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珞越說越激動,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就已把罪責都一股腦地推給柳繁煙,可見她焦急之下已經喪失了理智。
柳繁煙懶得理她,站起來,衝着正位上的顏霽福了一福,“老爺,妾身身子欠安,容我先行告退。”
自從走出廢院,柳繁煙性情發生了極大的轉變,從前高高在上的跋扈不見了,反而謹守婦道,對顏霽也時刻奉行妻妾之禮,不曾有一絲一毫的逾越。在廢院中度過的三年,讓她想明白了許多。從前高高在上,緣於她丞相千金的身份,故總是用一種‘睥睨’的眼光看待自己的夫君,其實已犯了‘失德’的錯。難怪柳家一失勢,夫君抓住她的‘錯處’就毫不留情地把她下放廢院。要不是歌兒爭氣,恐怕她的後半生就要在廢院中自生自滅了。
現在,既然她走出來了,那她就勢必得做些改變,以彌補過去給夫君留下的蠻橫跋扈的印象。雖說歌兒已貴爲太后,連帶着她在府裡以及在夫君心中的位置都跟着水漲船高。可她若想下半生安樂無虞,還是得仰仗夫君的寵愛疼惜。在這一點上,瓔珞就比她做得好多了。否則,區區一個賤婢出身,怎就做上了將軍夫人之位?
“柳繁煙,你往哪兒走?被我說中心事就想逃之夭夭?快把我的洛兒還來……”
聲未落,瓔珞已衝至柳繁煙面前,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尖銳的聲音帶着一點點瘋狂。
“啊——”
頭髮給人狠狠扯住的柳繁煙發出一聲痛呼,隨即大聲斥道:“瓔珞,放開我,你瘋了嗎?”
“沒錯,我就是瘋了,被你逼瘋了!今天你要是不把我的洛兒還給我,我就與你同歸於盡!”瓔珞尖銳的嘶喊聲越見癲狂之勢,抓住柳繁煙的頭髮用力拉扯。
“你這個瘋子,放開我!”
柳繁煙氣急了,也動起手來。結果兩個女人就在花廳裡,顏霽面前,廝打起來。
本就心煩不已的顏霽看到這失控的場面,氣得眉毛倒豎,怒髮衝冠地大聲喊道:“都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給我把她們拉開!蠢婦,簡直丟我的臉!”
下人們聞聲,紛紛手忙腳亂地奔上前,將廝打中的兩位夫人拉開。
顏霽坐在主位上呼呼喘着粗氣,看來是氣得不輕。而此時,一個人快步走入廳中,衝着他抱拳一揖,“將軍,卑職有事奏報!”
見來人是自己派去監視定王府的暗衛頭領疏影,顏霽暫時斂起怒容,衝着花廳裡的一干人冷冷命令道:“你們都先出去!”
包括瓔珞、柳繁煙在內的衆人不敢忤逆他的話,聞言紛紛退出花廳。直到廳堂裡僅餘他二人,顏霽方纔出聲問道:“可是定王府那邊有情況?”
疏影抱拳,回道:“回稟將軍,正是!卑職的兩名手下在不久前發現了緋雪大小姐出現在了定王府外……”
“你說誰?”顏霽劍眉一挑。緋雪?顏緋雪?她怎會回來?
“是緋雪大小姐。據聞當時,定王親自出府相迎。且派去定王府附近監視的暗衛還說,他們看見緋雪大小姐懷裡還抱着一個三四歲大的孩子。對照他們手中的小皇帝圖像,他們猜測那孩子正是失蹤的小皇帝!”
“什麼?”
顏霽霍然站了起來!相較顏緋雪歸來,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小皇帝居然跟顏緋雪在一起!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確定嗎?那孩子就是小皇帝?”
“這……”疏影面露遲疑,“小皇帝失蹤幾個月,且小孩子的模樣每天都在變化,暗衛也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那個孩子就是小皇帝。只是看畫像,有七八分想象,故纔有此揣測。”
顏霽重又坐回椅子上,表情陷入了沉思。小皇帝……顏緋雪……
若此事爲真,小皇帝又怎會跟顏緋雪在一起?還有他相繼派出去的那些‘殺手’,都是廢物飯桶不成?他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讓小皇帝活着回到京城,他們居然還是把人給他放了回來?城門看守又是做什麼的?怎麼就放了人進來?
事不宜遲,他得趕緊把這件事告訴給歌兒才行!
“管家!管家!”
聽到叫喊聲,管家忙不迭跑了進來,畢恭畢敬地問道:“老爺有何吩咐?”
“去備馬,本將軍要即刻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