,看不出一點風度。”
“我只要溫度不要風度,你好好休息吧。”似乎有些不悅,江帆沉着臉退出房間,房門‘嘭’地一聲,重重地關上。
兩個人剛剛建立的好感,一瞬間蕩然無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