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重金屬音樂不斷地充斥着耳膜,舞池裡炫彩迷離的燈光搖曳着,男男女女盡情地搖擺着身姿,肆意地釋放出一股股曖昧的氣息,彷彿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裡。這羣人進入徹底忘我的境界,至於江帆與劉清海上演的一出蹩腳的英雄救美爛戲,根本無人關心,也無人注意。
喝掉最後一杯酒,江帆有些犯暈,站起身準備回家睡覺。正當這時,敏銳的聽覺系統發揮作用,隱隱聽到一聲輕微的玻璃破碎的聲音,進而一個熟悉的聲音鑽入耳膜。帶着這種疑惑,江帆四下尋找着出處,眼睛裡慵懶的神情消失殆盡,重新放出奪目的光芒,銳利的目光瞬間掃遍整個酒吧的每一個角落。
果不其然,在西北角的一個沙發處,幾名搖晃着身形的男人正圍着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從肢體語言上判斷,似乎在調戲那個女人。
再仔細觀瞧坐在沙發上的女人,俏麗的臉蛋光滑似玉,一雙媚眼勾魂攝魄,一頭烏黑柔順的頭髮披散在肩頭,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鈕釦敞開着,飽滿堅挺的酥胸若隱若現,雪白的乳溝十分誘人。冰肌玉骨的皮膚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一雙雪白修長的大腿蹬着淺黃色的高跟涼鞋,黑色的短裙下一片旖旎的春光,頗有乍泄的危險。
毋庸置疑,那身材惹火的女人正是江帆的小情人舒曼凌。鼓譟的聲音瀰漫整個酒吧,根本聽不清楚遠處的對話。即便如此,從舒曼凌惱怒的神情便能看出一絲端倪,此時此刻,她正被身邊的幾個男人調戲。看到如此場景,江帆胸中無名火起,一個箭步衝將過去,直奔事發地點。
“你們幾個,馬上滾出去。”憤怒之下的江帆,瞪着眼睛猶如猛虎下山,站在外圍大聲嘶吼着。自己的女人被別人調戲,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更何況在酒精的作用下,或多或少會夾雜着幾分平日不多見的衝動。
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圍着舒曼凌的幾個男人圓睜雙目,集體扭臉怒視着江帆。其中一個拎着酒瓶的男人搖晃着身子,悠悠上前一步,打了一個酒嗝,惹出渾身酒氣:“小子,你在跟誰說話?少多管閒事,攪了大爺的好事,別怪跟你不客氣,滾!”
情緒瞬間被點燃,江帆火冒三丈,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大手用力一扭,頓時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那人吃痛不已,哀嚎一聲,冷汗順着額頭滴答滴答往下淌,正欲破口大罵,卻聽到江帆冰冷的聲音傳來:“哥們兒,說話注意分寸,最好別說髒話。今天我不想惹事,惹急了我,代價你是不能承擔的。”
“你他媽是哪路的?老子泡妞關你什麼事?”那男人吃牙咧嘴的模樣,表情痛苦地歪着身子,嘴上卻絲毫不落下風。與此同時,身邊的幾個男人圍聚過來,每人手裡抄起一個酒瓶,一場激烈的惡戰一觸即發。
畢竟是在酒吧,這
裡是龍蛇混雜的地方,誰也不清楚對方的底細,若是動手難免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江帆一甩手,放開那個男子,深吸一口氣,指着坐在沙發裡的舒曼凌,沉聲道:“你們泡妞我不管,但她是我的女朋友,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什麼?你的女朋友?這位小姐親口說她是單身,怎麼憑空冒出來一個男朋友,你小子信口雌黃,還真能瞎編啊。”那名男子揉了揉痠痛的胳膊,眼角眉梢帶着幾分寒意,轉臉瞧着面色潮紅的舒曼凌,隨口問道:“這個男人是你的男朋友麼?”
尚處在驚慌之中的舒曼凌眼神迷離,面色潮紅,斜揚着身體坐在沙發上,身旁放着幾個空空的酒瓶,顯然是有些迷醉。擡頭瞧了瞧江帆,眼神裡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幽幽說道:“不是,我不認識這個人,他在胡說八道。”
旋即,一衆男人重新圓睜雙目,虎視眈眈地望着江帆,眼裡帶着幾分怒意。
胡說八道?這句話讓江帆有些發懵,這舒曼凌演的是哪一齣啊,莫非演戲也會傳染不成?剛剛與劉清海上演一出栩栩如生的英雄救美,這女人該不會還想再演一齣戲吧。想到這些,江帆長長吐口氣,無奈地搖頭道:“曼凌,你喝多了,說得都是酒話。快起來,我帶你回家去。”
就在江帆上前攙扶的時候,只見舒曼凌眼波流轉,勾人的媚眼含怨帶嗔,伸出胳膊隨意一掃,突然大聲喊着:“臭流氓,誰要跟你回家。”嚴格來說,在兩個癡男怨女之中,這本是一句調情的話,可在衆人不明真相的情況下說出來,偏偏容易造成誤會。
果不其然,周圍的幾名醉漢身形一抖,不由分說,拎着酒瓶就往江帆的腦袋上招呼。電光火石之際,江帆感覺五六個酒瓶呼呼掛風,直奔腦後襲來,機敏地一矮身,靈巧地躲過幾記致命的重擊。到底是戰場上磨鍊出來的鐵血戰士,伸手果然了得。
“啪!啪!啪!”幾隻酒瓶驟然相撞,發出讓人心驚膽顫的脆響。
領頭的醉漢驚恐地睜大眼睛,對於江帆靈敏的身手,似乎頗感意外。尚未緩過神來,便看見眼前一個虛影晃動,一隻碩大的拳頭猶如閃電般砸在眼眶上。緊接着,那個身影拳腳並用,雙拳掛風,雙腿如電,幾乎只是眨眼間的事情,幾名醉漢應聲倒地,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啊!啊!啊!”伴隨着幾聲慘叫,幾名醉漢滿臉是血,躺在地上低聲呻吟着。
音樂的聲音依舊鼓譟着耳膜,酒吧角落裡的爭鬥短瞬即逝,絲毫未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在幾個人驚恐的眼神中,江帆微微搖頭,犀利的眼神冷冷地一掃,俯身抱起坐在沙發上的舒曼凌,緩緩地走出了酒吧。
躺在地上的幾名醉漢難以置信的眼神表明,他們遇見的絕對是一個瘟神,一個嗜血的惡魔。
“別管我,讓我回
去喝酒。”躺在江帆懷裡的舒曼凌奮力地掙扎,兩隻小腳胡亂地蹬着,彷彿極不情願的模樣。
“你不怕被那羣男人調戲麼?”江帆兩隻大手如鉗子一般堅實有力,縱是手中託着舒曼凌,也彷彿輕若無物。
“不怕,我情願被調戲,也不想跟你在一起。”舒曼凌倔強地反駁着,撅起紅潤的小嘴直視着江帆的眼睛。酒吧外陰涼的微風吹襲而來,讓她有些清醒。想起方纔驚險的一幕,不由身體微微抽動一下,眼神裡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恐之色,
江帆仰天大笑,輕輕將舒曼凌放下來,脫口道:“好,真是個寧死不屈的女中豪傑,看來在你眼中,我遠遠要比那羣小流氓邪惡得多。既然這樣,還是別妨礙你的好事,說不定那幾個歪瓜裂棗,會玩出新花樣來。”微微眯縫着眼睛,掛着滿臉邪笑,挑逗的意味溢於言表。
雙腳着地之後,舒曼凌粉拳輕輕在江帆的胸膛上捶擊一下,媚眼一翻,說不出的幽怨之味,輕聲嗔道:“負心的男人,難道你真的忍心看我被那羣男人蹂躪麼?”
善變的女人吶,實在讓人難以揣摩。江帆搖搖頭,嘴角浮起淡淡的壞笑,悠然自嘆道:“不忍心也沒辦法,人家你情我願趣味相投,我總不能每次做不識趣的人,那樣多大煞風景。更何況,某位女士看起來端莊高貴,內心卻狂野如火,一己之力對付幾個醉鬼還不是綽綽有餘。從某種方面來講,我倒是比較擔心那幾個醉鬼,他們應該很難應付慾望強烈的女怨婦,誰蹂躪誰還真不好說。”
三言兩語,舒曼凌就被描述成一個生性浪蕩的小怨婦。聽得她嬌軀亂顫,白皙粉嫩的俏臉慘白如紙,一雙媚眼裡泛出血絲來,兇狠地剜了江帆一眼,憤怒道:“江帆,你要爲你說的話負責任。我現在就去找那幾個男人,到時候你別後悔!”說罷,胸前起伏不止,小腿在地上緊蹬幾步,直奔酒吧而去。
突然之間,舒曼凌感覺身體發飄,竟凌空漂浮在半空中。再仔細觀瞧,江帆正抱着她的嬌軀瘋狂地奔跑着,邊跑還邊獰笑着,大嘴咧得跟蛤蟆似的:“那幾個臭男人加一起也不如我的體力好,哎呀,今晚我就委屈一點吧,誰讓我碰見了女流氓呢。”
“真不要臉,你纔是臭流氓……”舒曼凌奮力地大喊着,眼神中卻露出幾分得意之色。
女人在面對男人時,多半期望對方能溫柔一些,體貼一些。然而又很矛盾地期望男人會霸道一點,甚至偶爾採用點強硬的手段。女人心海底深,很少有人能真正揣摩,這種複雜又糾結的心理,正如此刻的舒曼凌。
夜幕姍姍,人影稀疏。在街燈的映照下,一個健碩又彪悍的身影在瘋狂地飛奔,懷裡躺着一個溫柔款款的女人,柔情蜜意從彼此的眼神裡傳遞着。毋庸置疑,下一刻將要發生的事情用腳趾甲都能猜得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