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正因爲前面有過這樣的經歷,反而增強了她的應變能力。心知現在與他講道理是講不通的,與其胡亂掙扎最後害自己摔下馬負傷,她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坐着,至少免去了皮肉之苦。至於他……反正到了他想去的地方他自然就會停下來的。
大概這就叫做‘既來之則安之’吧!
烈風馳行了近三里路,方纔緩緩停了下來。
原本閉目養神的緋雪也在這時睜開了雙眼,四下裡看了看,除了一望無際的山川綠樹,想是方圓百里都難發現人的蹤跡。寂靜得,除了他們兩人一馬的呼吸聲,再也聽不見其他。
夏侯容止率先躍下馬。緋雪緊隨其後,也跟着跳下。
“這裡沒有人,想說什麼就說吧。”
緋雪的聲音依然平靜得聽不到一絲波瀾,與之相應的是淡泊的神色,好似面前站着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夏侯容止知道有些事情急不來。儘管三年來他想她想得近乎瘋狂;儘管此時此刻他只想緊緊地抱住她傾訴快要將他折磨至癲狂的思念與深情,但他也清楚過猶不及的道理。眼下,緋雪對他有誤會。所以,當務之急是要解開他們之間的誤會。否則,任何事都免談。何況,他雖不願承認,但橫亙在兩人中間這三年的別離也一定程度上帶來了些許陌生感。想要徹底清除這陌生感,怕是還需要一些時間……
“三年前,我娶墨鳶是因受定王所託。我雖然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可那個人畢竟是定王,與公與私,我都該幫他這個忙……”
聞言,緋雪微微勾起嘴角,冷漠地看着他,“夏侯容止,事到如今你還來解釋這些有什麼意義?你娶墨鳶是事實。墨鳶是你的妻子,一樣也是事實。難不成你還想我接受你娶她的事實,或者當作這件事不曾發生過,依舊像過去那樣傻傻地看着你、等着你、盼着你?又或是我不計前嫌,和墨鳶兩女共事一夫?”
“不是這樣的,墨鳶已經……”
急着想解釋的夏侯容止卻驟然感覺到一絲破空而來的劍氣,本能地側身躲過。
“你這個卑鄙小人,今日我非叫你見識見識我楚秋寒的厲害不可!”
劍氣方落,楚秋寒已持劍飛掠而至,不假思索便同夏侯容止交起手來。
夏侯容止暗自惱恨,剛說到關鍵,卻有程咬金出來攪局。故而出招同樣狠戻,絲毫不留情面。
楚秋寒就更不必說了。只要一想到夏侯容止曾經害得小姐那麼傷心,他就每每都恨得牙根癢癢,只恨兩人相隔萬里之外,無法找他算賬。想不到今日在這裡碰到,他怎麼還能饒得了他?
站在不遠處,緋雪冷眼觀戰,心頭卻浮起一絲擔憂。秋寒的功夫雖然不錯,但他絕不會是夏侯容止的對手。只怕今日一戰,秋寒敗陣是註定的結果。然則,現實卻令她大跌眼鏡!
前面,兩人姑且打成平手。到後來,秋寒漸漸感到力不從心,這也恰恰印證了緋雪的猜想。然而,當她以爲勝負已分的時候,秋寒卻趁着夏侯容止望向她而稍有分心的瞬間,猛然一個奇襲。怪就怪在,以夏侯容止的能力明明可以躲開那一劍,他卻不知爲何而怔住了。結果,秋寒那一劍就不偏不倚地刺中他心臟偏右的位置。
鮮血如注的噴出,他搖晃了下,終是不支倒地。
緋雪雖然極力控制着面部表情,然則眼中晃動的一絲波瀾仍是泄露了她的情緒動盪,等她意識到的時候,本能已先於理智,正快步向坐在地上的男子走去
恰恰就在這時,緋雪目睹了驚魂一幕。楚秋寒似乎並不滿足於僅是傷了夏侯容止,居然舉劍直刺向他心口。