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愛妻慍怒的眼色,宇文拓博一改在人前的威武,在外人面前永遠冷冰冰的俊容立刻堆起了笑容,起身走到愛妻身邊坐下,自然而然地攬住她的肩膀,嘴角是滿意而又滿足的淺笑。
“娘子,你究竟還要冷落我到幾時?”
冷不防聽他忽然冒出這麼一句,墨鳶險些噴笑出來。這話怎麼聽都有點深閨怨婦的意思……
“夫君,講講道理,我幾時冷落過你了?”
“還說你沒有?現在你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我們女兒身上,根本已經不在意我了。”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明明她已經用了一整天的時間陪女兒,到了晚上,居然還要把女兒抱來他們房間睡。還說擔心他會擠到女兒,居然要他搬到西廂閣去睡?這還有沒有天理?算算日子,他已經‘獨守空牀’好一陣子了,誓要奪回自己的牀不可。
墨鳶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他,一雙黑亮若寶石的碧水秋瞳盈滿溫柔笑意,“堂堂攝政王,無所不能的定王殿下,居然吃自己女兒的‘醋’。說出去,怕要笑掉人家的大牙。”
“誰敢笑?不等他笑掉大牙,本王就把他的牙全部拔光。”某王霸氣十足(不講道理)地說道。
她一笑,恍若春風拂面,輕柔而明媚。看着看着,宇文拓博的心尖有些發癢,長指挑起她下顎,臉緩緩接近……眼看一個纏綿悱惻的吻就要落下,卻偏有煞風景的聲音在這時候響起。
“爺,屬下有事稟告!”
傳自門外的聲音屬於楓溪,正是宇文拓博最得力的下屬之一。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臭小子,活膩了!
由於兩人離得很近,墨鳶幾乎能聽見他的磨牙聲,不禁暗暗爲楓溪捏了把冷汗。
見他霍然起身,墨鳶忙問:“幹什麼去?”
某人咬牙切齒地拋出兩個字:“拔牙!”
與此同時,門外的楓溪忽感背脊一涼,如陰風侵體,正覺納悶之時,面前的門開了,自家爺鐵青的面容映入雙目,楓溪忽而有種大難即將臨頭的悲愴感。
“何事?”
從齒縫裡擠出的字音帶着仍未消減的怒意,讓楓溪毫不懷疑自己這次怕真是‘凶多吉少’了。不知是否有‘戴罪立功’的機會?
“稟王爺,我們抓住一個人。”
“誰?”宇文拓博的聲音仍稱不上‘友善’,落在楓溪身上的目光也如出鞘的利刃,讓他瞬間有種被‘千刀萬剮’的錯覺。
楓溪強壓下心頭恐慌,硬着頭皮說:“是柳睿!”
“柳睿?那老傢伙還沒死?”
見主子眼裡除了怒火隱隱還多出些許興味,楓溪總算稍稍鬆了口氣。呼,看來他這條小命暫時是保住了。
“爺,要如何處置那老傢伙?”
宇文拓博略一沉吟,聲音沒有溫度的響起:“那老傢伙居然還敢出現在京都,想是因爲知道顏雲歌成了當今太后。只要他與女兒女婿甚至是躍入龍門的外孫女重逢,便可苦盡甘來,甚至餘下的日子會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富貴榮華。呵,他想得美!這老傢伙留着也是禍害,殺了吧。”
既然他的人比顏霽父女先一步找到了老傢伙,那就只能算那老傢伙倒黴。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留着這個禍害的。有他的老謀深算,顏霽父女必定‘如虎添翼’。那樣的結果他可絕不想看到。
“可是……”楓溪露出遲疑之色。
“只是叫你去殺個人,有什麼好猶豫的?”宇文拓博的聲音驀然一沉。什麼時候,楓溪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