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城門外徐緩地停下,隨着官兵一聲厲喝,負責趕車的書生忙跳下馬車,衝着官兵又是點頭又是哈腰,小心翼翼的神色愣是將一個膽小怯弱之人表演得像模像樣。
“軍爺,我孩子病了,想進城尋大夫看病。”、
“孩子?”
這個敏感的字眼顯然引起了那名官兵的狐疑,不理書生乞求的神色,他徑自走到了馬車旁,用手中刀柄唰的掀開了阻隔馬車與外界的帷簾。
“啊!”
緋雪適時發出一聲驚叫,一副被嚇着的的樣子。冥月只是抱着孩子哭,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流落。隱月則裝成不耐煩的樣子,對她不客氣地叱罵道:“你哭什麼哭?這孩子不還沒死呢嘛。”
“大姐,二姐也是心疼孩子……”身份是‘小妹‘的緋雪試圖出言勸說,誰知話剛出口,即遭到隱月的厲聲叱喝:“你閉嘴!要不是你帶着小寶去四嬸子家,小寶能染上天花嗎?你究竟有沒有腦子?不知道四嬸子家的老大正出天花嗎?小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看我不要你好看!”
小姐,對不起……
隱月擔心自己的‘即興發揮’會觸怒小姐。其實她的擔心是多餘的。要不是場合不對,緋雪簡直要爲她拍掌喝好了。從前怎麼不知隱月還有幾分‘演戲’的本事……
“你們,都別吵了!”
那名官兵忽然大吼了一聲,嚇得膽子小的冥月身子猛然一縮,一時也忘了哭。
作爲‘大姐’的隱月這時稍稍收斂怒火,臉上多了幾分諂媚地看向馬車外的人,小心翼翼地問着,“這位軍爺,您有何吩咐啊?”
“把孩子抱下來,我們要檢查。”官兵的語氣頗爲不善,帶着幾分頤指氣使的強悍與霸道。
“這——”隱月故作爲難地轉頭看了眼被妹子緊緊抱在懷中的‘小寶’,然後突兀地問向官兵:“不知官爺小時候可出過天花?”
“叫你們出來就趕緊出來,廢什麼話?”
“軍爺,不是我們不想出來,實在是替軍爺您着想……”隱月商量的口吻十分客氣,只可惜,那氣勢磅礴的官兵卻不領情。
“少廢話,趕緊出來接受檢查,否則我就把你們作爲亂黨論處。”
“亂、亂黨?”隱月露出誠惶誠恐的神色,“軍爺,您這不是同我們開玩笑嗎?我們不過是平頭百姓,進城是想給孩子治病的,怎麼就成亂黨了?”
“還敢廢話?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誒,別別別!軍爺,您彆氣,不就是讓我們出來接受檢查嗎?我們出來就是了。”言罷,隱月不忘囑咐冥月:“妹子,把孩子抱穩了,外面冷,要嘛再蓋個毯子吧。”
就這樣,在隱月的‘絮叨’之下,馬車裡的人魚貫往外鑽出。先是‘小妹’緋雪,然後是隱月,冥月因爲抱着孩子行動不便,最後一個才慢吞吞地下了馬車。她腳剛一落地,那名官兵即走上前來,粗魯地掀開蓋在‘小寶’身上的薄毯。
就在此時,隱月悄然把手放在腰間,隨時準備抽出暗器。書生也握緊了手中摺扇,周身散發出一股冷戻之勢。冥月拖着明熙的一隻手上赫然攥着一把匕首……
與此同時,掀開覆在‘小寶’身上薄毯的官兵卻是驚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一連向後退出幾大步,臉色隱隱泛起一絲蒼白。
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緋雪微不可見地挑了下嘴角,冷冷一笑。
“軍爺,孩子出天花,是見不得風的。您看也看過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進城了?”
書生上前一步,與那名官兵說話的時候,悄悄往他手裡塞了一個銀錠子。
官兵顛了顛掌心上的銀錠子,笑呵呵道:“行了,走吧!”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