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說,你看出咱們這位小姐究竟在搞什麼名堂了沒有?跟着君拂不遠萬里地來到這裡,我還以爲她在暗暗籌謀大事。可她來這裡都一個月了,天天除了玩就是玩,哪裡像是‘籌謀大事’的樣子?”
不遠處,藏身在一暗巷的楚秋寒時不時地探出頭來看着那位逛街逛得不亦樂乎的女子,除了一頭霧水還是一頭霧水。沒有辦法,他只能詢問身邊的‘書生’。不管怎麼說,他也總比自己聰明一點點,應該知道小姐是存了什麼用意吧?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書生慢條斯理地吐出八個字,卻是聽得楚秋寒更糊塗了。“什麼意思?說明白點行不行?”最討厭這些文鄒鄒的人,‘出口成章’,從來都不好好說話的。
“我猜,小姐潛伏在曼羅國那位親王身邊,應該是在暗中調查什麼。八成是在此之前,小姐發現了一些端倪。”
“你這麼說,我不就聽明白了。”楚秋寒很是無語地掃了眼站在一旁摺扇在手的書生,緊跟着又問:“那小姐在調查什麼你可知道?”
這一次,書生卻沒有給出他想要的迴應,搖搖頭,脣間溢出一聲低低的嘆息,“小姐的心思最是難以揣度。不過小姐會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我們靜觀其變就好。”
楚秋寒忍不住翻了翻眼睛,“廢話,小姐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問題是,咱們千里迢迢跟來了曼羅國,卻整天像遊魂似的在外面晃盪。好歹也該給咱們一些具體的任務來做吧。”要不怎麼說‘女人心海底針’呢,真是怎麼猜也猜不透。
他最討厭動腦了,既然想不明白的事索性丟到腦後。
“不說這個了,倒是你前面說的那件事還沒有說完。你說小姐是故意讓宇文寅那個混蛋抓去的……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小姐何故要這樣做?”
書生打開摺扇,輕搖了兩下,動作瀟灑自然,盡顯倜儻風流之姿。
“小姐這是在‘釣魚’呢。”
“釣魚?”楚秋寒眼裡冒出大大的問號,瞠目結舌地看着他。自己問他小姐的事,怎麼就扯到‘釣魚’這上面來了?
“小姐想要得到君拂的信任,並不簡單。所以,小姐就簡單設了個局,讓自己深陷囹圄,其實是巧妙設下一個圈套讓君拂主動跳下去。”
看見楚秋寒一副雲裡霧裡不知所謂的樣子,書生的脣角微微抽搐了下,“這麼跟你說吧,小姐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能讓君拂順理成章把她帶走的理由,你明白了嗎?”
楚秋寒先是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隨即像是被一道靈光擊中,頓時恍然大悟。
“哦,我明白了!釣魚,姜太公釣魚,小姐就是那個‘姜太公’。她故意讓宇文寅抓去,看似深陷囹圄,其實是爲了引君拂出面而設下的一個局。在這過程中,小姐連遭打擊,以至痛失記憶,最後以一種順理成章的方式留在了君拂身邊,讓君拂帶着她回到了曼羅國。一個失去記憶的顏緋雪,足可令君拂卸去心防。如此,小姐要想查到什麼也就簡單多了。”
書生眼中掠過一絲促狹的笑意,莞爾輕勾起嘴角。他總算是明白了。這整個計劃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唯一可惜的就只有紫韶……
那一刻,小姐跪在地上痛苦嘶吼的一幕他也看見了。那猶若撕裂般的吶喊,幾乎傾注了全部的心力。他絲毫也不懷疑,那一刻的小姐,是真的在發泄悲痛,而非爲了騙某些人故意設下的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