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兮與丫鬟行至書房外,徑自接過丫鬟端在手上的托盤,淡道:“下去吧!”
隨後,在書房門扉上象徵性的輕敲了幾下,卻不等裡面的人做出迴應就已徑自推門而入。下一刻,溫婉柔媚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在房間裡響起:
“王爺上朝辛苦,妾身早早吩咐膳房備了一盅銀耳蓮子湯,王爺喝些吧。”
“擱那兒吧。”
此時的夏侯儀哪有心思喝什麼蓮子湯,氣都氣飽了。
木婉兮依言將湯盅放在了桌上,繞過書桌來到夏侯儀身旁,伸手輕輕撫平男人眉目間的褶皺,嬌嗔道:“王爺又皺眉?不是說了有什麼煩心事可與妾身說來解憂,何故着惱?氣大傷身吶。”
“怎麼了?可是朝堂上有什麼不稱心的事?”
一面故作不經意地問着,木婉兮一邊繞至夏侯儀身後,體貼地爲他揉捏兩肩。
夏侯儀暫時把‘逆子’的事拋卻腦後。說起‘不稱心的事’,今日朝堂上還真就有這麼一件。
“剛得到消息,廢太子率領舊部在常冠山一帶滋擾百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還揚言要打到京城來。”
“什麼?竟有這種事?”木婉兮話聲裡充斥着難以置信的錯愕,然則,在夏侯儀看不到的嘴角,卻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弧。
“那朝廷打算作何應對?就由着廢太子這般胡來嗎?”
“自然不能!”夏侯儀斬釘截鐵答道。無論是作爲大錦皇朝之臣,還是一個領軍打仗的人,他都不能允許有人這般對天朝之威視若無睹。宇文啓,即使在身爲太子那會兒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草包,所以纔會在有心之人三言兩語的蠱惑之下,就犯下如此大禍。也幸好先帝當機立斷,廢了他的太子之位。否則,若大錦皇朝真的交到這種人手裡,豈非自取滅亡?
“那麼,朝廷是打算派兵鎮壓?可有說了派何人前去?”木婉兮又問,語氣平淡,好似真的只是出於單純的好奇。
“說起這個本王就氣,顏霽那廝仗勢有太后撐腰,主動請纓要去平定廢太子之禍亂。”
“依臣妾看,那顏霽必然是奔着功勳去的。倘若他真能不負衆望,平定廢太子之亂,軍功更上一層,又有太后撐腰,在朝中的地位只怕就要逼近王爺您了,就是封王也未見全無可能啊。王爺,您可一定要想法阻止他啊。”語氣中難掩憂忡。木婉兮雖只是一介婦人,但因爲夏侯儀對她信任有加,常常會對她提起一些朝中形勢。所以對眼下朝中之勢,她也多少了解一點。
僅幾年來,顏霽本就憑藉自身不斷積累的軍功,使得他在朝堂內外的勢力逐漸顯赫起來,儼然直逼鎮南王。再加上顏霽的女兒又成了當今後宮第一人,若非有定王壓制着,怕只怕這大錦的天下早已成了他們父女的囊中之物。
“你當本王不想嗎?今日在朝堂之上,本王就已表明立場,請纓出戰。可恨定王態度持中,那個妖女又怎會放着親爹不支持反過來支持本王?”說起這個,夏侯儀就一肚子氣。
“誒,不是還有三王宇文寅嗎?我見此人雖不聲不響,但眼下朝堂中能說得上話的除了定王,也就是他了。王爺不妨去找他幫忙,說不定能柳暗花明呢。”
經她這麼一提,夏侯儀茅塞頓開。是啊,他怎麼把這號人物給忘了。尤其最近宮裡宮外風言風語,說三王宇文寅與太后走得很近,具體‘近’到什麼程度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如果這個宇文寅真肯開腔替自己說話,沒準顏雲歌真會聽他的話也說不定。這總歸是一個辦法……
“你去備份厚禮,我即刻去見宇文寅。”
“是,妾身這就着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