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行事,素來只聽命令不問對錯。在他們根深蒂固的觀念中,只有無條件地聽從主子吩咐,纔是一個侍衛忠於職守的表現。故而此時,在聽到媃葭如此殘忍的命令後,他們卻連一絲的猶豫踟躕都不曾有,大步上前,不費吹灰之力地將緋雪制伏。其中兩個人一左一右地禁錮住緋雪的胳膊,讓她動彈不得,另外一人則緊緊掐住她的下顎,逼迫她張開嘴……
緋雪面露驚惶之色,不停地搖頭,由於嘴巴張着,就只能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她這副樣子看在媃葭眼裡,別提有多快意了。眼睛裡有璀璨的光芒劃過,她彎起嘴角,露出歡欣若狂般的愉悅,聲音一字一頓,卻包裹着令人心驚的寒涼與森然,“顏緋雪,你也有今天,你也終於知道怕了,呵呵呵呵呵呵……你不是很在意這個孽種嗎?你不是很想把他留住嗎?我偏偏就要殺了他……”
濃烈而陰森的恨意在眼中瘋狂蔓延,來到顏緋雪面前,媃葭舉着碗忽然遞到了緋雪嘴前。
儘管緋雪努力想把灌進嘴裡的藥汁吐出來,可因爲下顎被緊緊捏住,任她有心卻是無力,一碗藥終是喝下去了大半……
在此之後,房間裡久久傳出了媃葭暢快淋漓的大笑。而一直在門外偷偷觀察的人也悄然離去,想是去向宇文寅報告這個‘好消息’了。
與此同時,王府裡的上官雲瑾也得到了一個情報。
“可看清楚了?”她問,聲音裡夾雜着一絲支離破碎的悲愴。
婼芙點了點頭,“奴婢看得真真的,媃葭公主的確同王爺一道去了清風明月樓,應該就是爲了去見顏緋雪的。可想而知,顏緋雪此時應該就藏身在清風明月樓。”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上官雲瑾一改愁容,嘴角輕彎,看似在笑,然則眼底卻是一片森冷陰沉的光芒。她還擔心王爺會將那顏緋雪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叫她尋之不着。不想,居然這麼快就露出了那個女人的行蹤來。
“你去庫裡,把那匹正紅色的金銀絲雲錦緞料給本妃找出來。再另擇一套能上臺面的頭面首飾,本妃作送人之用。”
婼芙微微一愣,擇一套頭面首飾出來倒不難,問題是那匹金銀絲雲錦鍛料可是王妃的陪嫁,王妃自己都捨不得用,居然要送人?
見她怔怔站在那裡並不動作,上官雲瑾面上登時浮起一絲冷然薄怒,“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
瞧見主子眉眼之間隱現怒容,婼芙心頭微驚,福了一福就忙不迭地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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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清風明月樓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阮娘恬然清冽的目光審視着站在眼前的女子,上官雲瑾,三王爺幾個月前迎娶過門的新婚妻子,三王府的女主子,更是上官左相的掌上明珠。只她此時出現,怕是來者不善呢。
“不知三王妃大駕光臨,可是有什麼事要吩咐阮娘去做?”女子的聲音猶若踩在雲端,輕渺柔軟。
“你知道我?”眉峰輕蹙,上官雲瑾不禁暗暗有些心驚。她與這清風明月樓從不曾有過接觸,何以這阮娘卻識得她?都說清風明月樓中有女喚作‘阮娘’,很有幾分神通廣大的本領。今日得見,果然不同凡響。
阮娘輕笑了兩聲,然,露於輕紗外的雙眼卻並無笑意流淌劃過。
“幾月前,玉河街前,阮娘有幸見過王妃一面。”
玉河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