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怎麼這麼輕易就原諒那幾個人了?那個野蠻的女護衛無緣無故用暗器射中馬腿,害得小姐險些受傷不說,甚至就連馬車也坐不成了,餘下的路只有步行。小姐,方纔您真不該攔着奴婢的,就讓奴婢好好教訓教訓她們一頓,爲您出口氣,不是挺好嗎?”
已經走出去挺遠了,翎兒仍在喋喋不休,覺得就這樣原諒了那幾個人太便宜了她們。
上官雲瑾並沒搭理她。翎兒這丫頭平時瞧得挺精的,但若真的碰到事了,卻到底顯出了幾分愚昧。她也不想想,在那種情況下,人家都已把父親和整個上官府搬出來了,她們若還不依不饒,豈非在告知世人左相府‘仗勢欺人’,於父親清譽也將是個不小的打擊。與其逞一時之快,還是顧及長遠比較重要。
“上官姑娘請留步!”
走着走着,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男音。上官雲瑾腳下一停,不解地回頭去望,只見一年輕男子,生得還算俊朗,一身寶藍色雲紋團花緞袍,顯出此人身份不俗。只眉目間隱隱可現陰暗之色,一雙狹長黝黑的眸子更帶着幾分狡黠。
“上官姑娘可能不知我是誰,我姓柳名胥,乃……”
尚不等柳胥介紹完自己,上官雲瑾已然淡淡接口:“原是駙馬。雲瑾這廂有禮了。”說着,微微屈彎雙膝施了一禮,垂下的鳳目卻極快地閃過一抹輕屑之色。說得好聽點,柳胥此人貴爲駙馬之尊。然,柳胥與媃葭公主之間的那點事,早已在京城名流圈裡傳了個遍。新婚夜,媃葭公主怒將夫君變成了‘太監’,更爲人們津津樂道了許久。自那以後,想是柳胥與媃葭公主夫妻緣分已盡,如今不過是徒有‘駙馬’的名,卻全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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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闕宮,此時寢殿之中,顏雲歌臉色蒼白地躺在牀榻上,甚至就連脣色也淡弱了幾分。臉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胸口急劇起伏着,卻累得連嘶喊聲都已發不出。
長達一個時辰的陣痛,她的嘶喊聲那叫一個慘烈,可孩子就是遲遲生不出。
穩婆說女人生一胎通常都會如此,還說有的女人甚至痛了一天一夜才把孩子生下來。一聽見這話,她一怒之下險把那該死的穩婆拉出去砍頭。明知自己緊張得要命,還說這種話來打壓她的士氣,這個穩婆到底有沒有腦子?
不過顏雲歌這會兒卻是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當又一波陣痛來勢洶洶的襲向她,已然嘶啞的嗓音再次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娘娘,您堅持住啊!再使點勁,孩子馬上就出來了。”
顏雲歌真想一腳把這該死的穩婆踢出去,她都已經這樣了還想怎麼使勁?剛開始陣痛的時候,她就騙自己說孩子馬上就生出來了,可都過去了這麼久,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怎麼在此之前就沒人告訴過她生孩子這麼的痛!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